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伤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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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明亮，星星稀疏！
朱由校终于完成了手动纺织机的最后步骤！
耳边隐约传来悲伤的音乐，他恍惚之中，手里的千机刃割破了手掌，鲜血飞快地流出来！
真正的龙之种！
翱翔在九天之上！
为了战斗而英勇牺牲！
“皇上，信王去世了！”
大总管匆忙赶来，向皇上报告这个令人痛心的消息！
殿外传来了阵阵哭声，伴随着哀乐，原本宁静的皇宫多了几分凄凉！
“让内阁准备丧礼，以亲王的规格安葬！”
朱由校点头，闭上眼睛，淡漠地说：“命令五军都督府，尽快平息国内的动乱，各路藩王，尽可能抓捕，但不要杀掉他们！”
“奴婢遵命！”
大总管没有停留，立刻派遣小太监出去，告诉满朝文武信王去世的消息。
公侯府邸上，挂满了白色的丧服，亲王去世，原本应该是举国哀痛，却只能如此简单地处理！
藩王造反，其中一位，就是信王！
既是反叛的王，怎么可能有盛大的祭祀！
听到消息，首辅大人亲自赶往东宫，为信王送上了最后的行程，入殓、下葬，都在短时间内完成了。
虽然使用了王侯的礼仪，但在庄重程度上，还是远远不够，唯有陪葬的金银财物稍微多了一些。
天空破晓，金鸡报晓！
信王的陵墓，建成了！
烈酒洒满大地！
首辅大人登上马车，重回朝廷！
皇极殿！
朝官们身披白色丧服，神情肃穆，不再像以往那样喧闹轻松，每个人都清楚，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尤其是！
镇远侯、西宁侯出现在眼前！
这让几位了解前因后果的大臣冷笑不已！
策划算计皇家！
非常成功，所有的藩王无一例外，都举兵造反了！
但在这些藩王中，有一位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只有十三岁，就这样被人算计至死！
陛下，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全体朝官坐在太师椅上，都不敢坐得太稳，以便随时起身，以免受到陛下的怒火波及。
“有本启奏！”
大总管上前，声音格外严肃，正声道：“无本退朝！”
嗯？
全体朝官抬起头！
望着端坐龙椅，略显憔悴的二皇子，突然觉得看不懂朝廷的局势了！
亲弟弟去世！
就算是在普通的百姓家中，也不是轻易就能放下的事情！
这是皇家啊！
对了，没错！
这是皇家啊！
难道说，陛下的心已经如此冷漠了吗？
“陛下，臣有本启奏！”
首辅大人离开座位，站在殿中，拿出内阁准备好的方案，朗声道：“信王去世，按照国礼，应当追赠，内阁已经拟出了方案，不知是否可以宣布！”
“宣布！”
“信王朱由检，年轻成熟，足智多谋，追赠他的陵墓为思陵，谥号：孝烈！”
“准！”
孝烈王爷！
葬于思陵！
不再追究往事！
不再过问过错！
这是内阁能做到的极限！
也是陛下能做到的极限！
首辅大人感慨一番后，退回太师椅，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过问此事。
“陛下，末将有本启奏！”
镇远侯紧随其后，站在殿中，大声说道：“各路藩王齐聚阳洛，以被废的福王为首，起兵北伐！五军都督府应战，半月后，会在阳洛以西会战，誓要斩尽天下反王！”
福王！
要斩尽反王！
全体朝官听了都心惊胆战，这镇远侯真是不怕死！
先是设计坑害陛下的亲弟弟，又要杀尽陛下的叔伯，这真是个狠人！
“福王？”
朱由校睁开眼，疲倦地说：“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妃子郑贵妃的儿子，福忠王朱常洵！”
“回禀陛下，正是此人！”
镇远侯感到巨大的压力，沉声道：“在陛下赐死郑贵妃后，随即废除了朱常洵的王族身份，让他成为了阳洛的富商。但他朱常洵不甘寂寞，在各路藩王之间穿梭，说要从陛下手中夺回他父亲失去的皇位！”
“呵！”
朱由校笑了，真龙之气爆发，冷笑道：“朕在想，这皇位有多少人盯着呢，看来，人数超出了朕的想象！也许，是朕太过仁慈，就连一个废王都有觊觎皇位的心，朕，心寒了！”
“顾肇迹！”
“末将在！”
“代朕口谕，不必再等各路藩王齐聚，让曹文诏立刻讨伐反王，一个月内，还我大明安宁！”
“末将遵旨！”
“去吧！去吧！”
朱由校再次闭上眼睛，杀气凛然地说：“包括西宁侯在内，以后少出现在朕眼前，朕怕，一个不高兴就会杀了你们，这样一来，朝廷又少了两位侯爷！”
“末将愿意领兵前往极西之地，为朝廷开疆拓土，终生不再回京城，恳请陛下成全！”
镇远侯单膝跪地，说清楚今天参与朝政的意图，信王的死，超出了勋贵集团的预料。
躲避灾祸，势在必行！
环顾整个朝廷，哪里都不安全，只是一念之间，就可能让人头落地！
唯有躲到极西之地，远离朝廷，远离陛下的视线，才能寻求一丝生机！
“准！”
朱由校点头，杀意渐消，冷冷地说：“着旨，镇远侯顾肇迹，忠君爱国，改封为平西侯，统领三万平西军，赐永狩神弩五万支，永猎神箭两百万支！”
“末将谢陛下隆恩！”
“平西侯，两年之内，朕要看到你攻下乌兹别克汗国，否则，你就自行了断吧！”
乌兹别克汗国，是在蒙古帝国时期，从金帐汗国分裂出来的民族。当元朝衰败后，他们自立门户，不再尊崇中国的统治。由于距离遥远，又有古老的蒙古族阻挠，朝廷迟迟未曾出兵征讨！
镇远侯，不，现在应该是平西侯，他这次提出的请求，无疑是对国家的一个机会。用三万精锐的大军去对抗一个国家的勇士，两年内平定战乱，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总之，只有四个字，自求多福！
\陛下，末将恳请与平西侯一同前往！\
死亡或逃跑，西宁侯也不打算再坚守贵族集团，打算一起去极西之地，虽然会受些苦，但能保全家人的安全，继续活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准奏！\
\两年后，朕期待看到乌兹别克的投降书！\
\末将一定不辜负陛下的委托！\
平西侯！
西宁侯！
这两个功勋贵族侯爵，最终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此行极西，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陛下，微臣有事禀奏！\
吏部右侍郎黄道周站出来，跪在地上，大声说：\牧原镇路途遥远，微臣感到奔波劳顿，所以请求率领陵卫军先前往朝廷的牧场！
以便在百姓迁移过来之前，完成朝廷牧场和朝廷粮仓的规划，确保内阁的计划顺利执行！
因此，微臣请求辞职！\
北方的大草原！
既是朝廷的牧场！
也是朝廷的粮仓！
放牧畜牧业，种植马铃薯！
再过两年，就是天官之位的竞争，时间紧迫，黄侍郎危机感很重，打算提前出发！
\陵卫军损失了五分之一，目前尚未补充兵力，黄大人先行前往，恐怕会有危险！\
朱由校睁开眼睛，看着真心为国分忧的大臣，心情不禁明朗了一些，淡然地说：\况且，北方的冬天漫长，还需两个月才会解冻，时间还来得及！\
无边无际的草原！
居住着许多游牧民族！
被消灭的女真族只是其中最强大的！
像朵颜三卫、瓦刺等外族，严格来说，只是比女真族缺少一个厉害的首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女真族全族灭亡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这些大游牧部落中，等春天暖和花开，这些部落就会派人来试探朝廷的态度了！
以前，明朝并不是没有消灭过草原霸主级的存在，比如古蒙古族，之所以衰落，是因为被明武宗打得无法自理生活！
但就算胜利又怎样呢？草原上的作物生产能力不强，明朝无法迁移人口，也无法修建城寨，时间一长，又会落入草原民族的手中！
努尔哈赤的女真族就是这样诞生的！
女真族被打垮后！
各部落会被唤醒，认识到父亲仍然是父亲，暂时惹不起！
各部落会献媚，派出使者送礼物，祈求明朝父亲不要打自己！
各部落会贪婪，广阔的草原可以容纳数百万族人生活，谁能占领，谁就是未来的草原之主！
这种传统和默契，在华夏与游牧民族之间保持了一千多年，仿佛大家都习惯了！
然而，随着马铃薯的到来，朝廷彻底坚定了信心，派军队驻守草原，迁移百姓生活，在原本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建城筑寨！
游牧民族大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也有一些智者。注意到朝廷的异常后，不难猜测草原上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千多年的默契被打破，各部落肯定会因为明朝的“背叛”而愤怒，大概率会在春天暖和花开后，向草原驻军宣战，从而发生流血事件！
八千陵卫军VS整个北方的游牧民族！
巨大的兵力差距，就连朱由校也没有信心，黄道周是否能在可能的战争中获胜，甚至无法保证他能否活下来！
要知道！
黄道周是辅佐大臣的首位学生，很可能也是唯一的学生，是未来真正继承本领的存在！
如果就这样死在草原上，即使辅佐大臣不说，朱由校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毕竟，天官之位的竞争是作为皇帝默许的！
\国家即将腾飞，微臣承受的天恩深重，怎能因可能存在的危险而裹足不前呢？\
黄侍郎意志坚定，言语铿锵有力：\身为大丈夫，应有万人往矣的决心！
我不怕艰难！
我不怕危险！
我不怕战争！
恳请陛下成全！\
嘭！
嘭！
嘭！
额头撞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总是那么清脆响亮，令人激动不已，听者深受感动！
三次誓言在前！
满朝官员突然觉得，这个靠恩师上位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恶！
能为国家遮风挡雨的，即使是奸臣，也坏不到哪里去，此人可以交往！
\这……\
朱由校更加犹豫，这种情况似乎超出了预期！
这么优秀的弟子，万一死在草原上，辅佐大臣怕是要伤心至极！
\陛下，朝廷之上，不应有私人之间的称呼，微臣失礼之处，还望宽恕！\
辅佐大臣起身离开座位，跪在黄侍郎面前，大声说：\爱徒略有机智，性格顽劣，本不该委以重任，但考虑到他为国分忧的心意，微臣恳请陛下能给幼平（黄道周的字）一个机会！\
\辅佐大人可知道，草原不同于中原，有大机遇，也有大危险，一步可能坠入深渊！\
\微臣明白，但雏鹰想要翱翔蓝天，必须经历风吹雨打，艰难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