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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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温度计，朱由校只能凭感觉，尽量控制玻璃冷却的时间！
“成功啦！”
模具拆开后，透明亮丽的玻璃标志着国家玻璃工艺的巨大进步。朱由校摸着微热的玻璃，感受到它的坚硬，不禁松了口气。
深夜的钟声响起！
所有玻璃已拆解完成！
“陛下，拆解过程中除了新手碎掉两块，其他九十八块都完好无损，奴婢从没见过这么透明的东西！”
汇总完信息，大总管连忙跑来报告。这琉璃，现在叫玻璃，看得见又摸不着的感觉真让人好奇！
未来的门窗似乎不用再糊纸或丝绸，那种天色稍暗就得点蜡烛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这价格太贵，光用水晶、玛瑙制作，这一丈长的玻璃就要几十两银子，谁能承受得起？
“第一批玻璃，宫里留五十块，剩下的四十八块，从内阁开始，分赠给朝廷重臣们！”
这次玻璃制作能有如此纯净的品质，无色水晶的作用至关重要。换成普通的硅石，恐怕玻璃的纯净度要降低两到三个档次！
况且这是首批玻璃，有着极高的纪念意义，分给大臣们，也算是一种君臣共享！
“陛下，要收费吗？”
大总管脑子飞快转动，自然想到了赚大钱的办法！
比如，白鹿币！
这是汉武帝向大臣们敛财的方式。他在皇家园林中猎杀白鹿，然后把白鹿皮赏给大臣们，明里暗里敲打一番。
能在武帝手下当官的，都是心思细腻之人。明白武帝的意图后，他们便拿出家里的银子，表示不能白白接受武帝珍贵的鹿皮。
一张白鹿皮的价值从一千两到数十万两不等，因此被称为“白鹿币”。
在大总管看来，水晶制成的玻璃和白鹿皮一样珍贵，用来和那些富得流油的大臣换钱，真是太好了！
“赠送！”
朱由校额头青筋直跳，不悦地说：“这不是买卖，朕还没沦落到跟臣子们做交易的地步！”
“那真是太遗憾了！”
大总管没察觉到皇上的恼火，抚摸着光滑的玻璃，惆怅地说：“陛下啊，内库银两虽多，但也得细水长流，慎用啊！”
“滚蛋！”
朱由校一脚踹过去，把他踹得飞起好几米。这阉贼，仗着一身功夫，演技真不错！
“奴婢这就去办！”
落地后，大总管翻了个滚又嚎了几声，在皇上不耐烦前赶紧溜了！
第二天早晨！
阳光依旧升起！
朝廷重臣们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礼物！
御赐之物！
他们满心欢喜地迎接！
却见小太监们从马车上搬下一块无色的物质！
“玻璃？”
“没错，昨晚用水晶和玛瑙烧制的，特意赠给大人使用！”
重臣们：“……”
看着马车迅速离开，重臣们愣住了。玻璃的纯净度超乎想象，但问题是，就这么一块能干什么？
想起之前御赐物品的神奇，几位重臣不死心，还伸手摸了摸。
嗯！
冷的！
就这样！
好吧！
真正的玻璃！
“老爷，这……玻璃放哪儿？”
“切割后装在窗户上，毕竟是御赐的，物尽其用嘛！”
重臣有些失望，但透过无色玻璃望向太阳，那种纯净透明的感觉还是征服了他们的感官，很快想到了玻璃的实际用途。
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太透明了，撞上门窗就能看清屋里的一切，太缺乏隐私了！
“装上窗户后，再加一层可以拉动的窗帘！”
“是，老爷！”
类似的对话在数十位重臣和管家之间进行，算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吃完早餐，上朝的积极性都提高了，遇到人就问，“您收到陛下的赏赐了吗？”
“当然……没有！”
大多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毕竟昨晚烧制的数量就那么多。重臣们得知真相后，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一种满足感！
陛下，真是太客气了！
嗯！
也该对陛下表示一下客气！
许多重臣下意识地转身回家！
各部门官员：“……”
上司收个赏赐都飘了吗？
但说不羡慕是假的，纯净无瑕的玻璃，被打上了“重臣专属”的标签，既是荣誉也是身份的象征！
mmp！
总有一天，自己也要成为被赏赐的一员！
想到这里，各部门官员的工作积极性大增！
这是朱由校没想到的！
尤其是重臣们不断地进宫面见，对天对地表达忠心后，纷纷掏出了回礼，美其名曰：臣子的心意！
朱由校：“……”
朕怀疑你们光明正大地送礼，而且有证据！
问题是！
刑部尚书送了！
大理寺卿送了！
督察院左右御史送了！
都是前后脚来的，三大司法部门的大佬互换眼神，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陛下，王记王部堂的心意是一千两银子！”
“陛下，张至发张寺卿的心意是一千二百两银子！”
“陛下，钟羽正钟御史的心意是八百两银子！”
“陛下，毕自严毕御史的礼金是八百两白银！”
……
一封封的礼金，大总管就像是打开了宝箱一样，满心激动地念着送礼人的名字和金额，多的时候兴奋不已，少的时候又无比失落，跟现代社会那些玩抽卡游戏的肥宅（作者也是其中之一，抽卡、再抽卡、然后扇自己耳光）没什么区别！
收钱！
收到手软！
朱由校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体验！
关键是这群人一进暖阁就开始表忠心，朱由校为了展现明君风范，只能笑着鼓励他们，啥事都干不了！
“陛下，除了首辅大人和次辅大人，共有四十六位重臣送来了心意，总计五万两纹银！”
直到午后，漫长的收礼环节终于缓慢结束，朱由校不由松了口气，骂道：“一群奸臣！”
国家的俸禄虽然有所提高，但也没高到这种程度啊！
内阁阁臣每个月的俸禄也就百两左右！
六部尚书每月俸禄不过五十两！
其余郎官每月俸禄不过三十两！
他们出手就是千儿八百两的阔绰，这些人可都是会赚钱的主啊！
“哟，首辅、次辅也来给朕送礼？”
这时，朱由校听到一阵脚步声，抬手间忽然乐了，打趣道：“以两位的身份，低于万两的心意朕可是不收的！”
“微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吧！”
“微臣等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送礼！”
“嗯？”
朱由校哑然，笑着摇头问道：“真的要送？”
“真的要送！”
“价值几何？”
“无价之宝！”
“拿上来给朕瞧瞧！”
朱由校示意两位辅国坐下，十分好奇地说：“两位辅国，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是清单，陛下先看看！”
首辅大人神秘一笑，畅快地说：“不过，这份礼物进了国库，陛下想看恐怕得移驾才行！”
“孔子手书？儒家之道？”
“孟子手书？机关要术？”
“程子手书？理学之妙？”
“朱子手书？天地之心？”
“百家孤本？盛世之名？”
朱由校翻开清单，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复杂无比，既有欣慰，又有痛恨，更多的是释然！
“回禀陛下，孔孟程朱四大世家的余孽，在为朝廷献礼后，已经远渡重洋，不知去向！”
首辅大人感慨不已，历经数代王朝而不败的圣人世家，在本朝画上了句号，也算是一种荣耀！
“四大圣人世家离开时，难道没有让人留下几句狠话？”
朱由校合上清单，放在膝盖上，看着两位辅国，勉强挤出笑容，说道：“无价之宝轻易交到朕手上，难道四大圣人世家不怕朕在盛怒之下模仿始皇帝将它们全部烧毁吗？
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儒家、理学，就真的消散无踪了！”
“没有狠话，走得干干净净！”
首辅大人笑了笑，补充道：“这些书籍本身就已经饱经历史沧桑，能再次被人阅读已是不易，海上湿度大，四大圣人世家担心的是这些珍贵的孤本被毁，对不起祖宗而已！
至于陛下怒火烧书，圣人世家都有智者，早就看透陛下的性格，愤怒是无法让圣君失去理智的！”
“罢了！罢了！”
被人算计得死死的，朱由校摆摆手，兴致索然地说：“孔子、程子、朱子的书，充入国子监的藏书，命令国子监夫子好好研读！
墨子的书，就分给工部，配合实物研究，拆解工艺也能更加流畅！”
“陛下的英明无人能及！”
听着这些，朱由校觉得心累！
暖阁的整体建筑属性加成，使得在这里生活的人能保持充分的理智！
有时候，这真是件讨厌的事！
“内阁的回礼太重了，单用玻璃来换显然不够！”
朱由校觉得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毕竟还是和臣子们做了一笔交易，他朝角落努努嘴，无奈地说：“红布下面的东西，是朕送给内阁、送给万民的礼物，分量应该足够了！”
“无价之宝？”
闻言，首辅大人双眼放光，顿时激动起来！
孔孟程朱以及百家诸子的手书，放在一个未开化的民族中，无疑能孕育出一种文明，无与伦比！
没想到！
这个小小的暖阁中，竟然藏着与之相等的东西！
“诸子百家充实了国家的精神食粮，此物能让百姓不再受冻挨饿，价值应与之相等！”
朱由校走到角落，揭开红布，一台全新的纺织机出现在两位辅国眼前！
“陛下，这是纺织机？”
“手摇纺织机！”
朱由校点点头，介绍道：“与传统的横向纱锭纺织机不同，这台机器由八个竖直纱锭组成，是传统纺织机的八倍。当然，增加一个纱锭就能增加一倍的效率，增加纱锭很简单，工部的人无师自通就能学会！”
手摇纺织机，或许更准确地说，是珍妮纺纱机，正是引发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东西！
随着纱锭的不断增加，织布的效率会不断提升，那么成品布料的成本就会相应降低，极大地提高生产力，国家的纺织业将迎来首次蓬勃发展！
国家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就此拉开序幕！
“此物，工部仿造后，效果与陛下所做的相同？”
首辅大人非常激动，但想到御赐之物的神奇，不禁给自己泼了盆冷水，忍不住确认道：“真的能提升八倍的生产力？”
“不止八倍，随着工部的研究，纱锭不断增加，大约能提升八十倍到一百倍的生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