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绪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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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绳比赛这件事，用十三的话来说，这是集体荣誉，是一个班级的荣誉。
十三当天回来，我把作业发到十三奶奶手机上，十三奶奶说，她有按着要求做。
跳绳我并没有抽查她，十三奶奶说跳了三十几个，她让十三的脚跳低一点，就像搏击教练那样说的，这是十三奶奶借了搏击教练的话来说。
十三说她以为自己跳了八十几个，原来是我自己数多了。
十三自己知道跳绳跳得不好，十三奶奶给我说：“十三说这次跳绳比赛不好，还有下次比赛，足球，其他运动比赛，下次我就可以了。”
我知道这是十三每次给她自己的宽慰。
先前也说过了，十三的情绪可比柳妈稳定多了。
十三很多都知道的，只是她不说。
那所谓的情绪失控又是从何而来，我觉得跟柳妈的关系很大。
因为柳妈是那种急性子，有时需要按她的计划来走。柳妈不是不知道，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在那一瞬间情绪崩溃。
关键在背诵五以内的加减算式时，我和十三的温馨还是被我打破了。
十三其实之前都是能背的，这一次因为老师要求背得滚瓜烂熟，还要拍视频进群里。
我一直就有个特别的疑问，我们小时候只是背了乘法口诀表，现在这些东西是基础，当真也要用这样死里硬背的方式，把她们圈在框架里面吗？
可是不按照老师来操作，又是特立独行。效果也不一定有用。
因为其中有个家长，在微信群里质疑为什么每天孩子回来作业那么多，不是给钱上了延时课，就是为了写作业，为什么还要带回来写。
群里三十八个学生的家长只有一个人跟着发了信息，“那孩子全部指望学校，一点作业不留，学生回来难道看电视吗？”
这两个家长一个问得不错，另一个家长说的也不错。
而问得这个家长是因为老师在qq群里发了她孩子作业没有完成。
对于做不完作业的孩子，一定是家长没时间辅导。
因为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够做全职妈妈，或者是有人专门留人辅导。
也不是每个家庭的老人都能够识字。
就拿十三来说，十三奶奶陪她读后，我加班回去还得纠正。而且有时还会说十三现在不容易，背得恼火。
又说我们对面的那个哥哥去上了一年级，然后跟不走，又回去读幼儿园了。
十三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她做不好的事，多做几遍，就开始出现委屈，你还没有说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这是当前想要找到解决的事情。
十三哭得委屈，她不会哭出声，憋着哭的那种，我告诉她要哭就大声哭出来，要么就把情绪冷静下来。
十三做了一个动作，她盘脚坐着，深吸一口气，双手往下压，她是在冷静自己，让自己的情绪控制住。
柳妈是心疼的，同时也是难过的。
十三奶奶说，“现在娃儿压力大，看得心疼。”
我听着这句话真的不舒服，正好我也回怼了过去。
“我是她妈，我难道不心疼。现在谁容易，她不是不会，也不是背不到，而是心思没在这里，她的心思没在这里。这是基础，也是习惯，难道每次背不到，哭了事情就算了，该做的事不做了。”
柳妈在这一刻抱怨出来，更多不是因为十三单纯背不到算式的原因。
而是对左爸的抱怨，从十三的出生到十三上小学。柳妈不止用了整个青春，而且比左爸的心血用得更多。
左爸有时就像个甩手掌柜，当然他不是不乐意去做这些事，而是不管什么事，都需要你说他才会去做。
所以柳妈陪着十三在里面背算式，左爸在外面嗑瓜子的时候，柳妈那一瞬间崩溃了。
“爸爸，你嗑瓜子香吗？”柳妈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与发泄。
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这一刻，柳妈只想把十三推出去。
柳妈知道，她此刻和十三两个人都在崩溃边缘。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境地。
柳妈不是不知道，孩子因为学习的事，十来岁跳楼的孩子多的是，因为柳妈知道他们住得这栋楼就跳了几个小孩。
前几个月他们后面的那一栋，又跳了一个小孩。
柳妈一直想着不会逼孩子，只是在那一瞬间，情绪的失控。
左爸带着孩子出去读，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
“宝贝，读书，背书。我们不是为了单纯完成背诵任务去背它，而是要去记住它的意思，认识它，运用它。”
这些话也曾是柳妈给十三说过的。
现在孩子的压力的确很大，可是这就是现实。
从疫情之后，所有的一切看似恢复了正常可经济并没有反而严重缩水，前两天被一个视频引起了反思。
就是一个男子把车停在桥上，打开了双闪，拿出绳子把自己的双腿双脚绑了起来，爬上桥一跃而下。
他才三十来岁正值而立之年，是什么压垮了他最后一根稻草。
关键是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给车打了双闪。腿上捆上绳子又是多么决绝。
柳妈在孩子出生的那个时候，也有过这种想法，最开始，柳妈是不知道有一种病叫抑郁症的。
很多时候，十三的哭闹，就想着推开窗户，从十几楼一跃而下。
这个想法出现，柳妈的内心是骇然的，身体上起着鸡皮疙瘩。
柳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害怕，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个人死都不怕了，那么活着，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柳妈，后来知道了，那是抑郁症。
所谓抑郁症有时真的与家人的关心并不太相关，但多少也会联系上。
人看似坚强却很脆弱，又看似脆弱却很勇敢。
柳妈为何能从十三背诵一个简单的算式，能引发这么多事出来，其实，这就是因为真正成年人的崩溃。
从来不是一瞬间，而是积少成多，那多多少少的人和事，从来没有得到妥善解决，所以在那一瞬间才会崩溃发泄出来。
那这样做是对的吗？
当然不对，对于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她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你是家长，所以你可以把自己从生活中的怒火全部迁就在她的身上。
成人的世界不容易，那孩子的世界，就容易吗？
她没有选择，她无力抗衡，就算她与你赌气，那也只是想表达她的不满，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她依然要来讨好你。
没错，就是讨好。
十三和左爸在外面把语文和拼音读完后，规矩地拿着数学书，来到我的面前。
十三：“妈妈，我再试试，我先横着还是竖着背。”
这个时候柳妈的心情并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因为左爸是一个直男，他不会去共情你的情绪，所以还得柳妈自己疏解。
“你想横着背，还是竖着背，看你自己。”
柳妈举着摄像头的手，如同条件反射，因为这是作业。你依旧得去完成。
背完后，十三自己去洗脸刷了牙，等柳妈过去的时候，十三已经替她把牙膏挤好了，杯子的水也接满了。
柳妈心里愧疚悔恨。她一直知道妈妈的情绪影响孩子的一生。
上床后，柳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十三翻来覆去，想引起柳妈的注意，可柳妈根本就不想理。
最后十三还是忍不住从自己的被窝里爬过来挨着柳妈，像一只八爪鱼抱着柳妈。
柳妈在那一瞬间，同时软化了。
“对不起！方才妈妈的情绪没有控制住，对你那么凶，你是不是也很难受？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我知道，对于发生过后的事来道歉，是没有用的。”
十三说：“我做了一个梦……”
十三岔开话题，她曾经说过，她会生气和难过，但是不会怪我。
最后我们又和解了。看吧！孩子不要以为她年龄小，她们是明白的。
而且作为父母，在孩子的世界里，我们是天，高高的，他们需要仰视才能看见那片天的变化。
今天之所以把这个写下来，是希望作为家长的我们，在生活里受了委屈与不甘，不要迁就于孩子。
孩子有时的玩性大，同样作为家长，试问自己就没有吗？
在这个快节奏时代，所有家长都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可是人的一生本就不同的。
有人生在罗马，有人起点就是罗马，有人一辈子到不了罗马。
十个手指的长短都不一样，那为什么要逼迫孩子一定要不输在起点线。
生产的厂家都不一样，那机器和零件又怎会一样。所谓的因材施教，因人制宜，养育孩子的道路是一条短且漫长的赛道。
不管跑还是走，总有一条道是适合他们拿来走或者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