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祥的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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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
岐国，岐崖村。
村东边的林神医的老婆快生了，得到消息的村民们一早都聚在他的门前，手上拎着各种食物补品，准备第一时间进去庆贺。
林神医祖辈行医，到他这支已经只剩一脉单传。
林神医祖训中交代后人，要体恤穷人。所以林神医对于家境清寒或者年老孤寡的人，总是少收诊金甚至不收，以至于家中清贫。
但是林神医和林夫人却安贫乐道，并不以为意，二人恩爱携手，举案齐眉，是村里人人羡慕的伴侣。
不尽如人意的是，林神医和林夫人年纪已经近四十，却膝下无子，心中焦急。
年前，林夫人上观音庙求子，在子青石上跌了一跤，回来后不到两个月就有了身孕。人人都说观音菩萨看不得好人受难，特地送子来了。
转眼到了秋天，林夫人怀胎十月期将满，腹中胎儿比一般人大了许多，林夫人不堪重负，常常昏倒过去，林神医便让她卧床静养。
林夫人快临盆之时，村长早早就帮他们把镇里最好的稳婆请到村里等待。
这天夜里，天上突然传来轰轰的雷声，似有刀枪金鸣之声在天上响起。
“天兵过境！林神医家里怕不是要出个武状元吧？” 村民们都嘀咕起来。
半夜时，林夫人腹中绞痛，村里几个妇人赶紧端着热水，拥着稳婆进入产房之中，林神医则在院中焦急地踱着步。
一夜过去，当大家都挤在门口等着听到报喜时。两个妇人冲出产房，对着院子中的林神医大喊：“林大夫，快进来！夫人没气了！”
林神医大吃一惊，赶紧拿起金针跑进产房，门外的村民们也叽叽喳喳纷纷议论起来。
林神医进门后，赶紧抱着妻子，给她关键穴位扎了几针。
但眼见着林夫人胸口就塌下去了，一阵哗哗的水声，一个硕大的婴儿就顺着热流被生了出来。
稳婆将婴儿抱在手上，高兴地叫到：“是个带把的！是个大胖小子！”
稳婆与林神医家不相熟，只听村长说这家一脉单传，现在生了个大胖小子，真是天大的好事，自己肯定能得不少的赏钱。至于产妇的生死与否，只能看老天爷的决定了，大不了再娶一门亲，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林神医抱着死去的妻子嚎啕大哭时，稳婆和几位村妇发现这个婴儿并没有发出第一声啼哭，而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们。这孩子似乎早有神智，盯着几人咯咯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稳婆和几人受到了惊吓，赶紧将婴儿放在床上，后退数步，惊恐地看着他。
只见那婴儿口中发出咿咿呀呀之声，咬着指头看着众人，身上突然冒出一股黑白二气，将他托起在空中，漂浮不定。
“鬼呀！”
“妖怪啊！”
“灾星啊！”
稳婆和几个妇人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也顾不上门口众人惊讶的目光，三步一跌地往远处逃去了。
村民也炸开了锅，纷纷冲进院子，趴在产房门缝看去。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就把村民们吓傻了，一个个怪叫哭喊着一哄而散，几个心里有主意的，赶紧往村长家报信去了。
......
岐崖村后山一个偏远的山坳中，一个临时的茅草屋在数日间就被搭建起来了。
村长带着几个手脚利索的村民，将林神医家中物品也全都搬进了这个茅草屋。
“林大夫，请不要怪罪，村里出现如此不祥之事，不将你们逐出村外，恐怕难以服众！” 村长叹了口气，对林神医说道。
“村长！我林正东自知此事诡异，不怪村里的乡亲们！换做是我见到别家出此怪事，我也会同意这样做的！” 林正东拱手向村长说道。
“哎！林大夫，县里李大人念着你祖上几代，屡次为歧国百姓身赴险境，甚至在一百多年前那场瘟疫中差点灭族。” 村长沉痛地说道：“所以，李大人将这次事情全部压住了，稳婆那边给了一笔银子，以后也不会再提及此事，村中的一些好事之人，也被我一一警告过了！”
“谢村长，请代我向李大人致谢，我等不祥之人往后就不上门叨扰了！” 林正东躬身拱手道：“我为爱妻守灵三年后，自会离开此地！就不再亲自和诸位道别了！”
村长也拱拱手，再叹了口气，不再多言，领着众人匆匆去了，往后每月都派人送来米面供养，直至父子俩离开。
......
时光如梭，父子俩在这山中已度过三年。林小满天生顽皮，三岁已长得像五岁般高，但是有点憨憨傻傻。
林正东心中深知自己的宝贝儿子并不是什么妖孽，而是自己祖上十七代念着盼着的天生奇才。
林正东将祖传的一颗宝石，挂在林小满的胸前，希望能够保佑他长大成人，然后再为林家开枝散叶，再创不世之业！
林小满每日都随父亲上山采药，然后制成丹药拿到隔壁县的集市上贩卖。有时也在集市上替人针灸治病，换来父子二人的日常开销。加上村里给的米面，两人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原先村里的一些穷人得了病，有时也偷偷地跑到山谷中找林神医医治，林正东照例不收他们分毫。慢慢地，山谷里又有了人气。
一些村民过年过节的时候，也会送来鸡鸭腊肉，似乎已经将林小满出生时的事情忘记了，只是看到林小满不敢亲近而已。
这年临近过年的时候，突然几个村民往山谷中送来了几个病重的子弟，身上有着巨大的溃烂伤口，在林正东的治疗下，堪堪保住了性命。
林小满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父亲处理着这些可怕的伤口，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他仔细听那些人的话中，说起了：恶鬼、山魈鬼、吃人之类的词语，心中觉得好奇，正要上前再听仔细一些，就被林正东赶到屋外去了。
林小满在屋外，想找人问一问恶鬼的事情。
几个送伤者来的村民，一见林小满立刻满脸惊恐地躲开了。
林小满觉得无趣，父亲又在房中忙碌不理自己，心中有点懊恼，拿着树枝用力地打着院子的小树，将无数的麻雀惊飞起来。
......
“你看到一只白鸟飞过来吗？” 林小满站在森林的深处的一个山洞前，对一个白色的影子说道。
刚才，就在他抬头看到麻雀飞起的时候，他发现有一只巨大的白鸟在树梢中跳来跳去，往不远处的山上飞去了，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没人注意到这只白鸟。
他看了看屋里，父亲还在忙碌，他又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便拿着树枝，一路敲打着，一路往森林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