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女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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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妄国——涿州城——街道
离开城北客栈，蓝无心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步行慢慢走着，她如今心里很乱，糖糖的事让她心急又害怕。
“盟主，吃碗馄饨呗！”街边一个小摊贩开口。
蓝无心一眼就认出是乞丐女子：“你这是…？”
“自力更生啊！老板今天有事，我在帮老板打工，他管我两顿饭，盟主，吃一碗呗！我们家的馄饨绝对是整个涿州城最好吃的，不信您可以尝尝”女子笑道。
蓝无心没有说话，做到了一个桌上，蒙城八人立刻面向街道，背向馄饨摊，把整个摊位给包围了，水寒站在一旁，乌童没有下马车。
“哇！好威风”女子边盛馄饨边感叹着，很小心的将碗端到蓝无心面前：“盟主，听闻您最喜欢吃馄饨了，尝尝。”
蓝无心看了眼女子：“收拾干净多好，为什么做乞丐？”
“乞丐和打杂的，都是一样，干活性质不同而已，衣着也该不同啊！”
蓝无心吃了一口：“确实不错，你可以用我给你的银两，自己开一家馄饨摊位。”
女子摇头：“不要。”
“为什么？”
“我的目标是游遍天下，反正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走到哪里算哪里，自由自在活着。”
“你家人呢？”
“不知道，我从小跟着一个老乞丐长大，她说在街上捡到我，地震把她带走了，现在就剩我一人。”
“你叫什么名字？”
“阿捡”
“阿捡？这名字太随意了吧？”
“哎呀！盟主大人，我一个小乞丐，那有什么名字，因为是捡来的，所以就叫阿捡，名字嘛！一个称呼而已”阿捡说的很随意。
蓝无心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继续优雅的吃着她的馄饨，不得不说，这丫头手艺不错。
“盟主大人，你知道吗，地震我也被埋了，是武林卫的人把我挖出来的，我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我们这些乞丐命贱，官府根本不会管我们死活，可…您的人来了，他们不看身份地位，只要有人呼救，都会全力救助，刚出来那段时间养伤，涿州也乱成一锅粥，我就是靠十一楼的粥活过来的”阿捡眼睛的感激不是装出来的。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只要你没伤天害理，那就有活下去的资格，无人可以剥夺。”
“也只有盟主大人会这么说，其他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才不会管我们这些绿蚁的死活呢”阿捡看的很开。
“话也不能这么说，羽王人就不错。”
阿捡边忙活边开口：“盟主，那是您觉得不错，因为您和羽王认识，天下人都知道你们关系匪浅，原因不言而喻，您是武林盟主，掌握着整个武林，你们可以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他也会听您说话。可对于我们来说，人家是王爷，皇家人，就像天上的月亮和太阳，可望而不可即，就算他再好，会坐下来听一听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心声吗？会正眼看我们一下吗？”
“会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拜见羽王殿下”水寒拱手。
龙天羽嘴角压不住了，他刚刚听的很清楚，蓝无心说他人不错，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下：“一碗馄饨。”
阿捡还是一脸懵：“这位是…？”
“龙天羽”蓝无心回道。
阿捡吓了一跳，赶紧双膝跪地：“草民拜见羽王殿下。”
“起来，给本王也盛一碗”
“是…”阿捡汗流浃背，她刚刚好像说了不该说的啊！会不会被砍头？颤抖着给龙天羽端了碗馄饨：“王爷，您请。”
“蓝盟主要不要再来一碗？”龙天羽笑问。
“羽王殿下今天又来给我上课了？又觉得我惹是生非了？还是又轻狂了？”蓝无心没有好脸色。
阿捡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同时也为蓝无心捏了把汗，敢这么对待羽王，真的是不要命了啊！
龙天羽丝毫不管蓝无心，吃了两口馄饨：“确实不错，很好吃，蓝盟主不要误会，本王今日来是付诊费的。”
孤雷将一个木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银票：“蓝盟主，我家主子诚意满满的。”
“羽王殿下何意？”
“孤风”
“用不了这么多”
“本王有事要走了，孤风伤重带不上，所以劳烦蓝盟主照顾他康复，这些，够不？”龙天羽边吃边说，看得出是真饿了。
“羽王殿下也可以不用给”
“那可不行，不给钱，孤风就该改名换姓了，本王培养出一个暗卫统领不容易，还请蓝盟主高抬贵手。”
“用钱砸我”蓝无心略微停顿：“巧了，我这人最爱钱，三个月后，他会活蹦乱跳的回去。”
“多谢蓝盟主”龙天羽已经吃完馄饨，看向阿捡：“你说说看，想说什么让本王知道？”
“啊？”阿捡根本没反应过来。
蓝无心开口：“阿捡姑娘，机会只有一次，抓住了。”
“哦！”阿捡这才明白，赶紧开口：“草民只有一件事，为女子说句话，世界上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她都是女人生的，可女人却是最廉价的存在，我们一起的乞丐小姐妹，都是被家人丢弃的，只因是女人，就不配活着，那为什么不让女人死绝呢？让男人独自活着不就行了吗？”
“阴阳调和，才有人间，没有女人怎么传宗接代。”
“王爷说的是不错，没了女人这世上就不会有人新生命诞生，十月怀胎，冒着命生产的是女人，那为什么女人永远不如男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从一而终，为什么？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这世上女人都不在了，男人是不是过的更逍遥了？我们可有可无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朝廷管一管，你哪怕不生都可以，别把女孩子扔掉行不？我们去后山挖野菜，经常看到死婴儿，都是女子，生下来就被扔掉了，要么就是长大点卖给青楼”阿捡越说越激动，眼泪要下来了。
蓝无心看了眼龙天羽开口：“女人是无产阶级，男人再差也会继承家里的一切，可女人呢？就像蒲公英一样，风一吹走了，哪里都可能是家，可能是山脚下，可能是悬崖边，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女人来人间一趟，像个客人一样在父母家暂住些年，然后去夫君家借住些年，最后在儿子家落一落脚，梦里不知身是客，都做了风中飞絮、水上浮萍，而那些被扔掉的女子命更惨，这就是这个可恶的时代。”
阿捡一听蓝无心的话，眼泪更多了：“盟主说的太对了，这就是女人，不公平，我们乞丐窝里如今有四个三四岁的女子，还有一个前天我捡到的，她六岁了，什么都知道，因为家里添了弟弟，父母就把她扔了。”
“这种人家就该断子绝孙，要么男丁死绝，这样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痛心疾首了”蓝无心很生气。
“本王会向陛下上奏，请他在孤妄国的律法中加一条，但凡遗弃子女者，跟买卖人口同罪论处。”
“阿捡，还不谢谢王爷”
阿捡扑通跪下：“草民代表所有被丢弃的女子谢谢王爷大恩。”
“起来吧，再给本王盛一碗”
“是”
“你很饿？”蓝无心问。
“主子从昨晚到现在才吃第一顿”孤雷说道。
“为何？”
“因为…惹到了蓝盟主你，主子吃不下去饭”孤雷又抢答了。
“实属不敢当啊！”
“你的脾气真的该改一改了，别动不动就翻脸”龙天羽说道。
“不改，我这人就这样，该翻脸就翻脸，谁也不用让着谁，我也不喜欢讨好任何一个人，因为你越讨好，这个人就越瞧不起你，最后还会觉得理所当然。”
龙天羽直摇头，继续吃着自己的馄饨：“蓝无心，你摸着良心说一说，本王对你说的话，有那句是不对？”
“道理我都懂，事情我也拎得清，可我这人天生不讲理，你有话可以直说，但我不一定听。”
“行，那本王最后说一句，任何时候都不要着急撕破脸皮，任何矛盾都不要做那个掀桌子的人。”
“我懂，明处要忍，暗处要狠，高手人前都是没有情绪的，对不，阿捡姑娘？”蓝无心问道。
“我觉得吧，微笑和沉默才是最好的武器，微笑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沉默可以避免很多问题”阿捡回道。
“听听”龙天羽开口：“微笑、沉默，你呢？动不动就跳脚，脾气太野了，性子又硬，你不吃亏谁吃亏？闭嘴的鱼，最不容易被鱼钩勾住。”
“你才是死鱼呢！阿捡，我告诉你，如果善良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最好的方式就是翻脸，你越疯，别人就越怕。”
阿捡点点：“谢谢盟主。”
“吃饱了”龙天羽第二碗馄饨也完了。
蓝无心起身：“阿捡，羽王殿下买单，”说完就直接走人了。
孤月苦笑着付了银子，阿捡看着走远的人，她激动的原地转圈：“我的妈呀！我今天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和战神羽王说话了，他还吃了我亲手做的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