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装作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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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穿西装的男人微微点头，他非常好奇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
要是对手写的仅仅是一般的爱情诗篇，他自信绝对能够获胜，毕竟他也是个文化人。
当歌声暂停，在悠扬的伴奏乐声中，白川慢慢吟诵起来：
“你看或不看我，
我就在这里，不会悲伤也不会欢喜。
你思念或不思念我，
情感就在这里，不来也不去。
你爱我与否，爱就在那里，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
……”
诗歌读完，西装男呆立原地。
他难以置信，面前这个年轻小伙子居然能写出如此优美动人、直触心灵的诗句。
看到他满脸惊讶的表情，白川心中的顾虑消散了。
他还曾担忧过仓央嘉措的诗歌在岛国已被大量翻译传播，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未出现这种情况。
至少眼前的西装男，显然是第一次听见这首诗，才会表现得如此震撼。
那样的表情，无疑透露着他受到了重击。
“写出这样美妙的诗歌，她却没有接受你？”
西装男问。
白川点点头，“没错，这样的诗我给她写了好多，她都没接受。我想她大概是不喜欢诗吧，于是我便改写了歌词送她，但是她依然不接受。”
西装男不由得对白川产生了些许同情，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直到我搬到她家隔壁，才明白她之所以不接受我的真正原因。”
白川的目光带着忧郁望向舞台，而千雪芽衣的目光此刻也落在他身上，满是困惑和不解。
她不明白白川为何会和那个痴汉坐在一起。
“啊？怎么回事？”
痴汉西装男追问。
白川回答：“原来她竟有黑帮背景，或者说她就是某个黑帮大佬的未婚妻，我在被打了几次之后，只能选择放弃。”
说着，白川挽起袖子，露出里面的瘀青和伤痕，
“爱情固然珍贵，但生命更加重要，我可不愿因为追求她而失去生命。”
西装男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惊愕、疑惑和怀疑。
他并不完全信任白川，毕竟这只是个突如其来的竞争对手，谁能保证他不是故意这么说来逼迫自己退缩呢？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留夏公寓看看，是不是常有黑帮成员在那里蹲守。”
白川最后说完，便转身离开西装男的位置，留下后者自行求证。
千雪芽衣表演结束后，并未见到白川的身影。
西装男已将鲜红的玫瑰花献给了她，并提出了共进晚餐的邀请，但千雪芽衣再次婉拒了他，并迅速返回后台更换服装。
她独自走出音乐餐厅，有些失落地下意识撑开红色雨伞，慢慢走进细雨之中。
细细密密的雨丝犹如连绵不断的音符，陪伴着孤寂的她。
整个东京笼罩在暮色之下，又在四处可见的霓虹灯映照下显现出模糊的轮廓。
在这弥漫着水汽的雨夜里，千雪芽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川朝千雪芽衣挥挥手示意。
千雪芽衣小步跑上前去，小小的雨伞遮住了两人头顶的一片天。
这次，白川直接俯下身子，拍拍自己的后背，
“穿着高跟鞋站了两小时，腿肯定酸了吧？”
千雪芽衣犹豫了几秒，考虑着雨伞的遮挡范围，最终趴在了白川的背上。
白川背着千雪芽衣，千雪芽衣举着伞，静静地走了五分钟。
【千雪芽衣的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28】
千雪芽衣忽然开口询问：“你刚才跟他讲了些什么？”
“我警告他，如果再纠缠你就别怪我不客气，可能我会把他打到半身不遂。”
白川轻描淡地说着。
千雪芽衣明明知道他在撒谎，但仍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回到留夏公寓时，发现那家24小时营业的慧冬超市竟然关门了。
白川猜想这应是他昨晚举报的结果，估计超市老板已经被抓了进去。
比起那个讨厌的老板的行踪，他更关注自己即将赚取的第一笔大钱。
把千雪芽衣安全送到1003号房后，白川也返回了自己的1002号房间。
他拿起手机，向白木沙耶询问关于案件进展的情况。
令白川惊讶的是，白木沙耶并没有通过短信回复他，而是直接打来了电话。
“仓木，还没睡呢？”
白木沙耶的声音充满兴奋，明显是刚喝了点酒，正处于想找个人倾诉的状态，恰好这时看到了白川的短信。
听着她略显嘶哑的嗓音，白川突然有种想对她灌输人生哲理的冲动。
当年，他也常常这样鼓舞队员，不然的话，在刑警岗位上很难留住人心。
“还没睡呢，沙耶警官又喝酒啦？”
“就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白木沙耶解释了一下，接着便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案件详情：
“仓木，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忙，我们才能这么快破案。松野田次郎在见了上尾太太后，果然全盘托出了真相。原来他对上尾太太有着病态的迷恋。”
“据他自己叙述，他是个极度自卑的人，长得丑、还是聋哑人，总是遭受别人冷眼相待，从未有人真正尊重过他。即使他木工手艺出众，做出的家具令人赏心悦目。”
“五年前，上尾太太来找他定制一张沙发，而上尾太太正是那种对所有人都十分友善的人，让她成为了松野田次郎心中的阳光。他认为自己遇见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想接近的人。”
“然而像上尾太太那样光芒四射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丑陋的聋哑人交往呢？于是松野田次郎就想出了藏身沙发的办法，顺利混进了上尾太太的家。”
“上尾太太写作累了的时候，经常会躺在那张按摩沙发上休息，这样一来他就有了接触上尾太太的机会。”
“他在沙发里躲藏了五年，每晚都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出来补充食物和处理生理需求。”
“这五年间，他把自己当作房子的实际男主人，还将上尾真澄视为亲生女儿。因此，每当上尾太太忙于写作、无暇照顾上尾真澄，而请来保姆后，他就会格外留意保姆的举动。”
“果不其然，那些保姆相继出现问题：第一个保姆曾因上尾真澄夜里不睡觉而给她注射镇静剂；第二个保姆因为在上尾太太卧室里偷窃物品被上尾真澄发现并遭到暴力威胁不让她说出去；第三个保姆则是在清扫卧室时发现了按摩椅的秘密，结果遭到了灭口；至于第四个保姆，则是因为与上尾真澄发生争执，不明原因地被杀害了。”
“松野田次郎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上尾真澄，哪怕是一丁点儿，因为他把真澄视作自己可爱的小女儿。”
“真是个既可怜又恐怖的男人，这样的案子根本不敢公开，因为负面影响太大，一旦公之于众，很可能会影响到上尾太太和真澄的生活。”
“仓木你在听吗？你昨天举报的那个猥琐大叔已经被我们其他部门的同事抓到了，而且他还一直在诬赖你是敲诈勒索他……”
白木沙耶讲了很久，声音渐渐低落，最后传来一阵阵打鼾声。
白川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看来酒后吐真言，她竟然把那些不能对外透露的详细案情说得那么清楚。
如果不是白川刚好作为倾听者，恐怕白木沙耶这个女人会惹出大麻烦吧？
看来以后还是得劝她尽量远离酒精这类东西。
嗯，除非自己需要套话的时候，才会请她喝顿酒。
白川思考着，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去浴室洗澡准备睡觉。
今天铃目太太没有给他发消息，这让白川心里稍感宽慰。
转眼间到了周末。
这段时间，白川陪着千雪芽衣去了三次音乐餐厅，那个痴迷她的西装男现在已经彻底被摆平了。
因为他确实亲眼在留夏公寓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极道成员，他们在千雪芽衣所住的楼层附近徘徊，时常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要说这些人不是为了保护千雪芽衣，他是打死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