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验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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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医生技术非常高超，甚至能在人的肚子上缝出一个蝴蝶结。经过半个多月的高烧，他终于把病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从那时起，袁崇焕变得十分冷静，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他都能保持镇定，给了船员们无尽的航海决心！
当然！
医生张景岳不包括在内！
“大人，海上风大且潮湿，对伤口恢复很不利。待在这里太久，对身体不好啊！”
张景岳抱着医书从船舱里走出来，看到船长在那里停留，便提醒道：“腹部的线，等我把这些医书研究透了，或许就能拆线了！”
他的腹部是用羊肠线缝合的！
这也是张景岳在战场上当了几十年军医的经验选择，选取了对人体无排斥反应的线材！
毕竟，战场上的医术追求的是救人和救活人的速度和能力！
羊肠线比普通线粗很多，缝起来很难看。张景岳知道羊肠线已经被身体吸收，但这并不妨碍他劝病人好好休养！
善意的谎言是医生必备的技能之一！
“这些医书，真的有用吗？”
袁崇焕转过头，看着那一堆五花八门的文字组成的医书，对此表示严重怀疑！
这些医书是船队的一大开销，是从东南亚各国皇室用物物交换得来的，非常珍贵！
然而，张景岳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为了保证航海过程中的生命安全，整个船队没有人反对，反而都非常积极。
袁崇焕曾翻阅过这些医书，翻译成中文后看得他头疼，连基本的药理都没有，这样的医术真的能治病吗？
“用这些医书治病，病人生死全靠天命！”
张景岳毫不掩饰，坦率地说着，拍了拍手里的书：“但我搜集的，不是这些药理，而是各国神奇的草药，用来充实我的医书！
比如这本书中的东革阿里，有退热、止痛、滋补、催情和壮阳五大功效，是我们国家许多药材无法比拟的‘神药’！
具体的药效已经在大人身上试过了，退热和止痛的效果还不错，是把大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关键之一！
滋补的效果也很明显，大人最近吃的药膳里加了几片这个，恢复效果很好！
至于催情和壮阳的能力，虽然船上有船妓，但大人有伤在身，什么都做不了，目前还无法判断！”
袁崇焕听了，脸色变得更黑了！
这医生随着年纪和医术的增长，也越来越不正经，说的话简直让人崩溃！
“大人，听说陛下还没留下龙子吧？”
注意到船长的脸色黑得像墨一样，张景岳渐渐意识到不对劲，转了转眼珠，马上想出了对策！
“出海前，没听说有龙子的消息！”
袁崇焕愣了一下，仔细回忆后，如实回答了张景岳的问题。
“陛下的妃子多吗？”
“陛下登基时，刚刚全国选秀，现在的皇后就是从那时选出来的，你说多不多？”
“妃子多了去了，陛下宠幸的多吗？”
“多啊！
除了皇后，册封的正妃、昭仪、贵人也不少！
按照我们国家太祖定下的规矩，只有受过宠幸的女子，才能被册封为选侍以上的妃子位置！”
袁崇焕发现聊得越来越离谱，有点不耐烦地说：“不过，这些都是宫里的私事，不是你这个小医生可以打听的，少管闲事！”
“非也，非也，非也！”
张景岳神秘一笑，狡黠地说：“既然陛下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但龙子迟迟未出生，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谁能说得清楚呢？”
“妄议皇上可是死罪！”
“微臣身为国家的一员，自然会担心国家的接班人问题，大人作为前任兵部尚书，应该清楚龙子对国家稳定的重要性！”
张景岳挺起胸膛，侃侃而谈：“如果陛下没有隐疾，那是国家之喜；如果有隐疾，微臣作为医生，必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东革阿里似乎是一种不错的药材！
当然，在此之前，得先进行试药的步骤，依微臣之见，不如现在就在船员身上试试，万一有效呢？”
“试试？”
袁崇焕想到解决龙子问题能立功，不禁心动！
“试试！”
袁崇焕在担忧龙子的事情！
在国家里！
首辅大人也在为龙子的问题担忧！
陛下登基一年多了，宠幸了不少妃子，却迟迟没有龙子出生的迹象！
华夏王朝！
皇位继承人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这关乎未来王朝的君主，也关乎王朝是否稳定！
特别是这件事，在老朱家的历史上是黑点！
朱厚照！
就是明朝的武宗，住在豹房的奇葩皇帝！
十五岁继位！
到三十岁溺水去世，整整十五年，宠幸了无数宫女妃嫔，都没有留下龙子！
最后，他的堂弟朱厚熜（嘉靖帝）捡了便宜，一度开创了“嘉靖中兴”，但仍难以掩盖“兄终弟及”过程中，“大礼仪之争”对国家的创伤！
纵观历朝十几位皇帝，奇怪的现象是龙子都不多，反倒是亲王们特别能生，让人看了既尴尬又无奈！
鉴于以往的事例，历代的首辅、次辅以及六部尚书都极度关注龙子问题，现在轮到首辅大人愁眉不展了！
“进卿，该下班了！”
副宰相大人审完最后一份奏折，站起来伸伸懒腰，叫醒了正在沉思的老朋友，笑着说：“哎呀，你怎么回事，整天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关于皇嗣的事情呢！”
阁内只有他们两人，宰相大人便直言不讳，皱着眉头说：“最近宫里的事情我打听到一些，听说陛下很少再去宠幸其他嫔妃和宫女，大多时间待在坤宁宫。中涵，你觉得内阁是不是应该上奏劝劝陛下？”
“怎么劝法？”
副宰相大人闻言，同样感到棘手，他轻轻摇头说：“陛下英俊潇洒，皇后娘娘倾国倾城，稍微沉迷于男女之事，我们作为臣子的，应该理解才是！
上奏折子？
宫里的那些死太监，嘴巴不严，这奏折今晚递上去，明天朝廷官员都会知道！
那些官员就像苍蝇一样，特别是监察院那帮人，还不是像闻到臭鸡蛋一样纷纷跑到宫里，责怪陛下没有子嗣对不起祖宗，责骂皇后没有德行，生不出皇嗣还不让真龙去宠幸别的妃子？
弘治帝的事情！
这种事情，内阁绝对不能再做，现在陛下的威严、当今皇后的尊严，绝对不能受到任何损害！”
弘治帝！
自从登基以来，唯一一位一生只娶一妻的皇帝，不收纳宫女，不册封贵妃，与妻子相伴到老，被誉为美谈！
当然！
但在当时内阁的阁老们心中，可不是什么美谈！
尤其是张皇后（弘治帝的妻子）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再加上唯一的皇子小时候体弱多病，让阁老们整天提心吊胆，生怕继承人随时会夭折，国家后继无人！
在弘治帝即位前几年，内阁几乎每天都要上奏折，哭着喊着求弘治帝选妃纳妃，搞得朝廷内外、民间百姓议论纷纷！
弘治帝被指责！
张皇后被骂！
直到后来，皇子随着年龄增长，身体越来越强壮，不再生病，阁老们看到弘治帝的决心坚定，才罢休。
“迟迟没有皇嗣，朝廷总会闹起来的！”
宰相大人叹了口气，有些尴尬地说：“陛下，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不会！”
副宰相大人指了指桌上的文房四宝，正色道：“这些都是陛下赐予的东西，都有提升精力、延年益寿的效果。如果有隐疾，陛下自己就能治好！
宫里的事情我也偶尔听说一些，陛下和皇后在一起的时候，咳咳，时间和质量都挺高的！
反正，陛下和皇后还年轻，皇嗣的事情不必急，朝中如果有碎嘴的官员，直接扇他一巴掌就行了！”
说着，副宰相大人老脸一红，宰相大人的目光渐渐变了！
这个闷骚的老家伙！
打听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还有没有一点副宰相的样子？
懂不懂得什么是礼义廉耻？
“话说，陛下有多长？”
宰相大人盯着副宰相大人看了一会，哼哼唧唧地问出了让后者震惊的问题！
没想到啊没想到！
老友你这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家伙，居然……是同道中人！
“你问的是哪方面的长度？”
“你想象中的那种长度！”
“嗯！”
副宰相大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兴奋地说：“进卿，我告诉你，陛下很……”
“咳咳！”
这时，阁内传来一声咳嗽，指挥使大人从门外走出来，似笑非笑地说：“两位辅政大人，最近可好？”
“好个屁，我说你这该死的，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副宰相大人差点被吓死，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喘了口气，连家乡话都出来了，气愤地说：“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指挥使大人毫无愧疚，冷笑说：“副宰相大人，以后少做一些亏心事！”
“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副宰相大人的怒火彻底被点燃，怒吼道：“本副宰相行得正走得直，哪像你这杀贼，就应该天打雷劈！”
“行了行了！”
看到双方有动手的趋势，宰相大人担心老友吃亏，连忙起身劝架，问道：“刘指挥，看你身上的风雪，你在门外站了很久吧？”
“没多久，就是在副宰相大人准备下班的时候来的！”
宰相大人，“……(好吧)”
副宰相大人，“……”
原来是全都听到了啊？
“有什么想法？”宰相大人追问道！
“没什么想法！”
指挥使大人扫去自己座位上的灰尘，瘫坐在太师椅上，笑道：“陛下说过，皇嗣问题暂时不急，真龙真凤年纪还小，早生孩子不是好事，容易发育不全，打算再等几年。”
“原来如此！”
宰相大人如释重负，不想生不是问题，再等几年也可以等！
副宰相大人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劝说老友的话说得轻松，但他心里何尝不担心！
“不过，臣！”
指挥使大人邪魅一笑，吸引了两位辅政的注意，阴沉地说：“我们是不是忘了件事？”
“什么事？”
“协助大总管验明正身！”
夜晚！
无月！
大风！
结合起来，就是月黑风高之夜！
内阁的喧闹声停止了！
指挥使大人身披鲜红的披风，裹着一个“人形”模样，满身酒气地离开了！
宰相大人倒了几杯凉茶，猛灌几口，昏沉的脑袋立刻清醒了许多！
副宰相大人倒是没事人，正在点着蜡烛看书，可惜他的双眼瞳孔没有焦点，心思显然不在书上。
“中涵，书拿反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