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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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淮瑾去了书房见载疏,载疏果然带回了好消息。
“殿下,”他接过月明上的茶,放到淮瑾面前,才坐在淮瑾右下,“您吩咐的事,小的都办妥了,特来给您回禀。”
“你说,我听着。”
淮瑾拿了一本空白奏章开始写,边写边听。
载疏点点头道:“回殿下,小的共派出十人分别往河清、蒋桥、横水、石桥、峡石堡等五地采买粮食,共计两万石粮食,目前已经分别存放在了云记粮食铺与南记粮食铺里。这两间粮店刚开业,并未对外营业。另外派了五人去最近的蒋桥采买了大批的伤寒药材与外伤药材,并些纱布之类的,已都存放在了咱们的永寿医馆里;至于男女衣袍,则是小的负责在都中采买,因都中生意人多,往来频繁,因此小的采买衣裳并未引人注意,现今都存放在了云记绸缎庄里。此外就是沙石,昨日小的收到了回信,派去南边采买沙石的伙计已经买到了足量的沙石,就地存放在了当地的沙场里,就等咱们的信了。咱们卖了船得的银钱已经尽数花光,余下不足的,小的都用各家铺子里还未入账的银钱冲抵了,并未动府中库房。”
淮瑾点点头,此时奏章也已写完,正等着晾干。
“你辛苦了,”淮瑾又拿出一叠澄心堂纸来写信,“咱们的镖局现今共有多少镖师?”
载疏不假思索道:“签了契的镖师共有十二名。还有一些是临时工,虽没签契书但也是常在咱们镖局干的,有五名。”
淮瑾下笔飞快,道:“那就派出去六名先行南下去与咱们的沙石汇合,叫他们带着沙石南下岭南,到泷州去找余危接应。他目下还在泷州修渠,我会去信告知他具体情况,提前知会他接应咱们的镖师。另外镖师们南下若是遇到沙场,再补充些沙石也是可以的。”
载疏点点头应下,在心中记好自己需要办的事。
淮瑾写完信后奏章也干了,便高声叫外头的载义进来。
“载义,你拿着我的令进宫去,将这份奏章递给魏思,叫他想法子将奏章往父亲跟前递一递。”
载义答应了就去。载疏却道:“殿下,还有一事,正是关于魏思的。”
淮瑾仍低着头,听了此话却抬起了眼睛。
“且说来听听。”
“倒是关于他那侄女魏窕窕的。咱们的人蹲守了近一个月,终于等到了出宫来看魏窕窕的魏思。这魏窕窕在皇陵建成后就新购了一栋宅子,在崇贤坊。为何选在这崇贤坊却是大有讲究。崇贤坊内有一个寺庙叫西明寺的,求子最灵,因而每日里香客不歇,人来人往不断,最适合掩人耳目。那魏思换上便服之后就是个普通人,并不像宦官。因而并不惹人耳目。咱们的人眼见着魏思进了崇贤坊,便在西明寺住了下来。夜里去宅子外头蹲守时,听见了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淮瑾听到这里放下笔,抬起头来问道:“什么奇怪的声音?”
载疏却有些难以启齿。但想着事关紧要,又咬咬牙道:“这魏思似乎有特殊的癖好,专爱折磨女子,这也便罢了,可他作弄的女子正是他那亲侄女,魏窕窕。”
淮瑾有些沉吟,问道:“这魏窕窕可确实是魏思的亲侄女?”
载疏点点头:“确实。当初查魏思的时候,咱们的人去了他老家,他家在当地也算是有些个地位,有个旁支的族谱上头赫然写着他们两个的名字。魏思本名魏慎,原本读书很好,却不知为何进了宫做了太监。他只有一个哥哥,却留下一个女儿之后就去世了。这个女儿就是魏窕窕。小的担心这魏窕窕是抱来的,还花了点钱问了邻居,邻居都说魏窕窕确实是魏思大哥妻子生的女儿,他妻子生魏窕窕的时候还难产死了。”
“也就是说,魏窕窕确实是魏思的亲侄女。”
“是,这就是小的急着要见您的原因。魏思虽不能人道,却用了其他法子搓磨魏窕窕,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魏窕窕始终没有成亲嫁人,反倒是用着魏思的银钱不断地和小倌来往。”
淮瑾下了结论:“他对亲侄女有恩也有愧,所以才这般纵容她。”
载疏起了些鸡皮疙瘩,问道:“可还要继续盯着?”
“不必了,有这些就够了。你派人将这封信速速送到泷州府衙余危手上,咱们的镖师准备好了也可以出发了。至于采买的东西暂时都先存放着,到时候朝廷会想法子买走的。”
载疏一一记下。
“您走后,我调了咱们的护卫飞马到了城外守着,却是有两批人马跟着您悄悄去了梁州。”
淮瑾并不意外,转而问道:“可知道是谁的人?”
“有一队人马较为显眼。为什么显眼是因为他们的坐骑与旁人不同,都是来自多罗国的供马。”
淮瑾嘴角浮出轻笑:“他的人做事如此不谨慎,想必是有幕僚的功劳吧?”
载疏没听懂这句话,斟酌着问:“主子这是何意?”
淮瑾摇摇头:“没事,不必在意。另外一队人马想必是她的人吧?”
“应该不错。”
“这魏思,可真是个妙人。”
如此两边讨好,左右逢源。天知道到了最后可有人记他的功劳。
淮瑾背过身去,想着该怎么同大理寺协理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到了今日早上才被交给大理寺审理,都中却少有人知道,少有人论及。
高奉御虽偶有消息放出去,但也没什么人注意。
两方人马心里都有些惴惴,大理寺卿梁珏虽接了这个案子,但似乎不打算去办。
淮瑾转过身来:“去将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在各大食肆宣传一番,务必要人尽皆知。”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办。”
载疏每日给淮瑾办的事不知凡几,虽拿了好些银钱,但终究是怜他辛苦,又叫住道:“你的婚事,家中长辈可替你张罗了?”
一句话说的载疏脸红了个透。
“还……还不曾……小的倒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你不小了,若有中意的记得和我说,我替你做主。”
“是,谢殿下。殿下小的还有事要去办,就先退下了!”
载疏掀了帘子忙不迭的跑了。
载义此时掀了帘子进来。
“我哥这是怎么了?跑那么着急?”
“哈哈哈哈哈,想必是我给他的活计太多了他着急去办呢。”
“对了,”淮瑾见载义进来了,话音一转,“你可有中意的小娘子?”
“咳咳咳!属下……属下咳咳……还没有……”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顺了半天才顺下去。
淮瑾却笑,这两兄弟性子虽不同,脸红的样子倒是如出一辙。
“将岑大人请过来,就说我有事同他商议。”
载义自去请人不提。
而那封被魏思辗转几手送到圣人面前的奏章,正是为岐王府妾室冯朝华请封滕妾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