第三十章 失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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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莹见苏墨语无法反驳自己说的话，很是得意。抬手让绿萝把食盒中的食物一一端了出来，一盘盘精致的点心映入眼前，各种小动物的形状配上应季的花朵，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这是我做的点心，给你们尝尝。”湘莹特意把点心往十一面前推了推。
最近萧鹤辰没来国子监听学，湘莹也没闲着，四处去打听关于萧鹤辰的事情。萧鹤辰在宫中与十一的关系最好，他的喜好十一了如指掌，这是这些天她搜集到的最有用的一条。近来十一一直都与苏墨语用午膳，湘莹也在暗中观察，发现萧鹤凯最喜欢吃糕饼，于是为了讨好他，一大早就起来做了这一桌。
萧鹤凯喝着茶，望着一脸笑容的湘莹，湘莹手托着下巴，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萧十一赶紧放下茶杯，紧张的说：“六嫂有事就直说，不必刻意做那么一堆点心。还是六嫂要我转交给七哥。那这真不行...我七哥会...会打死我的。”
湘莹依旧笑眯眯，说：“不是不是，给辰哥哥的，我是一定要亲手送出的。这些都是给你吃的，不过就是有个小小的事情想要麻烦一下十一弟弟。”
苏墨语把玩着茶杯，丝毫不想管十一的死活，再说，自己这个时候是真的很难插上嘴。萧鹤凯把湘莹推到面前的糕饼往一边挪了挪，说：“苏墨语是谁啊？”
‘噗’
刚喝一口茶水的苏墨语花容失色，一口茶水没憋住，对着满桌湘莹的点心就是一阵喷洒。拍着自己的胸口止不住的咳嗽。不远处的小桃着急的跑过来，抚摸着苏墨语的背，给她顺气。
对面的萧鹤凯心生佩服，不由的点头给苏墨语夸赞。湘莹看着辛苦做的一桌子点心就这么被毁了，怒发冲冠，大声说：“蓝湘莹，你故意的是吧！”
苏墨语止不住的咳嗽，被茶水呛住了。萧鹤凯急忙拉着气急败坏的湘莹，说：“哎...六嫂，六嫂，你问苏墨语是吧。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葵阳楼中的女子，好像是七哥最近宠爱的，会做糕点。”
湘莹狠狠瞪了一眼咳嗽的苏墨语，也不好对十一发火，只能无奈的说：“十一弟弟对不住，下次我再给你做好吃的点心。先生快讲课了，我先走了。”
湘莹领走前，不忘又瞪了一眼苏墨语。后者无语，这真的不是故意的。
——御书房——
萧鹤辰跪在地上，炎皇面无表情的批阅着奏章。萧鹤辰没有说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滚落，背上有几道痕迹，因为他着黑衣的缘故，若不仔细看不太容易察觉。
“陛下，这七皇子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今天伺候炎皇的是魏公公，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萧鹤辰，于心不忍。
炎皇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奏折，说：“老七，皇太后命你前去国子监听学，你倒好，去了一日就整天把自己关在葵阳楼不出来。朕是答应过你不去干涉葵阳楼的一切，可你别忘咯，朕才是这个一国之君，朕若要拆了你的葵阳楼，你又能如何。”
萧鹤辰虽然跪在地上，头却不曾有半刻低下，目光中透着倔强，冷眼看着炎皇，没有言语。
“哎呦，老奴的七皇子哟。到底是陛下的儿子，那股子倔强同陛下当年那样。陛下都给台阶了，咱们就服个软吧。”魏公公急的不行，劝说着萧鹤辰的同时也在劝说着炎皇。
炎皇猛地甩出手中的奏折，尖锐的角擦过萧鹤辰的额头，他没躲，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炎皇怒了，拍着桌子大声说：“你看看，这多少的奏折是写来让朕拆了你的葵阳楼的。萧鹤辰，整个燕赤皇室，朕只把兵权交给你一人，你还想如何？”
“父皇，若是儿臣没记错。父皇说过，只要儿臣娶了蓝凝国的公主，成婚大典就会让娘亲过来观礼。可结果呢？”萧鹤辰的眼眸很冷，说话的声音更冷。
萧鹤辰说到娘亲，炎皇的怒火灭了一半，抬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语气却没有丝毫退让，说：“不是朕不愿意让你娘亲见你，是你娘亲不愿意见你。朕给过你娘亲无数次的机会，是她不要的。”
萧鹤辰冷声轻呵，极其轻蔑，说：“我的葵阳楼，与父皇这后宫佳丽三千有何异？蓝凝的冰凝公主，同我娘亲又有何异？儿臣不过是顺从了父皇的意愿，不是吗？”
炎皇用手中的茶杯用力向萧鹤辰砸来，后者轻轻歪了歪脑袋，茶杯从他的发梢穿过，在身后碎裂。炎皇指着萧鹤辰，大吼到：“朕是为了你好，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逆子。”
萧鹤辰抬眼望着炎皇，眼神平静，没有波澜，一字一句的说：“父皇口口声声说的为我好，无非就是把我推进这无尽的深渊，然后乖乖做个父皇听话的棋子。任你摆布。敢问父皇，若没有我娘亲，你觉得儿臣是否还会甘愿做这颗棋子。”
“萧鹤辰！你这个逆子！”炎皇起身，拿起不远处兵器架上的长鞭，咆哮着朝萧鹤辰走来，用力一鞭一鞭的抽在他的后背。
魏公公也不敢拦，炎皇正在气头上，他可没那个胆子过去送死。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炎皇累了，把手里的长鞭丢在地上。好似有些难过，眼眸空洞，轻声说：“既然你觉得朕只把你当做棋子，那便是棋子吧。朕就是要你留在朕身边一辈子，萧鹤辰，只要朕还是这四国唯一的帝，你就得忍着，就得听朕的。”
萧鹤辰的汗水浸湿了衣裳，滴在伤口上有些火辣辣的刺痛感，对于这样的对话他已经习以为常，依旧冷声说：“是，儿臣遵旨！”
“滚！”炎皇好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一声。
——凝香阁——
子时，门外守夜的小桃早就依靠着门呼呼大睡，黑夜寂静无比，就连虫鸣蛙叫声也没有，寂静的有些可怕。
“不应该啊，往常几个时间早就进屋了啊。”苏墨语喃喃自语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萧鹤辰没来。丑时，萧鹤辰没来。寅时，萧鹤辰依旧没来。寅时三刻，门开了，苏墨语兴奋的坐起身，期待的眼神看着开启的门，小桃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睡眼婆娑的走进来。
“呀！主子，今日你起的真早。”小桃看见神采奕奕的苏墨语，激动的说。
苏墨语无奈冷笑一声，嘲讽着自己，小声说：“看吧，这就是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一连数日，萧鹤辰都没再来凝香阁，苏墨语也一连数日没有睡过安稳觉，不是失眠，就是做噩梦。以致于听学的时候，不自觉的打瞌睡。
“姐姐，明日可就是出发去寒山寺的日子了，你若一直这副憔悴的面容，可是容易得罪列祖列宗。”午膳休息的时间，湘莹快步走到苏墨语身边，就为了数落她两句。
苏墨语脑袋晕乎乎的，一点都不想跟她说话，只想着趴在桌上休息片刻。这几日，蓝冰凝的记忆来的十分汹涌，每一个画面都是诛心的难受，苏墨语被折磨的不轻，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蓝冰凝报仇，还她安宁。
湘莹见苏墨语不搭理自己，有点尴尬，毕竟是刚下学，屋里人还挺多，可不能拨了自己的面子。于是，继续说：“姐姐，辰哥哥最近可是都住在葵阳楼，姐姐这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可是孤枕难眠？”
屋里还没有走的人忍不住笑起来，他们惧怕萧鹤辰，可是不怕苏墨语。湘莹说着，还羞涩的拿手帕捂着嘴轻轻笑。一旁的小桃看不下去，用身体挡住趴在桌上的苏墨语，说：“六皇妃还请自重，七皇子与七皇妃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议论。”
‘啪’
清脆的巴掌声，苏墨语睁眼望去，绿萝那丫头仗着有湘莹撑腰，直接给了小桃一个耳光。苏墨语推开小桃，抬手重重的甩了绿萝一个巴掌。绿萝明显是没想到苏墨语会反击，踉踉跄跄直接被巴掌打翻在地。
本就没有休息好，苏墨语心情不佳，加上萧鹤辰无故玩失踪，更是有些情绪压在心头。好巧不巧这个时候，还要来个不知死活的。湘莹见苏墨语动手，高高抬起手就想往苏墨语脸上打去，后者直接扣住她的手腕。
“蓝冰凝，你竟然敢打我的人，你疯了。”湘莹左右挣脱，手腕始终被牢牢握住。
苏墨语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人，说：“绿萝是吧，我劝你最好别想着再动我的人，我这个人记仇，忍不住。能报的当场就解决。不能的，死之前也一定会解决。蓝湘莹怎么说也是我妹妹，我忍着她，理所应当。可你是什么身份，用不着我提醒吧。”
萧鹤青一直站在湘莹身后，左右为难。萧鹤凯本来在人群中站着看好戏，突然被萧鹤青踢了一脚，无奈只能上前劝架。
“六嫂，这奴才不听话拖出去乱混打死就是了，何必动怒。”萧鹤凯一边说，一边掰开苏墨语紧握湘莹手腕的手。
湘莹的手腕通红，绿萝一听乱棍打死，瞬间慌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说：“十一皇子明鉴啊，明明是小桃出言不逊，绿萝才替七皇妃教育她的。”
“替我？你觉得你配吗？”苏墨语凶狠的盯着绿萝，对方不敢说话，只能不停的拉扯着湘莹的裙角。
湘莹也不是个示弱的主，抬起手又想打苏墨语，身后的萧鹤青一把抓住她的手，没给她机会。
“放开我！萧鹤青。你疯了吗？”湘莹的眼神一直盯着苏墨语，苏墨语也不示弱，直视着她。
眼看陷入僵局，萧鹤青也管不了那么多，抱着湘莹往外走去，湘莹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放开我，萧鹤青！放开我。”
伴随湘莹的离场，看热闹的人也散去，萧鹤凯望着跪在地上颤抖的绿萝，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