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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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提出疑问后，苏远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强撑冷静道：“是我用自己的逃生办法，才勉强留下一命。”
水神未置一词，转身坐到木椅上，不知在思考什么，偏偏没看苏远一眼。
苏远心神渐渐慌了，水神到底怎么想的？
片刻后，水神抬眸，对苏远淡然说道：“你身上的伤本神都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即可，你回去吧，待江沂回来，我必定好好问一问他。”
苏远只能点头，起身准备离去，没想到，江沂正从外面走进来，两人撞个正着。
苏远埋起头，欲赶紧离开，江沂恰时出声喊道：“苏远，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等小叔一起？”
苏远顿时身子一僵，水神也望向江沂，看到他的模样，以及消失的手臂，目光深邃，起身走了过来。
江沂朝父亲微微颔首，“父亲，青诀已经找到了，只是出了些意外，好在都解决了。”
水神眉目间一半心疼，一半疑惑，“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江沂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蓝色的衣裳大部分都染上鲜艳的血红，手臂和下摆的衣裳缺失或破烂，确实是狼狈。
水神抬手，江沂身上的衣衫顷刻间变幻了，又回到他当初干净整洁的模样，只是左手处的布料还是瘪了下去。
“这些是在浮屠海受的伤，回来的路上正好撞见了小叔与苏远，听他们说，似乎是想杀了我。”江沂平静地说着，似乎这只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水神瞥了眼站在一边的苏远，他果然没有说实话。
“待我将你的伤治好，再去向天帝复命吧。”
江沂没有拒绝，他现在的状态的确不太妙。
见苏远做贼心虚的模样，水神语气冷冷道：“苏远，你也先留下来。”
“是。”苏远已没有办法拒绝，他没想到江沂回来得这么快，看他的伤势，本以为还要花一些功夫。
“江沂，你坐着。”
江沂听水神的话坐下，水神将手掌放在江沂的右肋上，这里是除了手臂，最严重的伤。
下一瞬，江沂感受到右肋传来丝丝寒意，接着缓缓被麻木代替。
水神忽然问道：“江鸣可回来了？”
“嗯，我将他送到姑姑身边了。”
苏远在水神身后，听见这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江沂居然没有杀了江鸣？！
水神没有太过意外，“你与江鸣为何发生争执？”
“回程途中受到偷袭，发现那些人并非族中之人，却会使用本族独有秘法，随后见到江鸣苏远与他们汇合，预谋趁我虚弱，杀了我并夺走青诀，我将那些人解决，江鸣慌乱之间蹭到我的剑，割下了一段头发，随即晕了过去，我便将他带回来。”江沂一一说道。
水神的手始终贴在江沂肋骨上，江沂心跳如常，没有一丝慌乱。
苏远心如死灰，江鸣那个蠢货割断头发就晕了，害得他的计划尽数崩盘。
水神点点头，又说道：“既是这样，苏远，你为何说江鸣已经死在了江沂手中？”
“我、我……大抵是看错了。”苏远显然底气不足。
“看错了？”水神声音陡然拔高，“你隐瞒自己残害同族的事实，还诬蔑江沂残杀同族，是你一句看错了能够轻松带过的？”
苏远惊得下意识跪在地上，瑟缩着慌忙否认道：“不，我没有，我只是以为……我以为江沂会杀了江鸣，所以才赶忙回来报信，我、我……”
“你好大的胆！”水神厉声道。
苏远头埋得更深了，呼吸无比急促，满脑子想着开脱的办法。
“是江鸣，是江鸣威胁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我这么做，他就有可能代替江沂，我是迫不得已的……”
“威胁？”水神反问。
“是……”苏远应一声。
水神收回了手，江沂右肋处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转过身，面对跪在地上的苏远。
“江沂，他所说属实吗？”水神问。
江沂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处舒畅了不少，马上回答道：“我不知，苏远在江鸣身边，是在出言献策。”
苏远立即抬头恨恨地盯着江沂，这无疑是不打自招。
水神怒极反笑，觉得以前煞是小看了苏远。
再次看向苏远，水神脸上只剩失望与忍下的怒意，“好一个威胁，江鸣居然敢威胁你替他出言献策？这我可饶不了他。”
苏远丝毫不敢再发言。
水神不再忍下怒气，严声质问：“还不肯说实话？是要叫他过来当面与你对峙？”
苏远顿时抖了一抖，接着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道：“是我……是我怂恿江鸣……杀了江沂夺走青诀，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水神殿下，我知道我错了。”
苏远在地上向前蹭了几步，爬到水神脚边，一遍遍地说道：“我不该利欲熏心，不该害江沂，不该怂恿江鸣……”
说着说着，苏远竟然扇起自己的脸来，“啪！啪！”
一下比一下狠，就像完全感受不到疼一样，他的脸很快就红肿起来，身上刚愈合的伤又崩裂开，再次溢出鲜血，染在原本就是血的衣服上。
“够了！”
水神这一声，将苏远震开来，倒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你做这些还有什么用？偷走族中秘法，与外人勾结，意图谋害诬蔑同族，桩桩件件，罪无可恕！”
苏远无力地瘫在地上，神情恐惧，眼神却是空洞，仿佛已经绝望。
“自此刻起，苏远剥去仙籍，入人间生死轮回！”
水神一字字说完，苏远的精神看起来已然不正常，不停地摇头，口中还重复着：“不要，不要……”
苏远模样疯魔，水神叹一声气，说道：“苏远，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若如此执迷不悟，永生都不会再有离开轮回的一天。”
苏远的目光霎时变得阴鸷，忿忿难平，挣扎着撑起身体，“你们懂什么？你们都是天之骄子，个个出生就在顶峰，怎么可能会理解我们？我摸爬滚打到这里，仅仅是让你们践踏侮辱，你们怎么可能会懂！”
见苏远愈发失控，水神施出法术，正中苏远眉心，苏远登时失力向后倒去。
昏迷前，苏远的口中还说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水神顿感沉重，族中的情况空恐怕早已腐蚀不堪。
一扬手，苏远的仙体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