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知其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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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斯之所以如此夸赞魔力实体化的原因，是因为阿加莎修女这一手，直接将魔法的基础，从看天赋的高精尖人才，猛地拆分成了产能和社会结构等完全不同的东西。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发展的逻辑，依靠着魔法，这个世界自然有着自己的产业生态。
比如，沃姆扎小王国王都的炼钢厂，在换成液体燃料和封闭高炉之前的手段，就是花大钱雇佣法师来持续输出高温的火焰。
一千年来，虽然稍有改革，但是总体来说流程大差不差。
倒不是炼钢厂钱多，也不是法师们刻意搞这手高温垄断。
因为普通人……做不到。
虽然这世界上存在着注法武器，还有留影石等各色魔法道具。
看似没有施法者的才能，也不影响人们接触到魔法。
但是，这些东西，并没有完全地将“权限”开放给平民。
比如，阿贝斯手中的注法武器，就算没有兼职吟游诗人这个半施法者职业，阿贝斯也能使用。
但是，这样的使用，就像是有人通过火种点燃了一把火把，然后将其交给其他人一样。
能用，好用，如同一个只有开档位却无法关闭的电灯泡。
随着时间的流逝，注入其中的魔力消失殆尽之后，就只是无用的玩具了。
而魔法武器，才是那种需要施法天赋才能使用的武器。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留影石之类的平民们能够接触到的魔法道具，应该叫“注法道具”才对。
而这个问题，其实是当前整个世界的魔法相关的产业，或是需要魔法的产业，都面临着的问题。
当局者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阿贝斯却一眼就能看出毛病出来。
不够碎片，不够模块化，不够高精尖。
就拿沃姆扎小王国王都的那个炼钢厂来说吧。
根据威尔福德提供的消息，他们开一次炉就要高价雇佣法师们过来施法放火。
可以是一个法师绘制并充能魔法阵，也可以是多个法师直接使用法术。
但是，这整个过程，没有施法能力的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参与其中。
普通人没法施法。
法师们留下来的魔法阵或是符文组合，普通人们也做不到充能和驱动。
甚至于，魔法阵的开启和停止都做不到。
哪怕照着要求一比一地复刻出来，也完全没法起到作用。
法师们的学术界统一的认知是，绘制魔法阵和刻画符文组合，有着微量的魔力，精确地参与其中，以至于没有施法才能的普通人完全无法进行工作的分担。
这让阿贝斯感到极为别扭。
就好像有些人天生自带一种制作汽车的手艺，可以以极高的速度移动。
结果普通人照着步骤，一点点打造好了油和电力之类的动力系统，离合变速以及传动系统，就连悬挂系统都一比一打造完毕之后，却怎么都打不起火来一样。
最气人的是，就算不自己另造，甚至于直接使用他们留下来的车子，让你坐上去转动车钥匙打着火，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跑得快，要么就花钱，打那些天生自带汽车的人的“出租”。
这就是之前王都的炼钢厂的处理方法，花钱雇佣法师们来提供高温的火焰。
要么，就研发一种完全不同于汽车的高速移动手段，锻炼腿部肌肉来跑步，或是制作自行车乃至于滑板车之类的移动方式。
这就是现在王都的炼钢厂的处理方法，修建封闭的高炉，并且使用比煤炭更加高效的酒精液体燃料。
这就是阿贝斯感到别扭的地方。
魔法科学、魔法科技、魔法工业，重点就是要拆分、模块化却又融合一体。
像炼钢厂那样，只是使用法师们点个火，算不得魔法钢铁工业。
而阿加莎修女提供的知识和技术，就和千年来的其他魔法产业截然不同。
通过捕获了使用神术的时候，从人体内消失又出现了的那股魔力，阿加莎修女成功做到了将魔力进行实体化。
“这些东西的直接作用不少，孩子，你大可以询问一下和你一起来的法师女士。”
阿贝斯闻言抬头看向冰凪，而抱着头的法师也是微微抬起头来。
“我过去的知识就好像一个笑话一样……这些晶体如果是实体化的魔力的话。”
“最简单的就是充能，为施法者补充法术位，或者为已经绘制好了的魔法阵和符文组充能。”
小蓝瓶？
阿贝斯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在类dnd的各种奇幻模组里面，其实小蓝瓶是一个并不常见的产物。
恢复法术位的常见方式是长休和短休。
恢复法术位的灵药和油膏，在类dnd的规则下……价格不菲。
自己这边误打误撞，算是开启了小蓝瓶的研究？
而在一旁，冰凪也是感叹着时过境迁。
充能其实不算什么新鲜事，自充能的符文组合，早就有了。
但是却很少有人会用到，因为效率太低了。
利用自然界游离的魔力来提供的能量，但是输出效率却比不过任何一个三环以上的法术，或是分支要求稍微多一点的魔法阵。
所以从实际效率上来讲，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人肉充能。
法师们自己自然恢复法力的速度，都比这些又忙又繁琐的自充能符文组合快多了。
但是现在，如果有了实体化的魔力。
只要持有那些晶体，就完全有可能，让一个啥也都不懂的非施法者，使用魔法武器、不是注法的那种魔法道具，还有已经绘制好了的魔法阵，以及组装刻画好了的符文组来。
而且，既然有人第一个吃螃蟹，将神术和奥术的区别诠释了出来，那么那些看似玄而又玄的魔法常识，是否也可以得到解构呢？
为什么某个法术需要某一些施法材料？
为什么某个法术的作用范围只有二十尺？
为什么某个法术需要固定的姿势和语言？
那些传承下来的如同乱麻一样的咒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毫不夸张的说，阿加莎修女的这一手，是从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的实现跨越。
“我明白了，你为起义军献上的知识和技术，我代表义军收下了。”
阿贝斯颇为敬重地将阿加莎修女搀扶起来，然后发问道。
“只不过，那位兽人女性，为何会在您这里呢？”
“她的精灵丈夫已经寻找他老婆许多天了……”
听到阿贝斯的询问，阿加莎修女也是回头看了看，在确定苏塔，也就是那位兽人女性对自己点了点头之后才说道。
“苏塔想要受洗……为了拯救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