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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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凛的目光，看着地板上的钻戒。
他认得这枚戒指，当初顾盛要给许昭昭准备订婚戒指的时候，还特地询问了他。
可以说，这枚戒指的样式，是时凛推荐的。
他亲眼看见顾盛，把许昭昭的名字，刻在戒指里面。
那个时候的顾盛，眼里心里都是许昭昭，期待着两个人的订婚宴。
谁又能想到，不久之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两个人甚至天人永诀了。
“昭昭，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昭昭？”
旁边的护士看向跌坐在地板上的许昭昭，发出了疑问。
“你叫昭昭吗？”
许昭昭红着眼眶，看向了护士，点了点头。
护士明白了，怪不得呢，所有人都没办法拿出顾盛手里的东西，原来是在等她啊。
“病人抢救的中途醒一次，他喊了你的名字，昭昭。”
听见护士的话，许昭昭突然就笑了起来。
整个人像是着魔了一样，笑得特别恐怖，把时凛吓坏了。
“昭昭，你别吓我啊！”
许昭昭：“时凛，你说可不可笑，老天爷似乎看不得我幸福，看不得我幸福。”
许昭昭拼了命的疏远顾盛，说那些让顾盛伤心的话。
目的就是不让顾盛牵扯进来，结果，她还是伤害了顾盛。
是她造成了这一切。
顾盛的死，是她造成的。
“是我害死了他，时凛，是我害死了顾盛！”
“不是！不是你的错！顾盛的死，你也不想造成。”
时凛心疼坏了，把人抱紧在怀里哄着。
护士站在旁边，有点看不懂了。
这三个人，是什么情况？
护士很有眼力劲的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手术室。
“不！你不懂！都是我的错！”
许昭昭是胆小鬼，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不敢面对自己对顾盛心动了。
是她一次又一次推开了顾盛。
是她辜负了顾盛爱自己的心。
是她亲手推开了一个真心真意爱自己的人。
许昭昭就不配获得幸福！
“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他带走了顾盛！”
时凛抱住她的脸颊，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不想让她继续自责下去。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顾宁宁开的车，不是你的错！”
许昭昭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见了，猛的推开了时凛，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一点点爬过去，捡起了掉落在地板上的钻戒。
眼泪掉在手背上。
一滴一滴的掉落着。
颤抖着手，把钻戒重新戴进了无名指中。
“顾盛，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时凛看见这一幕，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知道许昭昭的心里，有了顾盛的位置，可是，他也没办法失去许昭昭。
时凛已经离不开许昭昭了。
既然顾盛离开了，他会慢慢把许昭昭的心弄空，自己会慢慢住进去。
许昭昭这辈子，只能是他时凛的妻子。
许昭昭颤抖着站起来，走到了手术台前，伸手握着顾盛是手。
两只戴着同款钻戒的手，十指紧扣在一起。
就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许昭昭低着头，靠近顾盛的耳边，温柔的说了句。
“顾盛，我承认了，我爱上了你。”
手术室门口。
纪泛舟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低着眼眸，看向自己的手。
有点颤抖。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有用。
怎么连弟弟，都带不回来？
手术的其他医生，正拿着几份文件，愁着怎么给顾家夫妻签字，为难时，看向了纪泛舟，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对劲。
“纪医生！你怎么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纪泛舟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麻烦你们了。”
手术室前的医生和护士，都看见了手术台上的纪泛舟，明白他此时此刻的情绪，很不对劲。
都纷纷点了点头。
纪泛舟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看见了站在前方的裴颂。
压在心口上的东西，松懈了几分。
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裴颂是看见了新闻，马上就赶过来了。
“你来做什么？不是要离开我吗？”
纪泛舟瞬间的变了脸色，心里还在气着，气裴颂的一走了之。
明明不是第一次经历裴颂说走就走的性子了，可是纪泛舟就是难受，受不了他这种。
裴颂低着眼眸，他知道，纪泛舟生气了。
抬脚走过去，主动勾起了他的小手指。
纪泛舟傲娇的把手缩了回来，裴颂没有放弃继续勾着。
“裴颂！你不要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
裴颂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小声的说了句。
“对不起，我们的事情被我妈知道了，我不想你为难。”
裴颂的母亲，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性取向，一直给他介绍着女朋友，直到看见了纪泛舟和裴颂亲密的照片。
才知道，这些年，她从来就没有认识自己的儿子。
也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接受那么好的治疗，住进那么好的病房。
原来，这一切都是裴颂和纪泛舟的原因。
裴母知道真相后，就不愿意住院治疗了，吵着要回家，还逼着裴颂和纪泛舟分手，不同意她马上就死在裴颂面前。
纪泛舟没想到，他的离开，是这个原因。
除了裴颂不爱自己，其他的原因，纪泛舟都能接受。
“裴颂，我们扯平了。”
裴颂不明白他话里的医生，疑惑的看向了他。
纪泛舟伸手把人抱在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心里的害怕和自责终于驱散了点。
“什么扯平了？”
“没什么，谢谢你还愿意回来。”
裴颂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突然笑了声。
“笑什么？”
“你知道吗？当年，我们高中有一句话，说是裴颂做错一百次，纪泛舟就会原谅一千次，不过，你这种两眼不闻窗外事的人，怎么会听说这种话。”
纪泛舟眼底，带着笑意，嘴角上扬。
“我知道啊。”
“啊？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这句话，是我传的。”
裴颂的眼底，出现了一抹惊喜。
最开始，两个人的感情，几乎是裴颂一个人在付出，他甚至认为，是他先喜欢上了纪泛舟。
可没想到，这份感情，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人的付出。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纪泛舟早就喜欢上了裴颂。
裴颂示意他低下头。
纪泛舟乖乖的低着头，听他说什么。
“纪泛舟，不要质疑自己，你是最优秀的医生。”
纪泛舟把人抱紧在怀里，手臂收紧，这辈子，他是何其幸运。
认识裴颂，爱上裴颂，得到裴颂。
“裴颂，我们结婚吧。”
裴颂眼尾带着眼泪，抱紧了他。
“好。”
停尸间。
顾盛的遗体被暂时放在了这里，一张白色的布盖在他的身上。
顾母的哭喊声，在里面蔓延着。
许昭昭站在门口，她不愿意进去，她不想看见顾盛被盖住的样子。
转身离开。
时凛立马就追了上去，把人牢牢抱在怀里，心里特别的慌张，他害怕顾盛的事情，会影响到两个人的事情。
“昭昭，明天就是周一了。”
周一，两个人约定结婚的日子。
时凛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不想继续等了。
许昭昭颤抖着身子，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她的沉默，让时凛越发的慌张了，手臂用力收紧，把人扣在怀里。
“时凛，先不要结婚了，我没有这个心情。”
顾盛刚死，要许昭昭开开心心坐在民政局里面结婚，许昭昭做不到。
她也有心，她也会疼。
“是先不要，还是不会结婚了？”
“先不要。”
许昭昭的话，让时凛的心，有了一丝的安慰，还好不是不会结婚了。
只要许昭昭没有离开，时凛就还有机会。
“昭昭，不会发生改变的，对吗？”
“嗯。”
病房内。
江岸坐在床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不敢去看顾盛，他害怕看见顾盛一动不动躺着的样子。
目光看向了顾宁宁被截肢的小腿，他又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一个芭蕾舞者，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小腿被截肢了？
“老天爷，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
顾宁宁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天了。
“疼。”
“宁儿！”
江岸一直守在病房里面，随时随地看着顾宁宁，担心她的情况。
顾宁宁慢慢睁开眼睛，除了疼，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浑身上下都在疼。
“江岸，我好疼。”
“乖，是哪里疼？”
顾宁宁自己也说不出来是哪里疼，就是觉得很疼，把手扶到江岸的手臂上，想借助他的手臂，撑起身子。
结果发现，自己的腿使不上力气了。
一用力，就是那种刺骨的疼，疼得掉下了眼泪。
“江岸，我的腿好疼。”
“宁儿，你刚醒过来，乖乖躺着。”
江岸想安抚她的情绪，再慢慢告诉顾宁宁小腿截肢的事情。
可是他太小看一个芭蕾舞者对自己腿的熟悉度了，顾宁宁感觉很不对劲，伸手掀开了被子。
看见了自己的小腿不见了。另外一只腿上还包着纱布。
“啊啊啊啊！我的腿呢！我的腿！”
江岸立马把人抱在怀里：“没事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顾母和顾父走进去，看见醒过来的顾宁宁，先是激动了一下，看见她正在闹脾气的样子。
顾母立马的就忍不住了，走过去，推开了江岸。
重重的一巴掌，直接打在了顾宁宁的脸颊上，语气里都是指责和后悔。
“顾宁宁，我本以为你只是任性，只是不甘心，可是你明明做了选择，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那辆车上，还有你的弟弟啊，他是你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