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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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阴风袭来，是洞穴里本来就太过于凉，还是他们此时的心情太过于冷？
楚昆缓缓抽出了手中的剑，楚仑则取下了原本缠在自己腰间的鞭。
只听楚昆叹口气，很可惜似的说道：“听起来铁二爷和冷四爷好像很是高风亮节，可是我保证，你们只是不懂银子的妙用，如果你们真正有了大量的银子，你们一定会喜欢上它们的。”
他竟还想用财来诱惑铁手和冷血。
铁手回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道：“你们平时就住这儿？”
楚昆不知其意，道：“是。怎么了？”
铁手这才回答道：“银子我当然是喜欢的，这世上或许只有圣人不爱银子，可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然而各位有了这么多银子又如何呢？住在这样子不见天日的地方，每日担惊受怕的，又快活吗？”
“他娘的铁手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帮朝廷做事的走狗而已！我们快不快活还用不着你来教训。”
骂人的是分立在两旁的杀手的其中一人。或许铁手的话真的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看起来很是气愤。
楚昆却早想到铁手不可能说什么好话，也没在意，依旧看着他手中的剑，对着那人摆了摆手。
他是在拖延时间，思考如何对付铁手和冷血最为有利。
手中的剑发出绿色的光芒。
冷血忽道：“好剑。”
楚昆见冷血夸自己的剑，身为剑客如何不高兴，说道：“冷四爷也觉得这是好剑？”
冷血道：“这就是灵道剑？”
楚昆笑道：“冷四爷真是慧眼。”
冷血淡淡地道：“一年前巨石帮的镇帮之宝灵道剑被盗，一直未晓何人所为，现在你终于自己拿出来了。”
楚昆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半晌道：“看来二爷和四爷又要向我讨一笔债。”
冷血冷笑道：“你明白就好。”
楚昆道：“不管这剑原来是谁的，现在它在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了。我听闻冷四爷一把无鞘剑纵横江湖，可惜我今天却是无缘得见了。”
冷血扮做小跟班和铁手上山，当然是不能带剑的。楚昆的言下之意——你没有了随身的引以为傲的剑，还是我们的对手吗？
可他未料到，他这句话一说完，两个人影一动，铁手和冷血同时出手了。
确切来说，出手的只有铁手。
冷血出的是扇。
他拿在手中的刚才给铁手扇风的那把竹骨扇，啪的一声折起，直直向一旁一名杀手刺去。那杀手便是适才大骂铁手的那人，见冷血扇到，急忙挥刀招架。
可他的身手怎快得过冷血，长刀才刚刚出鞘，冷血的扇子已指上了他的眉心，他未把一柄扇子放在眼里，举刀砍向冷血的脖颈。
冷血手腕微不可察地一动，那竹骨扇贴着刀身一弹，直把长刀弹落在地，竹骨扇更进了一分，抵上了他的眉心。
他竟感到了彻骨的寒，似乎抵在他眉心的不是一把扇子，而是一把剑。
没有人来得及救援，因为冷血出扇太快，如同一束光影。况且，同一时刻，铁手的手也打向了另一名杀手，这一切都让人来不及反应。
那另一名杀手眼见铁手一掌打来，急急向旁避过，却觉四面八方皆是铁手的掌风，偏如天罗地网一般围住了自己。
他动弹不得，心中大呼一声：“我命休矣！”
正等死之际，却忽觉那股掌风消失无形，再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自己腰间的剑只剩下剑鞘，剑身却到了铁手的手中。
铁手手握长剑。
冷血扇指杀手眉心。
冷血的眼睛却瞧也不瞧他指着的那人，只是盯着楚昆和楚仑，也只有楚昆和楚仑才堪配做他的对手，一字一句道：
“那你也应该听过，我从不在乎剑。我只在乎怎么能杀人。现在你见到了。”
楚昆和楚仑的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有人笑了。
笑的是铁手。
冷血转首，目光变得温柔，道：“二师兄？”
铁手看着手中剑在幽暗的洞穴里显得更为明亮，笑着道：“本来想送给你的，可听了你的话，想天地万物在你手中皆可为剑，倒觉得是我落了下层。”
冷血听铁手把话说完，不言一字，立刻便将拿着的扇子扔到了地上，摊开右手掌心，伸出手到了铁手的面前。
铁手即刻递剑于冷血。
冷血接剑，笑道：“谢谢二师兄。”
铁手道：“不必谢我，这把剑是这位仁兄的，我是不告而取。只不过用楚会主的话来说，不管原来是谁的剑，现在到谁手中就是谁的了。我们既来了流星会，就入乡随俗尊重一下流星会的规矩吧。”
他又看向楚昆，笑道：“你想见识我四师弟的无鞘剑，现在有了。”
洞穴里霍然响起了鼓掌声。
楚昆鼓着掌，道：“都说四大名捕中追命三爷的口才无双，我不知道真假。但铁手二爷今天的口才，我算是见识了。”
铁手刚想否认，只听冷血忽道：“这是当然的，比不上你们废话连篇。”他剑尖对准了楚昆和楚仑，“说这么多，到底打不打？”
楚仑大吼道：“打！怎么不打！”
他因受骗带铁手和冷血进了洞，心中早憋了一口气，闻言再也忍不住，当即长鞭一挥。
周围那几十名杀手见状，随即刀剑出鞘，将铁手和冷血团团围住。
铁手立即在冷血耳边低语一句：“你去对付那些人，解决完了之后再来帮我。”
冷血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铁手又下命令似的道了一声：“老四！”
冷血道：“是。”
他说话的时候，手中剑已向着那群杀手们一挥，白茫茫一片之后有惨叫声响起。
铁手大步跨前，拦住楚昆和楚仑，拱手道：“请教。”
楚昆冷哼道：“你一个人请教我们两个？”
铁手道：“我也想一对一最好，就是恐怕你们不会同意。”
楚仑道：“你这话算是说对了！”
他说完怒吼一声，长鞭甩向铁手面门。
铁手不慌不忙，右手向空中一抓，一把抓住鞭子的末梢，五指顿感酸麻，鞭尾还是紧握手中，一股内劲由长鞭传到楚仑的手臂上。
这一下楚仑的手臂麻得可比铁手更厉害，涨红了脸却仍不肯松手，正而这时，楚仑挥剑已攻到铁手胸口。
剑势凶猛，铁手不敢托大，手腕一动，猛地将捏在手中的鞭尾向旁甩去，与剑相撞，发出当的一声。亏得此鞭也是当世珍品，才没有被灵道剑所断。
楚昆楚仑各自后退两步，铁手却不进攻，只渊停岳峙立于原地，待得片刻之后楚昆长剑挺出，一招“江汉西来”斜刺而来，铁手伸臂一格。
楚仑要助楚昆，扬起长鞭再战，这回吃了教训，并不直攻铁手，只将鞭子不断挥舞，但见光影缭乱，一个大圆圈围住了铁手。楚昆的灵道剑绿光闪烁，也随着鞭圈上下飞舞，终于找准时机，大喝一声，用尽十成功力的一剑刺出。铁手双臂一转，也画了一个圈，掌剑相交，两人都觉胸口一闷。
楚仑不给铁手喘息的机会，趁此时机将长鞭舞得更快，打向铁手。
铁手的内力却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浑厚，当下左掌接了招。楚昆却在旁喘了两口气，这才再度攻上来。
其实无论是楚昆还是楚仑，单凭一人武功自不及铁手，可两人联手，又有配合，转眼间铁手已与他们拆了数十招。
这数十招之间，有无数的杀手想要助楚昆楚仑一臂之力，他们都知道只要杀了铁手，就胜利了一半。
可是没有人过得去，冷血的剑不会让他们过得去。
对方人多势众，冷血但求速战速决，出手毫不留情，剑光到处，皆是血光。不过一会儿时间，数十人已让他杀了一半。
冷血的身上也负了伤。
冷血负伤是越战越勇，一把剑直往前冲。对方从未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眼看着自己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冷血身上血流不止却依旧战斗不休，心中都大是恐惧。
心态不一样，他们出手气势弱了下去，冷血剑光笼罩已把他们逼到岩石壁角，正是退无可退，只听轰隆一声，岩洞上方落下石块。
所有人大为惊恐，纷纷躲避，只有冷血半点没被影响，一声呼啸，长剑连杀几人。
却原来是铁手为破楚仑鞭圈，双掌一击，掌风打在岩石壁上。他双掌齐出，自有山河之力，引得岩洞震动。
一块大石忽地落下，眼看就要落在楚昆的身上。要避自然避得过，可楚昆正催动功力发剑，若停剑闪躲，难免不受内伤。千钧一发之际铁手再发一掌，砰的一声大石落在了别处。
铁手眼里余光向旁一瞧，还有无数小石块纷纷落下，他双掌一拍，所有石块俱被一股澎湃大力打落四周。
楚昆在铁手身后，见他这会儿竟无暇再顾自己，心中大喜，挺剑誓要在他后背刺出一个大窟窿。
剑在半空，乍感后颈一凉，楚昆的剑登时停住，不敢再有丝毫移动。
他更不敢转过头去，因为他知道他的脖子只要微微一动，立时便会流出血来。
只听一个比剑锋还凉的声音说道：“别人救了你，你就这样报答的吗？你这种人不配用剑，无耻！”
楚昆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楚仑因鞭圈被铁手所破，浑身也感无力，刚刚才喘得一口气，正欲再次出手，眼见兄长落入冷血手中，大是惊恐，收鞭欲逃，斗觉耳膜震动。
铁手在他身后，缓缓道：“楚仑，你觉得你现在逃得了吗？”
这仿佛是大地之声，震得楚仑心神摇动，脚步也变得沉重。而铁手说话间已走到他身边，楚仑慌忙中出招全乱，铁手只两招就捏住了他的手。
刷刷两下，铁手封住了楚仑全身穴道，转头一望，见冷血正将剑身往楚昆身上一拍，点上了他背心灵台穴，然后也朝着自己望来。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叫“二师兄”一个唤“四师弟”，向着对方走去。
铁手问道：“你怎么样？”
冷血摇首，道：“二师兄，你呢？”
铁手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