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打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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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国公爷在时,即使郑家告状,老夫人也不担心,冤有头债有主。
可现在,郑老太爷为官几十载,桃李满天下。未退之前更隐隐是文官集团的领头人。
而谢家,虽有国公府之名,但近两年才有子孙陆续入仕,虽有余荫,但根基未稳。若是郑家迁怒于谢宴周他们,文官一体,到时谢家子孙前程也会受阻。
可是现在郑郎君伤得这样重,显然也不是她们过去的时机,老夫人想了想,跟李老夫人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府中众人先行回去。
李老夫人显然也知老夫人的难处,她叹了一声。
“老姐妹,你也别太担心,我瞧着那郑郎君,是往后身居高位之相。”
老夫人抿唇苦笑,只带着众人告辞。
在回去的路上,气氛格外凝重,老夫人显然被谢琰这种行为气到了,只是刚刚大庭广众之下,为了显示侯府已然与他撇清关系,所以她没吭声。
一进侯府大门,老夫人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烦闷。
“真是孽障。”她将龙头拐往地上一砸,厉声说道,院中奴仆纷纷退到一旁远处。
“他是要害死我们国公府不成,老祖宗打下的基业,世世代代都辛苦守着。我的儿更是因为救驾没了,如今好不容易孙辈入了仕。国公府这一步步走来,并不容易,他真的是个冷血的孽障。”
“早知道你父亲当年接他回来,我就应该以死相劝,就不应该让那等孽障入府,就让他在外头自生自灭。我国公府培养这么些年,竟得到这般结果。”
老夫人语气沉重,显然被谢琰气狠了,谢宴周和贺氏轻声安抚着,一步步扶她去北院。
若说起来,老夫人对谢琰也存有一点怜爱之心,所以现在才会这样生气。这事真闹大了,若是郑郎君无碍还好,若他撑不住,谢琰只得死。
国公府就算想保他,可是立场不同,若真是保他,却不是与郑家为敌,而是代表谢家要支持锦衣卫,支持庆和帝集权。
往后官员犯事,都不用去刑部,过三司,直接被锦衣卫定罪就行。
锦衣卫就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刀,国公府也一样想除之后快。
谢家并不愿意站队,他们是老牌勋贵,是被官家打压的世家,若是站队,就代表背叛勋贵,到时清流文官容不下他们,世家也容不下。
他隐约猜到什么,最近朝廷虽不平静,但也没郑家什么事。而且谢琰这人,虽冷心冷肺,但极为聪颖,绝不会无故动手,更不会莫名其妙在侯府动手,只有可能是个人恩怨。
想到他旁的事一并不在乎,唯一可能的就是……
他看向身后跟着的玉珠,果然见她脸色不太好。
谢宴周没在去看,如果被人知道是她惹起的事端,官家为保谢琰,只会让她顶罪,想来谢琰也是不想让众人知道有她的存在。
他心中五味杂陈,一下子竟不知怎么去处理才好。谢琰这步棋走得太荒唐,荒唐到像是失了智。
“失了智”这三个字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是什么会让他这么失控,男女之间。
……
老夫人被贺氏及谢宴周带回了北院,走到一半时,老夫人见徐氏还跟着,只挥了挥手。
“徐氏,你先回院子里吧!这几日先不要和郑家联系,先看看郑郎君的情况。”
“是,娘。”
见老夫人他们走远,徐氏又让谢琛先回自己院子,见身边只有周嬷嬷和玉珠她们,她面露嫌恶之色。道。
“那个谢琰,我就觉着他人阴沉沉的,我嫁进府中这么多年,他都没和我打过招呼,好歹住在我们西院呢!亏原先那谢老六还说,谢琰这孩子就是性子不开朗,我看不是什么不开朗,是脑子有病。”
说着又朝周嬷嬷道。
“我看他就该早点死,怎么早些年高烧没烧死他,若害了我琛儿这婚事不成,我非得撕了他。”
周嬷嬷知道徐氏一生气就容易胡说,她看了看四周,见夜已然深了,这边暂时没人,只安抚道。
“夫人,这二公子现在还是北镇抚司呢!你说话小心点,别让人听到了。”
玉珠在身后跟着,听着徐氏骂人,她头垂得更低。她数次想张口,却还是没发出声,她愧疚的想着,自己甚至不敢为他辩解几句。
徐氏听周嬷嬷这么一说,才讷讷的停了下来,她倒也不是盼着人死,就是嘴上忍不住。
几人皆沉默了下来,匆匆回了自己院子。
今日徐氏和王嬷嬷她们并不知玉珠被郑砚青欺辱一事,只以为她和郑如枝一块去院子里赏花玩耍。
她们来到院门前,王嬷嬷正敲门喊里头的春儿过来开门。
玉珠看着一旁紧闭的院门,她咬着唇,面色苍白,心中想去问问,却最终没有迈开那一步。
夜色沉沉如水,听到那头人回了院子,他才放下心来。
他沐浴后坐在床前,沉默的给自己上药。他自己洒药粉还有些笨拙,不到一会,那药粉倒了大半,却没有多少撒到实处。
今日本来是要去外面府中换药的,想到玉珠当时神色仓惶,他想着还是要找个机会让她别担心。
对于官家来说,现在他也算好用的刀,只要郑砚青不死,官家也不会妥协,毕竟官家苦心经营锦衣卫多年,自然不会对文官集团让步。
锦衣卫的便利让官家极大的享受到皇权的威严,手中已然拥有的权利,怎么会轻易松开。
他现在只是需要尽快养好背后的伤,以待不知何时会来的惩罚。
他看着外头被乌云遮盖一半的月光,整个大地都藏在晦暗的月光之下。
他想到上次她回京时自己去看她的那个晚上,窗外皎皎明月,她比月色动人。他不想她沾染半点风霜,可世事无常,他有时也觉得有心无力,尤其这一次,他痛恨自己无能。
谢琰没有再想太多,只是略微吃力的继续上着药。他要做的事太多了,容不得他有太多的时间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