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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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海氏敬舅姑的时候，王若弗只是乐呵呵的硬笑，什么都没说。
而林噙霜配合着王若弗的做派，没有多言、只是给了海氏一份体面的见面礼，笑着说了一串吉祥话。
比起王若弗的僵硬，和不善言辞，林噙霜的对比，让初来乍到的海氏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连连在心中暗道，这林氏不简单。
当大娘子做婆婆的王若弗是这样的，只需要当甩手掌柜就好了，而作为儿媳海氏需要考虑的就比较多了。
长柏日后能否继承家业，而她的儿子是否能稳妥的从长柏手中交接家业，她在盛府中的地位的高低……等等。
这些事情都因为多了林氏这位二娘子，而变得很麻烦。
盛老太太在上，作为婆婆王氏她自然是要孝敬着，而同为公公的妻子林氏她也需要尊敬，同时她还要善待即将出嫁的两位小姑子。
盛五姑娘就算了，到底是夫君的嫡亲妹妹，而盛四姑娘就很尴尬了。
若是盛府姐妹和睦一事是真，倒还好办。
若是虚与委蛇，又或者是笑里藏刀的货色，那上有林氏、下有盛四姑娘和被林氏抚养长大，注定同气连枝的状元郎长桐与有少年天才之名的长栯，盛府不出十年注定大乱不得安宁。
无论如何，海氏觉得她的当务之急就是争取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早日有孕生出一位男儿来。
这样就算日后，日久见人心发现这盛府空有其名，她也不会落得尴尬的境地。
心里慌得一批，甚至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待长柏被扫地出门后她该如何带着自己的嫁妆辅助长柏东山再起的海氏，这段日子过得颇有些如履薄冰。
但是她把自己的心思掩饰的很好，除去被墨兰提点的林噙霜以外，大家都只觉得海氏的拘谨不过是新过门的新妇独有的娇羞和紧张罢了。
长柏算是为了等待科举出结果而晚婚。
历来提倡‘成家而后立业’，所以刚刚被分配到翰林院做‘苦工’的长枫，也紧随其后的在长柏婚后的第三个月成婚。
长枫娶的是中山侯家的嫡女，林氏。
林氏的出身高贵，并不比书香世家的海氏差，这让本就为林氏而焦躁的海氏更揪心了起来。
林氏喜读书、好风雅、善吟诗作对，对管家之术略懂但不精通，对经营人际关系略会但也不敏感。
她有些像是如兰的性格结合了曾经墨兰的才情，天真烂漫中带着些许好似长了脑子的知性美。
她与谨小慎微的海氏不同，只觉得盛府这里是天堂吧！
家中富贵、且都是读书人，一景一物、办事做人全然没有暴发户的粗狂之感，处处透露着仅有王公贵族、簪缨世家才会有的精致、得体、高贵。
尤其是盛四姑娘，她夫君的亲妹妹。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姑娘！
而原本以为相处起来会有些尴尬的如兰，心性也极好，而且她极其善食，意料之外的‘简直风雅’！
在盛府中的日子，让林氏恍若置身于仙境。
白日有姐妹作陪，晚上有长枫一同浪漫。
太开心了！
林氏没心没肺的模样，看得海氏连连皱眉，心中叹息不止。
她甚至开始有些自我怀疑。
她是不是活的太阴暗了些？？
海氏的别扭，以及盛府中暗藏着还未被挑到明面上的问题，是需要快刀斩乱麻、公平公正公开的解决的。
所以，林噙霜在紧锣密鼓的筹办着墨兰的嫁妆的同时，主动对盛老太太提出了‘分家’的想法。
这个‘分家’是形式意义上的。
其一在于分出家中算上‘长桐’与盛棠这五位男儿日后的府邸区域，毕竟日后妻儿众多都挤在一起是不方便的。
盛府近些年一直在向外扩张‘领地’，如今这东市周围近乎一整个‘坊’都被盛府纳入囊中，分出六块地给大家都做几套四进院再添置一些小院做别用绰绰有余。
其二，林噙霜希望明确长柏作为嫡长子的继承权。
林噙霜想得很明白，既然墨兰胸有大志，那么长枫作为墨兰嫡亲兄长，自然是不愁自立门户的。
分清楚点好。
现在纸面上提前写得清清楚楚，将来按在祖宗面前磕过头、烧过香的规章制度办事，也是最不会受人诟病与妥当的。
林噙霜将道理讲的明白，没提自己心中‘其二’的算盘，而是对盛老太太提及‘如此也可免于他人算计而使兄弟离心、家宅人心涣散’。
这对于盛老太太来说，并不算是危言耸听。
她听完后，皱着眉头仔细的琢磨了将近一刻钟，而后等盛紘散衙后将其唤来商讨。
盛紘听到‘分家’二字，起初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
但在听完盛老太太以及林噙霜的说辞后，他才斟酌着点了头。
这是‘似分’‘如分’‘未分’。
除了免于小人的口舌算计外，也相当于给盛府这架战车留了数条后路。
若是日后他遭难，那么受牵连的只会有长柏一家，长枫、长桐为首的两系依旧有东山再起、为其平反或复仇的机会。
长桐作为状元郎，且幼年丧母，如今还恰逢兄长成家被迫分家，对他来说这非但是负担，反而还是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少年多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长柏所受的刁难自然也会少太多，因为欺负一位十五岁还没了娘又分了家的孩子，成何体统、有辱斯文。
至于说长枫，背靠中山侯，只要不是谋逆或十恶的大错皆可捞。
而墨兰既是特封的县主，也是宗室女。
他们算作二房以林噙霜为首做分家，看似是嫡出却失了继承权与大半数的家产是亏出底裤，可实际上他们这一支才是最安全的。
无论日后盛府出现了何等变故，都会有大树浓阴可依靠，不会出问题，不会折损一人。
他们也都能护住林噙霜一辈子衣食无忧、富裕安稳，甚好。
而说到大树浓阴，就算自己若是有一日落难定是捞不出来，可已经坐拥长公主府与裴府孙辈主母权势的华兰，定然是不会放弃帮衬长柏与其儿女妻眷。
长柏最多被流放不允回京，可人活着、前有兄弟姐妹各路姻亲，后还有着宥阳首富盛府大房。
如此……她虽死而无忧。
这个家，分的好。
是解决了内宅问题，更是解决了前朝为官的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