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个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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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直到结束，晚上躺在床上了，夏冬春才真的有自己躲过一劫的实感，本来今日是该蕖菱值夜的，但是云苓担心夏冬春，而且夏冬春也觉得还是云苓在自己身边，自己才能安心一些，便打发了蕖菱回去休息，照旧是云苓陪着夏冬春。
夏冬春躺在床上，睁着眼，没有一丝睡意，云苓没听到动静，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自己便也准备睡了。
谁知道刚闭上眼，就听到夏冬春叫她：“云苓，你睡着了吗？”
“奴婢没有，小主可是有什么吩咐吗？”云苓立马来了精神，“还是小主睡不着？”
夏冬春坐起身来，撩开床帐：“云苓，你来陪着我睡吧。”
云苓走了过来，但没答应陪着她睡这个要求：“小主，这不合规矩啊，奴婢怎么能和小主睡在一起？”
“如今已经入了宫，在这深宫之中，你便是我最信任的人，更何况咱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重活一次，还能想着我，”夏冬春情绪有些低落，“现在的你于我而言，便与亲人没什么两样，往后几十年，恐怕就要咱们一起在这宫里慢慢熬着了。”
云苓听了，心里也很是触动，她犹豫片刻，还是坐在了床边，握着夏冬春的手：“小主，奴婢自小没了爹娘，若不是当初夫人看奴婢可怜，将奴婢买回府中跟着小主，奴婢早就不知道命丧何处了，小主放心吧，往后在这深宫中的几十年，奴婢都会陪着您的。”
夏冬春靠在云苓肩上，声音都有些哽咽：“云苓，我其实有一点害怕......到现在咱们也只是避开了‘一丈红’，可是之后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咱们根本就无法预料，虽然、虽然我也算聪慧，但总怕斗不过她们。”
云苓听她前面的话的时候，还在心里想着怎么安慰她，直到听到她说自己“还算聪慧”，云苓的表情僵了一瞬，但还是调整了一番心情，道：“小主，咱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夏冬春愣了一下，眼里还闪着水光，直起身子对上云苓的视线。
云苓对她的反应速度很是无奈，她本想委婉一些，但现在看来是委婉不了了：“小主，上一世您虽然早早被华妃娘娘赐了‘一丈红’，但奴婢却还是活着的啊......”
“对啊。”夏冬春瞪大了眼睛，她呆呆地看着云苓，“虽然我不知道，但你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呀。”
云苓重重点头：“所以小姐尽管放心吧，虽然奴婢并非事无巨细样样清楚，但往后会发生什么事奴婢还是知道的，咱们只管避开便是了。”
有了云苓这番话，夏冬春才慢慢躺下，有了睡意，云苓怕她睡不安稳，干脆先没有回榻上，而是就在床边陪着她。
第二日一早，夏冬春坐在妆台前梳妆打扮的时候，听蕖菱闲话道：“小主，奴婢听说昨夜是沈贵人侍寝，这可是入宫头一份儿的恩宠呢。”
“是吗？”上一世夏冬春都没来得及看到今天的太阳，就被送到了冷宫，一辈子葬送在那里。若是上一世的她，听到这个消息定会生气，还会为自己不平，会问凭什么第一个侍寝的人不是她......
但重来一次，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夏冬春也没心思再计较这些，于是她便没有接话。
云苓从铜镜里悄悄看了夏冬春一眼，又看了蕖菱一眼，笑着道：“都是新人入宫，总归会有人第一个承宠，有人最后一个承宠，这谁说得准呢。”
蕖菱意识到夏冬春好像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便抿了抿唇，没再继续了，而是转了话头，夸起了夏冬春和云苓：“云苓姐姐不愧是一直跟着小主的人，奴婢便是见识短浅了，小主别笑话奴婢才好呢。”
夏冬春弯了弯唇：“怎么会呢？不过是每个人的看法不同罢了，再者说，你会这样说，也是在为我着想呀，我怎么会笑话你？”
蕖菱这才算是放心了：“小主人真好，性子也好，奴婢真是三生有幸，才能伺候小主。”
云苓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她家小主性子好？云苓虽然忠心，但也不敢昧着良心说夏冬春性子好，为人和善，毕竟她可是见过夏冬春性子不好的一面的。
但云苓却也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在她看来，自家小主自小娇生惯养的，性子骄纵些，是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自家小主对身边的人还是很不错的，又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天怒人怨的事情。
所以在云苓眼里，自家小主确实是好的，只是性子急了些，虽称不上性子好，但也绝不是什么恶人。
夏冬春倒是对蕖菱这夸奖接受的心安理得，她眨了眨眼睛：“那是自然，你们跟着我，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们。”
另一边，景仁宫中，剪秋和绘春正服侍着皇后梳妆。
绘春拿着梳子，正替皇后梳着满头秀发，剪秋则是在一旁道：“娘娘，昨夜您推了沈贵人侍寝，可奴婢瞧着，除了沈贵人，也有其他不错的人选啊。”
“哦？”皇后抬眼，从铜镜中对上剪秋的视线，“你是说......”
“奴婢瞧着夏常在对娘娘您也是十分的敬重呢，她父亲又是包衣出身......”剪秋道，“新小主刚入宫那日，奴婢奉了您的命令去给各宫小主送赏赐，那位夏常在言语行动，也并非如传言中所说那般粗鄙不堪，全然不见选秀那日的张狂。”
皇后听到这里，才算是真的来了些兴趣：“照你这么说，这个夏氏倒是个可用之才？到了宫里，也懂得规矩分寸，知道收敛本性？”
“娘娘您想，华妃那般轻狂跋扈，若是夏氏这样性子的人被娘娘提拔上来，未必不能和华妃抗衡，”剪秋对上她的视线，“即便是不能，恐怕也要让华妃气恼一段时间了。”
皇后细长白皙的手指拂过妆奁里的钗环首饰，好半天，才道：“华妃是张狂了些，不过皇上喜欢，本宫又能如何呢？”
顿了顿，皇后一笑：“昨日请安，本宫瞧着夏常在是个懂规矩的，想来也能服侍好皇上。”
剪秋也是一笑：“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