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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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回村子看了，姜采，东东还有方玥姐……时间过得真快，他们一定想不到，其实我已经度过几百年了吧……”
“不过我没有与他们见面，或许他们早就以为我已遭遇不测，在逐渐忘记我了。”
“水神他现在甚好，你不必担心……”
“这段时间，我们一起配合着，抹除着神树的神力，今日也该结束了……”
话落，皎若身上猛然爆发出一阵金光。
几瞬后，皎若的身躯从人形化为一只金色的鸟，身形足有神树一般大。
它围绕神树盘旋几圈，脑中回想起这一生光景。
村子中的平静生活，进入天界，修炼青诀，回溯，成神……
时间居然过得这样快。
须臾后，一声长唳从它喉间爆发而出，响彻整个天界。
天界中众神不禁看向神树方向，怎么回事？
凌霄殿中的天帝也抬起头来，眸色深沉地看向外面，似乎透过千万隔档距离，看见了千里之外的神树。
“云琅……你的徒弟，很好。”
听见这一声后，风神立即对面前的阵法施加灵力，阵法瞬间启动，一股股庞大的灵力涌来。
池玉也与风神一样，立即启动了面前的聚灵阵。
丘那比他们多一步，她取下发中的祥云簪，借其中的灵力启动了阵法。
云神曾在阵法上的造诣不低，池玉与皎若都学习过，丘那灵力不足，必须借助祥云簪中皎若的力量启动阵法。
风神上手十分快，或许他也曾学习过。
当三道阵法同时启动，天界中所有灵气立即向同一个方向涌去。
没错，皎若让他们在聚灵阵中藏了一个传送阵，可以将灵气传送到指定的地方。
凌霄殿中的天帝缓缓蹙眉，似是看出了皎若的目的，可他并没有任何动作，或许他在某些时刻也会觉得有所亏欠。
天界中的众神显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丘那启动阵法后，迅速跑向神树，将祥云簪高高抛起。
那金鸟立刻出现在祥云簪身边，而祥云簪竟真的化作了一片祥云，跟随在金鸟身下，众人皆是一愣，就连皎若都没想到。
但很快，她便明白，这祥云簪曾是师父的法器，也许早有了师父的神识藏匿其中，只是连师父都未曾察觉。
这一点或许正能够说明，师父也一直在她身边呢？
没有时间多想，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灵气已经全部被祥云簪吸收，并且转化为了成倍的灵力，正源源不断涌向祥云上方的金鸟。
神树将灭，灵气的补充速度将再不如从前……
就在这时，又一声响彻天际的长唳，同时一道金光径直向神树飞去，神树繁茂的树叶像一层绿色的守护，不断抵消着这道金光。
而祥云仍在吸收灵气，并且不断转化为灵气，金鸟发出的金光不见半点减弱，守护神树的翠色却在消减。
天界中的灵气骤然如抽空了一般，他们却还未找到原因，直到又响起的一声鸟鸣，他们才想到了什么，立即向同一方向赶去。
转眼的功夫，神树的保护终于消失了，金光肆意的吞没神树，而金光的颜色却也在逐渐消减。
一旁的丘那虽然紧张，但并没有为皎若担忧，这反而是成功的表现。
皎若说过，她抹消神树神力的同时，她自己身上的神力也在消减，直到她与神树一同消亡。
很明显，此刻已经到了皎若所说的时刻。
神树上的翠色如雾气一般升腾，逐渐消散……
再消散的居然是金鸟，它扇动着羽翼，在一次次扇动下，宛如泡沫，在阳光下变为零星亮光飞散。
再渐渐到完全包裹神树的金光，它一点点从神树上褪去，最后只留下干枯的树枝……
待众神赶来时，只看到正在消散的金鸟，他们立即对其发起攻击。
可金鸟已是虚体，那一道道攻击穿过它的身体，尽数砸在了干枯的树上。
在众神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棵普通的、早已枯死的树，被攻击拦腰斩断，树冠逐渐倒了下来……
这一刻起，世间再无神树，神树的因果终于有了结尾，又或许，同时种下了更大的因果。
改变时间，改变抉择、过错……的机会也在此刻消失。
……
一片混沌中，皎若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温暖的手握住。
她睁开眼，看见了一片黑暗，眼睛却顿时湿润。
不远处，最明显的地方站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他们身边，站着一对夫妻，最旁边，是一位青衣女子。
“师父，星玄，父亲，母亲，青鸟……”
皎若一一喊道，却发不出声音来，苦涩顿时弥漫在喉头。
眼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皎若伸手去够，却再也碰触不到他们。
这时，一只手进入她的视线中，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我终于能擦去你的泪水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皎若立即转头去看。
“江沂……”
江沂轻轻笑着，“你做的很好，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也走吧。”江沂说道，“我们死于神树，是无法与他们一同转生为人的。”
江沂牵着皎若，带她走向另一个方向，而他却没有拉动皎若。
“怎么了？”江沂回头问道。
一瞬间，江沂瞪大了眼，他的唇瓣上竟感受到一抹柔软。
一滴泪从二人脸颊中间流下。
皎若缓缓松开了江沂，“留我一个就够了。”
“我以仅剩的所有神力，保你下一世同样为人，无病无灾，无伤无痛……”
……
天界，藏经阁内阁中，天帝于神树载典上落下属于此书的最后一笔，遂后合上了书。
他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青玉竹扇，将其放入一个精致的木盒中，放入书架，离开了内阁。
天帝走出藏经阁时，一只鸟从他眼前飞过，他抬头去看。
恍惚间看见了那个躲在树上，悄悄变为一只鸟的小孩。
那只鹪鹩飞离了天界，向着人间飞去。
它穿过云霄，越过大海。
它看见不停奔波的人，为其指引方向。
它看见等待来客的母女，为其嘹亮鸣声。
它在云间翱翔，与身边的人类和神仙一起。
……
它飞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此时，江边的明月正亮，一男子站在树下，凝望着远方，不知在思索什么。他身后是一间简陋的木屋。
鹪鹩正好落在男子上方的枝头。
它的羽翼隐隐泛着金光，似乎觉得……
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