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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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机仙与朴老如同陪跑一般，静静站在一旁，并没有受到天帝任何话语。
说来也是，他们只是在神树下弈棋，最多只是帮助天帝传个话而已，的确算不上什么功绩。
待几人一一离开大殿后，天帝的神色又严肃了几分。
“直说吧，你们所做之事可会为天界带来动荡？”天帝直截了当地问道。
皎若和江沂都被这直接地话语问得一愣。
天帝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心思，又道：“方才我的确说过，不会干涉你们所做之事，可这件事是恢复神树水灵，除此之外，你们还要做什么？”
皎若顿了顿，说道：“天帝所说似乎意有所指，可否明说？”
天帝眼神直直盯着皎若，眼中仿佛隐隐有不满之意，片刻后，他敛去了眼神。
“从前你初入天界，既怯弱又敬畏本帝，如今本帝却是忘了，你已经是天界最强大的木青神了，不再是为本帝威严所震撼的凡。”
皎若并未立即接话，而是等着天帝的下文。
“没错，神树与天界从来都是互利的关系，本帝没有权利完全指使你。”天帝话音一转，“可你若要做影响天界之事时，是否也应该与本帝这天界掌权人商量？”
江沂在一旁听着二人交流，心中也有思量。
皎若沉吟片刻，说道：“天帝所言极是，此事的确思虑欠妥。”
“现在可以说说，你要做什么了吗？”天帝问道。
“当然。”皎若笑道。
江沂也不由得转头望向皎若。
“我打算，毁灭神树。”
闻言，天帝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江沂也明白，当皎若说出这话之后，便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天帝平静中隐隐带着的讶然，才让皎若感到疑惑。
只听天帝说道：“神树载典，存放于藏经阁内阁，其中说道，曾有一人出现，身负两神出现，对当时木神青鸟说，将有可能完结神树篇章。”
“根据木神传承的记忆来说，那位神原本就想毁灭神树，只是历任的能力都不足以毁灭神树，所以他们并未加以阻拦。”
闻言，皎若和江沂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
江祺曾在藏经阁中说过的话，原来从此记载而来，那时，她便推断出了皎若会毁灭神树，所以才会说出天界众神不会同意的话来。
只是当时江沂早就猜到了皎若的想法，所以一剑结束了江祺的生命，没有让她将话说出来。
“神树是在第二任木神在位时被请上天界，并且封以神树之名，与木神青鸟之神职。”
“神树为天界带来更强大的灵力，天界为神树带来更好的守护与环境，这是数千万年轻轻便达成的协议。”
“不可否认，虽然毁灭神树的心思存在于每一任木神心中，但他们都会觉得，守护神树才是他们生来的使命与责任。”
天帝一句句说着，皎若逐渐明白天帝的意思。
天帝是在说明神树对天界的重要。
但天帝的目的，是为了不让皎若毁灭神树吗？
“本帝赞同你的做法。”天帝忽然道。
闻言，皎若愈发不明白天帝的意思。
“神树带来了多少纷争，我同样清楚。”天帝语气带有微不可察悲伤。
闻言，皎若也不禁想到了那些远去的人。
“若是没有神树，世间的问题不必再说时间返回便能得以解决，没有神树，便也没有人渴求如此强大的神力。”天帝说道，“当然，前提是你拥有毁灭神树的力量。”
皎若整理了自己的思绪，明白了天帝此刻的矛盾。
“天帝心知神树对天界的重要之处，同样也清楚神树对世间的影响之大，而此刻，却要将这样的选择放在我身上吗？”皎若问道。
“没错，本帝认为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天帝道。
“天帝清楚，我本就对天界没有什么留恋，何来最合适呢？”皎若反问。
天帝却高深莫测道：“你怎知这不是在我的考量之中呢？”
“天界众神掌管着各样的能力，可在他们出现前，世间又何尝没有这种能力自然存在呢？你们难道不觉得，世间就算没有神的存在，也依旧能自行运转吗？”
说着，天帝缓缓走下高台。
“神对凡人来说，是一种信仰，他们坚信，只要有了足够的信仰，便能得到神的回馈，可是，我们连自身的修炼都不容一丝懈怠，却要分心管理着人间，这难道不是一件繁琐的事吗？”
“又或者，这只是神为了证明自己的权利与能力，才对凡人设下的枷锁呢？”
天帝的话，令皎若和江沂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似乎在蛊惑他们一般，扭曲他们原本的理解。
“话非如此论。”江沂说道，“世人所求不过风调雨顺，平安健康，事事顺利，若自身没有能力改变，便只能求助于神，亦或者是将信念寄托于神，这是他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前的期许罢了。”
“可若神恰好能在此时出手，便能改变这一切。”
听完江沂的话，天帝露出了笑，“所以呢？即使你这么说，可你最后的决定呢？”
江沂微微蹙眉，才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陷阱当中。
这时，皎若开口说道：“天帝说的没错，此事本就是个只能选择保留一端的秤，有利自然有弊，可若最后的选择弊大于利，又有何意义？”
天帝无所谓地摆手，“当然，这些事我们都懂，只要你清楚知道后果，我便也不能拦你任何选择。”
之后，皎若与江沂便离开了凌霄殿，出来时已经空无一人了，他们一起走回神树下。
当皎若和江沂离开不久后，两道身影悄然进入凌霄殿中，天帝还未走，仿佛正是在等待着他他们。
“从一开始，本帝便将你们安插在他们身边是正确的，你们做的都很不错。”
“神树若不除，必然会趋之若鹜，若除，同样也会引起众愤，他们对你们已经起疑了，不必在乎，接着做。”
“是。”神机仙与朴老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