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怎就是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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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尘无奈,斐忌是一刻不给他清净。
他简单收拾了下,便穿着斐忌的常服出来了。
两人身量差不多,他这两个月清减许多,衣服有些空,本冷冽的墨色竟是多出了些飘逸,连带着温柔许多,和斐忌完全不同,
初一一眼惊艳,看呆了。
不愧是花瓶,这张皮囊当真是绝了,所到之处简直就是片甲不留,哪还有凡人的位置。
云卿尘走路有些费劲,他下台阶时,脸色有些异样。
他扶扶腰,微不可寻的吐了口气,这才缓缓直起来了腰背。
初一对其他事反应迟钝,但和斐忌有关的那叫一个神速,连忙跑了过去,搀扶住了他。
“谢谢。”
呀~花瓶今天的声音沙沙哑哑好听的过分呀~
“不谢不谢,应该的。”
初一耳朵软乎乎,轻飘飘的想飞起来。
斐允所住之处,是督公府最大的一个分院。
外墙很长很高,偶尔有玉石雕砌的花纹,贵重华美,下头种着的花草都极为少见名贵。
细节见真章,斐忌确实很看重斐允。
等到了院门前,这份看重更加赤裸直白。
玉梁金花琉璃瓦,连同脚下所踩都是透亮宝石水晶,更不必说其他堆砌之物,如此奢华,饶是云卿尘这等不重世俗之人也稍稍错愕。
他垂眼看着脚下的玉石头,这石头一看就价值不菲,能给斐忌做一年的糖都不止。
云卿尘唇间松动。
罢了,养不起,倾家荡产也养不起。
还是尽快和他保持距离好了。
“云太傅看这石头做什么?”
斐允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笑笑,就让初一捡起来。
“云太傅若喜欢就拿去,斐哥哥给了我好多,我都不知道该撒哪里。”
斐允略显苦恼,他轻声咳嗽了两声,屋里的斐忌便走过来,把披风搭在了他身上。
“刚好,莫要吹风。”
“斐哥哥,我又不是冰做的,还能一碰就坏啊?”
斐允气色不佳但心情很好,病态苍白的脸上隐隐有些绯红,看着很是漂亮,一撒娇,人都是鲜亮的。
云卿尘想到了话本子的话,被爱的人,从里到外都会发光。
如今的斐允就是。
想来,斐忌对他十分好,他才会如此开心。
如此看,他倒成了画本里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反派小三。
斐忌余光扫了眼云卿尘,见他还在看着那石头,唇间绷紧,“你不是想听曲,云太傅很会,想听什么,让他唱。”
斐允迟疑着说:“斐哥哥,这不好吧,云太傅到底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给主人家唱曲的?”
“他不是客人。”斐忌虚扶着斐允,带着他进了屋。
迟迟不见云卿尘跟上,斐忌阴沉的呵斥,“还不进来,还让本座请你吗?!”
云卿尘腰是真疼,这会儿走不动,他扶了扶,抬眼望过去,面不改色的平静反问,“怪谁?”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斐忌眸色一狠,抬手,蛮横的劲风硬生生把他拽了进来。
云卿尘脚下踉跄,摔向了斐忌。
斐忌毫不犹豫松开了斐允,扶住了云卿尘。
斐允的笑颜僵住,斐忌也震惊当场。
理智告诉他,必须放手,身体却无比渴望,偏偏越搂越紧。
云卿尘后背都跟着生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温声道:“我没事。”
斐忌听不得他的平静从容,用力推开他,但推开又后悔,愤怒的扣着他的手腕,狠狠的瞪着他。
“今日你若讨好不了允儿,本座定要你生不如死!”
云卿尘此时有些糊涂,无声问:床上吗?
威严受到如此挑衅,斐忌顿时大脑空白,当场就想办了他。
斐允忍忍委屈和嫉妒,挽住了斐忌的胳膊,“斐哥哥,云太傅身体好像不好,不如让他先回去休息,我没关系的……我怎样都好!”
“唱!”
面对凶神恶煞恼怒非凡的斐忌,云卿尘无奈,温和的问斐允,“我只会唱些佛经,小公子如果喜欢,我便唱给你听。”
“让他唱!”
斐忌此时简直想直接杀了云卿尘,斐允也不客气,“云太傅,你尽管唱就是了,若斐哥哥喜欢,会赏你的。”
云卿尘看向一旁的古琴,“可以用吗?”
“请便。”
云卿尘完全不在乎,这都是戏班子的东西,落落大方坐了上去,稍作调音,便弹了起来。
斐允心上一惊,这琴是末流货色,云卿尘怎还弹得如此悦耳动听?
他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云卿尘不说弹琴弹得好,这嗓音更是一绝。
他张口,就仿佛置身在天海之间,远离人间是是非非,空灵,幽远,渗入灵魂。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唱的是佛家传道最多的《心经》,会唱之人极多,斐忌却听不得!
“嘭!”
曲过几句词句罢了,斐忌一掌拍在桌上。
名贵的桌子,肉眼可见的碎成了齑粉。
在场之人,无不跪地求饶,“督公息怒!”
斐允吓得大气不敢出,心里却有个声音意外兴奋的呐喊:斐哥哥,快,杀了云卿尘这贱人!杀了他!
斐忌阴沉的盯着云卿尘,脖子上的青筋狰狞凸显,可见怒极了。
云卿尘不明所以。
斐忌此前因为他和男子亲近生气好理解,可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哪哪都不对。
他仔细想想,换了另一首《静心咒》,刚弹起,还没开口,手下的古琴就碎了。
斐忌怒喝道:“都滚出去!”
下人们惶恐的匆匆退下,斐允没动,云卿尘很识趣的起身,斐忌手抬起,把他拽拉过来,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本座让你滚了嘛?!”
斐允呆滞原地,望着他二人,久久没动,斐忌冰冷的呵斥,“还不滚!”
过去这么多年,斐忌都没对自己如此冷酷,斐允哪受得了,眼泪立马冒出来,“斐哥哥,云太傅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放过他……”
“关你何事!”
斐忌耐心到了,甩袖把他轰了出去。
门重重的摔上,声音震耳欲聋。
斐允倒在地上,泪流满面,“斐哥哥……你怎能如此对我……”
斐忌惩罚似的用力掐他,好难呼吸,他艰难道:“你对我置气,何须为难他一个孩子……呃……”
“孩子孩子孩子!庆国十六成人,怎就是孩子了!”
斐忌气的手直颤,“修佛区区二十年,你就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