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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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哥，阿姨打电话给你请假。说你在医院输液。何主任让我代表科室过来看看你。正好刚才在医院门口碰到了阿姨。”
孙怡笑盈盈地走过来，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床头。
高斌他们科室有四个人。其中何源主任是正经八百的公务员编制。高斌和孙怡属于事业编。还有一个驾驶员小李，属于编外人员。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工勤编”。但是，他这个并不占用正式编制。所以，按道理来说，他们科室还有一个空余岗位。
“挺老沉的你买这些干嘛？折现多好！”
高斌说着直接撕破保鲜膜，拿起一个蛇果啃了起来。
“你这孩子，也不说洗一下再吃。”
老妈一个箭步冲上去夺了过来。
“阿姨，我去洗。”
孙怡赶紧接过来，转身又从篮子里面取出一个。
“阿姨您也尝尝，这是进口水果，口感可好了。”
“嗯，三十块钱一个，能不好吃吗？”
高斌撇了撇嘴说道。
“这么贵呢？我这牙不太行。怕是咬不动。你跟斌斌吃！”
高妈笑呵呵地看着孙怡去洗水果。
“妈你傻乐啥呢？”
高斌觉得老妈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怎么看孙怡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涅……
“小孙这姑娘不错。”
高妈说着点点头。然后看着儿子。
“蔡欣你俩估计够呛。那丫头心气太高，觉得你俩性格不合。不过，这样也好，女孩子太强势了将来你怕是要遭罪。我看孙怡……”
“妈，打住吧！”
高斌赶紧拦住老妈的胡思乱想。
“我俩成天在一个办公室里，互相看都看烦了。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回头再给人家弄得不好意思了。”
“要不然你换个科室？”
老妈显然是“贼心不死”。
“您以为单位是咱自己家？这屋不爱待了就换一个？单位里面一个萝卜一个坑。再说了，办公室多好呀，不用盯项目，更没有硬性任务指标。我没事的时候钓钓鱼，游山玩水的多舒服。”
高斌噼里啪啦的纠正着老妈的胡思乱想。
“你这嘴，今天怎么这么能说了？我工作一辈子了，还不如你有觉悟？”
老妈拉着脸，夹起一个大饺子塞进了儿子嘴里。
“堵上你的嘴！”
“嘿嘿……”
高斌讪笑着。其实心里也在纳闷。怎么自己就突然能言善辩了。性格也外向了许多。这真是要换个活法啦？
其实孙怡也不是不好。年纪比他小两岁，外人看来正是金童玉女的搭配。而且，不但肤白貌美，而且父亲是教委第一副主任。母亲又在人民银行货币监管处任处长。可以说是根正苗红。
不过，高斌一直以来都属于那种话不多的人。总觉得这种女生有些狡黠。而且，还是表面活泼可爱，背地里颇有心机那种。
他上一世的记忆中，这个女人后来在竞聘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应该是背后搞了自己一下。所以自己“意外落选”。然后才彻底对工作失去了兴趣，最后不得不辞职下海经商。算起来，自己落得最后的那种境地，恐怕跟她也有些关系。
人生的后半程充分证明，在体制内生存是多么的明智。不但可以年年涨工资，每年还拿13薪。这还不算各种福利和年底的一大笔绩效奖金。
自己做生意看着很爽。银行卡余额动辄几百上千万。可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钱，能落下十之三四已经不错了。
而且，风险极高！后来自己身边的朋友，很多都出了事情。他也如履薄冰的过了好几年。
他现在坐办公室，每个月加起来也有三千多的收入。另外各种隐性福利，奖金加起来，全年收入十万八万是肯定有的。所以，这样算下来，其实几十年后到退休的年龄，根本不比他做生意赚得少。关键是稳定啊！
他这辈子打定主意要混体制内了，不求升官发财，舒舒服服享受生活就好。反正有几十年的超前记忆，避坑是没问题的。
“咋啦？不好吃？”
老妈见他一脸沉思的样子，以为饺子馅弄得太匆忙，是否忘了什么调味料。
“不，忽然发现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老妈包的饺子。”
高斌以前是很少说这种肉麻的话，现在却是张口就来。
“你这孩子，趁热赶紧吃！”
老妈把保温桶塞到他怀里，转身默默去抹眼泪。
“妈，您干嘛呢？别让人笑话啊！”
高斌故意咀嚼得很大声，含糊不清地说。
孙怡拿着洗好的蛇果回来。看见阿姨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高斌则一口一个吃着饺子。
“阿姨咋啦？”
她疑惑的走到病床前问。
“我哪知道？突然就说如果我有个女朋友，她也就省心了。”
高斌有意把话挑明。
孙怡听了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右侧眉毛里面那个痣显得颇有风情。
“我才多大呀，23周岁。干嘛那么早就弄个枷锁套在脖子上？”
他咽下最后一个饺子，冲着孙怡呲牙一笑。牙缝里好像还夹着一丝芹菜。
“妈，您要是着急抱孙子，我找人生一个就是了。您也不早点哭，我上一任女友，分手前还打了一个。我都没敢跟您说。”
他不想跟孙怡有啥瓜葛。而且，在一个办公室搞暧昧，最终的结果都是老死不相往来。所以 干脆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自己就是个标准的渣渣男。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孙怡的脸色果然变了颜色。把蛇果放在床头柜上，过了一会儿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
老妈最了解儿子。他嘴上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显然是对孙怡没兴趣。叹了口气，只得由着他去了。
两天以后出院，正好也到了周末。他又可以休息两天。
开着自己的小捷达，他又去了老龙湾下面的渔人码头。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钓鱼了。现在眼睛看着海水一晃一晃的就发晕。
这次去是感谢一下老牛。车里给他买了一大盒绿箭口香糖。
另一件事情就是找刘衡。
再怎么说，他跟他姐姐刘丽也是同班同学。而且，有几次考试的时候，他还抄过她的答案。
自己车里的这些钓具，怎么说也值个五七八千的。反正没啥用了，干脆送给他。
高斌开车来到码头那边。这个时间是钓海鲁子鱼的时间。钓友们基本都在码头的大坝上。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老牛的身影。反倒是远远的就看见刘衡骑着自行车过来。
“刘衡，过来一下。”
他下车朝他喊了一声。
“咋啦斌哥，出院了？没留下后遗症吧！”
刘衡贼眉鼠眼的笑着问。他以为高斌还会提起那根价值两千多的鱼竿。
“我的后遗症就是不能钓鱼了。这些装备便宜你了。”
“真的？”
刘衡看见高斌从后备仓里拎出一个长方形的包，眼睛都亮了。
“斌哥，你这是……”
他砸吧砸吧嘴嘴。
“你不会是想当我姐夫吧！”
高斌气得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脖溜。
“你小子。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