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符文书与维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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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书的要求是，能读，能写，能做出修改，还要留有空白部分。
而在克洛诺斯的手中，符文组就真的完成了这个任务。
一点点分析的话，组合成为那个大圆盘构造的结构，并不算复杂。
一个“旋转”符文在下方，驱动着整个大圆盘的运动。
而一个“往复”的符文在侧面，驱动着一根探头沿着半径推进又回程。
而在旋转起来之后，这根沿着半径运动的探头，实际上就可以触碰到整个圆盘的任何一个位置。
整个大圆盘的内容，实际上是一个紧密排布的、以一圈圈的同心圆结构，而环环相扣、互相相连的二级符文。
只需要任何一点点的微弱魔力进行驱动，二级符文的输出结果就会来一个天翻地覆的翻转。
而给出微弱魔力，来将对应位置的二级符文，修改到一个对应的结果，这就正是探头的工作了。
如果阿贝斯在这里的话，看到眼前的设计恐怕会瞠目结舌。
虽然造型相差许多，但是原理还真就接近于硬盘的原理。
少数的几个区别则是：
一，受限于符文组的大小，克洛诺斯手中的大圆盘，并不能够像磁盘那样以极为微小的可磁化的钴铬钽合金涂层作为最小单位，也就不能像磁盘那样拥有着高达五十多万个磁道和千兆级别的扇区了。
从肉眼观察的话，能够看到的大概是十几个环状轨道的痕迹存在于大圆盘上。
一共参与到其中的二级符文，大概也就只有千余个的数量。
少之又少，这种程度的级别，别说进行海量数据的储存了，就是用来当单片机用来播放bad Apple，恐怕也会嫌弃像素点数量不够多吧。
但是幸好，法术书的存读并不需要像磁盘存读一样占用大量的空位。
它并不需要耗费三十二或者六十四个0和1，就为了储存住一个代表着【我】的代码；然后再耗费另外256*256个单位，再存储住这个【我】字实际上画出来的哪个位置颜色深，哪个位置颜色浅的显示信息。
法师们所需要的，只不过是少则三五个符文，多则三五十个符文组合形成的抽象图案，就足够唤起他们对于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法术的记忆了。
换而言之，以法师们的需求来说，他们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能够存下包括各类经史子集在内的无垠书海；而是一块像素度不算高的提词板。
二者需求的巨大量级差别，就像是现代3A游戏的一个角色，从模型到贴图到动作、动画资源林林总总的空间占用；拿来同红白机时代，大小只有八尺寸像素的马里奥进行对比一样夸张。
所以，在这样的差距下，与其说克洛诺斯做出来的是一个魔法侧的磁盘，倒不如说克洛诺斯做出来的是一个魔法侧的像素画画板。
二，磁盘代表着0和1的，并不是磁性单位的NS极的朝向，而是两个相邻磁性单位之间的磁场究竟是相吸还是拮抗——因为比起检测单个磁性单位的磁场，两个相邻单位的磁场更加容易被检测到。
但是二级符文很显然没有这种担心，都这么大了，肉眼都可以辨识，那么直接使用二级符文所输出结果的正反就能够确定下来一个0和1的代表结果了。
三，磁盘紧紧连接着盘片和臂组件的，还有主处理和dRAm芯片。
但是很显然，克洛诺斯是不知道何谓之芯片的，她所设计出来的圆盘也更是不可能需要这个东西。
在整个过程中，起到逻辑思考和判断、处理等功能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使用这个大圆盘的法师的脑子。
比起纸质书，亦或是像冰凪和老温斯顿这样已经抽象到难以肉眼察觉到的“小抄”书。
克洛诺斯为她设计出来的这个大圆盘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
“符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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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没有解决掉如何使用这个大圆盘，来进行辅助施法的相关研究。
但是毫无疑问，在纯粹的存、读、修改上，符文书的速度已经远高于那些普通的纸质书了。
甚至连冰凪的短棒上的符号代表着的“法术书”，在修改上也稍微慢于符文书的更新速度。
只需要旋转的几圈，能够看到整个臂结构快速地移动又滑出。
在大圆盘停歇下来的时候，相关的参考信息就已经通过使用者自己能够理解的样子，出现在圆盘上的某个位置上。
唯一能够比这个还要快的，恐怕就只有老温斯顿年轻的时候使用一个命令语，命令魔法墨水在自己身上组合成为对应的魔法刺青法术书了。
而设计这整个符文书的启发，来源于冰凪最后的一句分析，【上上天人的力量，像是帮助他重新定义了笔】。
在符文书里面，臂结构末端的探头，就是使用者的笔。
只是，由于太过于新颖，让克洛诺斯握持着这个，似乎准备了好半天，也没有成功将对应的法术释放出来。
反而是因为作为熟练法师的冰凪，在拿到大圆盘，并且花了几秒钟驱动了一两遍之后，奇迹就随之发生了。
在试探性的低频旋转了几次，并且为大圆盘上标注上属于她冰凪特色的霜蓝色之后。
嗡的一声，轻微的啸叫声就此产生了。
大圆盘高速地旋转着，而整个臂结构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回振动。
而是抛射出来三次冰凪极为擅长的冰锥术法之后，紧接着，就是暴风雪开始降临。
而像是还不够过瘾一般，接下来，连续好几次的冰墙使用，也是让周围的环境即使属于室外，也猛地降低了不少。
但是最为关键的是，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冰凪最终所施展的非戏法法术的熟练，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十。
十一，十二……然后是十五！
最后，这个数字停留在了十八……
如果不是代表着法力存量的法术位实在是不能够继续支撑，冰凪甚至还想要挑战一下二十次非戏法法术的使用。
而到了这个时候，畅快发泄了一番的冰凪才重新回头望向了克洛诺斯，“你搞出来的这个东西，可算是一种彻彻底底的维新和革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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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虽然能够通过学习，掌握几乎一切的法术。
但是关于使用，却有一个名为准备后使用的界限挡在其中。
一名法师能够学习和掌握的法术是没有限制的，但是一名法师能够进行准备的法术是有限的。
取决于智力水平，和当前职业的阶职高低——翻译成更好理解的游戏术语就是，智力调整值加上法师职业等级，至少为一。
这个数字，对冰凪来说，就是十。
通常来讲，在进行长休，并且得到重新改变的机会之前，冰凪一整天能够使用的，也就只是她浩如烟海的知识中所准备好了的这十个。
而只有完成漫长休息之后的第二天，她才可以着手进行改变。
而改变的过程虽然不长，但是也不算短。
准备新的法师法术列表时，法师要再花时间研读他的法术书，并重新记忆所准备法术的咒语和施展动作。
准备时长平均来说，大概是每个法术每环一分钟。
可是，在冰凪带上了这个比肩小圆盾大小的圆盘之后。
情况似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需长休或者短休，也不需要为每个法术的每个环位支付宝贵的一分钟。
她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畅快地扣动圆盘下面的扳机，让它照着自己的思路，依次准备好自己要释放的法术，然后一一释放。
在这一轮结束之后，又可以马上将上面的准备擦除地一干二净，然后重新输入另外一套自己想要执行的法表。
因为曾经帮助过阿加莎修女奶奶完善魔晶制造的流水线，冰凪就十分清楚，这种情况就是在薅神明的羊毛。
如果说魔晶的制造，是利用神术和奥术之间的魔力量的差异，通过截留而诞生的实体化魔力。
那么这个带着扳机的大圆盘，名为符文书的东西，则是欺骗了魔网和魔法女神，让魔网认为激发这一切的只是一个魔法道具，所以也就放开了法师对于法术准备的限制。
虽然说风格上从拿着短棍指哪打哪，变成了顶着一个小圆盾，一时之间实在是让冰凪没法适应，也不能够做到更加方便地引导魔力走向。
但是，彻底抛弃掉了准备法术这个过程的掣肘，就让法师，也能够像术士那样，肆意玩弄和编织魔网了——但是是用法师那巨大的知识储蓄来玩弄。
颇有一种高玩大佬通过丰富的背板知识和强大的反应能力老老实实通关法环，而你想方设法逃课；
结果一转头，发现高玩也开始逃课了，甚至还因为背板熟练和反应敏捷，逃课都逃得比你要好上一万倍。
更为要命的是，这个逃课还不是一种私人的手段，或者个人的选择。
而是一种新型的工具所提供的便利。
这样的工具似乎只要投入魔法工业体系的流水线中，马上就能够爆出来一大堆。
做到给所有的法师人手一个，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巨大变化，也无怪乎冰凪会直接给出来了【维新】和【革命】这样级别的评价了。
虽然说一般的法师，由于力量和体质的羸弱，基本上不可能有盾类防具的熟练。
但是这样些微的弱点，又怎么能够克制住那些法师们追求强大的内心。
“如果你将这东西公布出来，那么很快，所有了解到它的法师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都使用，或者都不使用。”
如果大家都使用，你不使用，那么在当天只能够使用你准备好的那几个法术的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对抗几乎无限知识里所隐藏着的随机应变和陷阱；
可是如果大家都使用，你也跟着使用，那么最终还是要取决于法术位的多少和使用法术的经验的高低，对当前的整体强弱，并没有明显的影响；
如果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第一个人开始公开使用，这种便利的手段就没有不被传播和欣赏的可能；
最后，唯一能够阻绝掉前面三种情况的选项，就是所有人都不使用。
比如说，由她这个当前手里握着原型机的大法师，对手上的造物来一个彻彻底底的毁灭？
冰凪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沉重了许多。
在这种情况下，你愿意成为那个维新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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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凪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在当一个有责任心的法师之前，她首先还有着多重的身份。
比如，她现在就是千年之前的古代英雄阿贝斯·格兰德麾下得力的魔法顾问。
如果说，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东西有可能摧毁掉未来法师战斗的生态位，而就遏制住这一项技术的诞生和发展，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就像是知道数码相机会在意料之外的赛道，毁掉胶卷行业，所以提前将光电科技的某项重要的成果销毁一样抽象。
再说了，毁掉符文书的原型机又有什么用呢，制作者克洛诺斯还在这里呢。
她总不可能为了一个虚妄的阶职和道途生态的事情，而对着自己的同僚、朋友、学生、老师（仅限于符文组知识上）而出手吧。
“技术终归是要前进的，只不过，克洛诺斯，符文组相关的知识，带着我们前进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呢？”
从魔法高炉到铁鸟，无数的奇迹就诞生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面。
这让从东方三国游历到北境的冰凪，感到极为汗颜。
“……有种催促人们跑，完全不进行等待的感觉。”
要说还有什么让冰凪觉得，现在还不是发令枪响起来，开跑的时候的话，那就是，符文书这项技术，对新人的支持度极低。
“只有到了我这种水平，才能够使用极简和抽象描述来帮助自己施法——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甚至可以做到整个盘面上的近千个二级符文，每一个都代表着某一项法术的准备。”
“结合每六秒钟转六十圈的速度来看，如果没有法术位的限制，我可以在一个回合里，用出来六万次法术。”
“但是放在你身上嘛……”
作为纯粹的初心者，克洛诺斯现在只能够在整个盘面上，准备出来三五个占位较多的抽象图纹，整个符文书，也是在第一次写入之后，就一直没有进行转动和复写了。
因为……光是准备好了的这几个法术，克洛诺斯过去了老半天，还不一定能够使用成功。
大圆盘造型的符文书，在她的身上，也许还就真的不如当成盾牌抡起来好用。
冰凪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我得庆幸，你研究的大杀器，似乎目前只会影响高端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