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一个医术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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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这，这……这？？”
文鸳此时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个，因为摄入消息过多、大脑过载的笨蛋美人形象。
接连转折的消息，文鸳几经大悲大喜大惊，她扶着额头、如同那没了根的浮萍，一下子整个人软在了胤禛的怀里，拿着帕子一抽一啜的流着眼泪。
此时无声胜有声。
胤禛这样一个多疑的皇帝，他自己会脑补的。
多说多错、多说多疑，她负责晕、负责哭、负责火上浇油就行了。
小心行事，以免作茧自缚。
猎物已经进了她这盘丝洞，她又急什么呢？
……
在小太监的紧急召唤下，许太医、温太医一路急行很快便到了。
“微臣，参见皇上。”
“你们二人，来给祺嫔瞧瞧身子。”
闻言，许太医与温太医两人相互对视，双方的眼神中均透露着不太好的慌张。
这……怕是要摊上事了。
许太医与温太医两人，先后为文鸳号脉，但神色却是一个赛一个的紧张、严峻。
“皇上，娘娘脉象稍显怪异，微臣需要与温太医一同商议……”
“商议什么？直接说！”
商议商议商议，胤禛现在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商议。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个个的就想着息事宁人，完全不想着帮朕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臣惶恐，微臣技艺不精，无法断定祺嫔娘娘的病症。”温太医叩首，用着另外一种话术推辞道。
祺嫔的脉象颇有怪异，可以确定的是体内含毒，且癸水将至，所以导致脉象特殊。
但随着这特殊一并显现出来的……是滑脉和只有小产前才有的……
可这滑脉太浅、似有非有，甚至有可能只是某些寒毒入体、气血不畅，所导致的崩漏之症。
更重要的是，这是祺嫔，今日来皇上的新宠。
她……碍了嬛嬛的路。
如若真是借着这毒，走假崩漏之症实则是小产了，那便是不可错过的良机。
胎儿发育尚不足月，混在血块之中都无从辨认，只是母体会分外虚弱，且恢复不慎便有碍子嗣。
一个不能生的宠妃，就像是那空中的亭台楼阁，只要一经坍塌，就再无起势的可能。
他人微言轻，且只是个太医，他能为嬛嬛做的，便是只有这种小事情了。
温实初，是把头死死的磕在了地上，可许太医还没有。
他看着皇上在听完温实初所言后骤然变得愈发愤怒、几近要发作的模样，他可不敢再继续附言。
再熬个三年，他就可以归家荣养了啊！
他战战兢兢一辈子，不能毁于一旦啊。
阿克敦太医听说近来就是负责祺嫔的身子的，而他今天早早的就离开太医院……储秀宫别处还有着隐隐的动静，仔细听来……那不就是阿克敦太医说话的声音吗？
保不齐皇上已经知晓了祺嫔娘娘身子的状况，就坐这等他们的后话呢。
“咕嘟。”
许太医甚至能够感受得到，自己那豆大般的汗珠从头顶上滑落。
凛凛冬日，竟是比起那三伏天都要让他感到难熬。
“回皇上，臣观祺嫔娘娘脉象虚浮且紊乱，但隐隐却又有走珠之相。
这种情况，微臣只是说有两个可能。
其一为，娘娘受中毒影响，体内再受大寒，妇科有损，恐出现崩漏之症。
其二为，娘娘是因为月信将至而导致体内脉象变化，又饮食不当导致中毒、摄入了如麝香、红花等活血之物，所以脉象错综复杂且反复无常，时而如走珠，时而如若无物。
如若真是如此，实乃福祸相依，因发现的早，只需先对症下药先解毒，再保胎熏艾便无大碍。
只是这一二说法，臣无从验证。
因就算娘娘小产，那不足几日的胎儿混淆于血块之中，根本无从辨别。
臣万不敢借皇嗣之名搬弄是非、夸大其词。
臣医术不精，若真是误诊了祺嫔娘娘的病症，还请……皇上恕罪。”
说完这番话，许太医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也把头磕在了地上，不再去看、也不敢去看胤禛那如丧考批般可怖的神态。
胤禛瞧着这一个不说话，一个战战兢兢的说了一串字话，又疯狂恕罪的太医们，冷笑了一声。
手中的檀香大珠，在他的指尖足足过了两圈后，胤禛才发话，
“朕知道了，既然温太医医术不精，那就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负责妇科，做你擅长的疫病科。
你在后宫的职务，由许太医和阿克敦太医代替，你回去准备交接吧。”
说完，胤禛一顿，又看向趴在地上都隐隐有些颤抖的许太医，
“来人，带许太医下去先开药方。”
“皇上，臣……”
“药方一事，爱卿稍后与阿克敦太医一同商定就是，只是要快些，若是耽搁了皇嗣，呵……”
“是！是！！”
……
胤禛的视线，一直盯着许太医和送他去侧殿的小太监，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听不到他们二人的交谈。
其实胤禛没他面上表露的那般淡定。
他心中先是庆幸。
多亏小姑娘年轻、身子底好，哪怕是病了也抗折腾，不然……
不，这样不吉利的事情不能想。
朕的孩子得好好的。
文鸳也得好好的。
除此以外，便全是愤怒了。
有针对温太医的。
医术不精，好一个医术不精。
这后宫，因这些个医术不精到底暗藏了多少事？
刘畚、江城、江慎……如今还要再多个温实初。
今天这些人的目的只是害祺嫔，要是哪天把矛头指向他这位九五之尊呢？
储秀宫主殿中开五间，除去寝殿内外间以外的房间，被早有准备的阿克敦很快就检查完了。
他一身轻松、功成身退一般的走回了外间，而跟在后面的苏培盛则是苦不堪言。
他只是个太监总管，他不是天神神力的巨人啊！
“回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阿克敦可骄傲着呢。
在药材识别这方面，他的鼻子比狗都灵。
更何况他还精心准备了‘试纸’。
娘娘这名字取的精妙，那些个腌臜物只需要这纸片过水轻轻一碰，欸~有没有问题，一试便知。
同样的方式，他还改良到了试毒的银针上。
他就等着明年大验，靠着这份功绩，升个院使当当。
这院使虽只有正五品，但已然是医者的天花板，他能在院使的位置上熬到退休，将来他家的门楣……
想远了，他现在得好好跟胤禛展示一下他不凡的战绩。
哦，顺便多讲讲这些腌臜货的奇特之处。
娘娘委托他做的事情，可不能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