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太后,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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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消息后，文鸳的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抿着嘴唇深吸了口气。
文鸳自穿越起，便开始做着情绪管理，她所展现出的情绪从来都是作为‘文鸳’这个角色该出现的。
太后的情绪异常是她的手笔，觉罗氏恰巧在今日她计划暴露有孕时侍疾，也是她的安排。
目的，便是把太后彻底下水。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不，倒不如说，就算是太后由她远程操控，她都不觉得自己能做出这种蠢事。
赢了。
心里冷静又清明的做着算计，面上却是忍辱负重的阴霾。
她沙哑着声音，开口道，
“稍安勿躁，我们等着正常宫人来通知就是了。”
“娘娘，我们不需要去救夫人吗？”
光谱是瓜尔佳氏的家生仆，听到家中主母当街受辱，说到伤心处眼泪都有些绷不住了。
“救？不。”
文鸳握住光谱的手，抬手擦了眼角的泪，
“事已至此，光谱，我们要想的是，让折辱额娘的人付出最大的代价。
她辱骂、殴打的只是懿妃之母瓜尔佳夫人吗？
不。
她乌雅·成璧想要打断的，是所有诰命夫人、所有官僚家的夫人的尊严。
她打的是红带子、往上追溯能追溯到大祖一脉所有宗亲的脸。
在这之后，她才是当朝从二品官员、天可汗亲封三等候、后宫懿妃之母，瓜尔佳氏夫人。”
“当街殴打命妇，无凭无据出言侮辱、言行无状，不听劝解，不思悔改，为老不尊，为母不慈。
你说，自今日始还有谁会昧着良心，上谏皇帝去孝顺太后。
她乌雅氏，不过是区区包衣旗，不过是皇室仆从。
觉罗氏饶是皇族远亲但还是留着努尔哈赤同宗同源的血，犯下了杀头大罪都该交由宗人府处理，她怎么敢啊。”
所以这顿打，没有谁挨，能比觉罗氏挨，闹得更大。
太后已经在自取灭亡了。
光谱在文鸳一句句的解释之下，猛然瞪大了眼睛。
“所以娘娘，奴婢要帮太后一把，让这件事传的更快，更细节！
然后，是不是还要让宋嬷嬷或刘嬷嬷来服侍您！”
看着光谱这般发言，文鸳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算不枉费她这些年的栽培，
“你说的对。
记得，别忘了那两位当背景板的郡王妃和贝子夫人。
她们肯定被吓坏了，也是让人心疼。
至于宫里的事情，你就去说，两位嬷嬷精通抚养小儿，来帮本宫看看给孩子的肚兜，究竟该选哪种布料最为合适。”
“是。”
稳中求快的，不过是五分钟，光谱便做好了一切。
正殿偏间的床榻上，文鸳正拿着一册子布匹小样，比照着颜色的同时，还不忘向身旁站着的宋嬷嬷征求意见。
宋嬷嬷相较于膳食、抚育，更擅长庶务方面的管理，所以听闻文鸳有布料、做衣服相关的问题，便是由她来近身伺候了。
“嬷嬷您看这蜀锦，可是能给小儿穿的？
本宫刚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送给臣妾了一匹毛月色绣蝙蝠吉祥纹的蜀锦，给皇儿做一件肚兜，本宫再拿‘边角料’做一套秋衫，您看如何？”
听着文鸳俏皮的描述，宋嬷嬷的脸上不由得带了一丝笑意。
“娘娘可真是折煞老奴了，怎当得起您一句尊称。”
看着宋嬷嬷的自谦推脱，文鸳却并未当真，她继续恭维夸赞道，
“嬷嬷德高望重，更是照顾过皇上，本宫和本宫的孩儿日后的衣食起居安排啊，可都指望着您呢。”
“那就多谢娘娘抬爱，老奴肯定不负娘娘嘱托。”
宋嬷嬷见文鸳意已决，便也没再推脱。
皇上偶尔对她也用尊称，更何况是嫔妃了。
清朝的习俗，便导致了奶娘这一身份的水涨船高，伺候过皇上的奶娘就算是个目不识丁的愚妇，在皇后面前也是能挺直腰杆的。
宋嬷嬷抬手摸索了一下布料，感受了下绣作的粗糙程度，随后出言肯定道，
“这蜀锦最为丝滑，蝙蝠更是有吉祥的好寓意，做贴身肚兜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有些绣作会影响布匹本身的质感，年轻的小主往往会为了追求美观，忽略了绣了太多花样的肚兜，会有害于对刚出生孩子的皮肤。
宋嬷嬷自然是不会怪罪这些从未有过生养经验的小主，她们双手不沾阳春水，不知道、没经验才是正常的。
但她既然被派来照顾懿妃与她的孩子，那便要在各方各面都做到周全。
她活到这个岁数，也过了猖狂的年龄。
她不求人前有多风光，只求自己不要晚节不保。
早就半截身子入土了，留得一个好名声，死了也能被人诵唱、有人祭拜。
她的偶像，可是苏麻喇姑。
“毛月色也鲜亮，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也都不碍事。”
文鸳在听到宋嬷嬷的肯定后，很是满意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拿起这匹布，起身便要去寻剪刀，开始磨刀霍霍，
“嬷嬷，您看这布料，该裁剪多少……”
一句话未说完，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紧接着她的新·蓝月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床榻前，
“娘娘！！！”
宋嬷嬷也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厉声呵斥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蓝月赶忙磕头恕罪，同时嘴里还说着，
“娘娘恕罪，奴婢是有要事禀报，一时间失了分寸。”
“要事？什么事情，让你急成这个样子？”，文鸳问道。
“回娘娘的话，刚刚墨乙跑过来说，瓜尔佳夫人她被太后罚跪在寿康宫门口已有半刻钟了！！
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太后还在寿康宫门口，罚了瓜尔佳夫人掌脸，整整二十下！”
听到蓝月的这句话，原本抱在文鸳手中的布匹直接掉落在地上，滚着散成一长条。
而她本人也忽然站不住身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宋嬷嬷听着这荒唐事，再看着文鸳那痛苦的捂着小腹的模样，大呼不好。
“娘娘！！！”
“娘娘！！！！”
屋内的宫女，蓝月与绯扇顿时乱了阵脚，不过是两个人惊叫起来，却像是呜呜喳喳一堆喜鹊一般的聒噪。
宋嬷嬷赶忙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快速的把文鸳搀扶到床榻上躺好。
随后，对着那六神无主的宫女们喊道，
“快，快去找太医！！！让个腿脚利索的小太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