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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不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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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和岑沐年在街上走走停停,一会儿看人揉饼甩面,一会听人说书,悠闲自在。

岑沐年见她一直没开口,忍不住主动摇尾交代:

“夫人,我私下并没联系过邹清华,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搞这一出。”

顾浅看得通透:“什么哪根筋搭错了?人家这是摆明了冲你来的!”

她见岑沐年一脸至死不渝的忠贞模样,笑道:

“你没听出来么?人家一开口就说你‘惯会开玩笑’,意思你不止一次和她开玩笑,点明你俩关系亲近。

“又说‘府上一别’、‘要谢你款待’,明里暗里告诉我你俩关系非同一般。我又不是傻子,自始至终是她一个人在演戏,我会瞧不出来?”

“只是我不理解……”她话锋一转,抬手搭在岑沐年肩膀上道,“你说她爹都推了你俩的婚事了,她也跟那个谁把婚事说定了,怎么回头又来粘着你?不会是见你加官进爵,得了泼天的富贵,现在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吧?”

岑沐年眯了眯好看的眸子,眼底漾起一抹叫人难以察觉的寒意:

“若真如此,此事不能叫她夫家蒙在鼓里。”

顾浅忙不迭说:“你打算怎么办?带我去!”

她要现场看大戏,修罗场什么的百看不厌。

“就算你不肯去,我也要把你绑去。”岑沐年揶揄地说,“免得到时候有人七想八想吃飞醋。”

被他这么一说,顾浅浑然不觉理亏。

她放下胳膊翻着白眼毫不避讳:“吃飞醋?想多了。要是你被她拿下,我直接找十个八个大帅哥顶替你,玩都玩不过来,哪有空吃飞醋!”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遍地爬。

谈一个男人闹了矛盾会伤心失落,谈十个就不会了。每天只会分身乏术,哪里会注意谁没回你消息?

岑沐年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心,平静的语调下暗藏威胁:

“你试试?”

顾浅在心里畅想了一下她在宫里与半裸的青年才俊们玩捉迷藏,岑沐年冲进来手起刀落的画面,吸了吸鼻子摇头道:

“不想逝。”

好死不如赖活着。

两人说说笑笑又逛了会儿,顾浅走得脚板疼,欲打道回宫。

“今晚歇在府里吧,正好看看地龙效果。”岑沐年提议道。

顾浅闻言十分惊奇:“你家有地龙?我宫里都没有,你家怎么会有?上次我问起,他们还一脸懵逼不理解我意思!”

岑沐年招手让车夫将马车赶过来,扶她上了车内,他自己坐进来才说:

“地龙是别的世界产物,我也只在电视里见过,大凤朝暂时还没有。”

顾浅心道好吧,怪不得吴大监和季符离他们一副听天书的表情,搞得顾浅差点分不清自己是穿越了还是发病了。

也许当时大家心里都觉得女帝脑子坏了吧。

好在岑沐年的一言一行都有力地告诉顾浅:你没疯。

顾浅琢磨,要是地龙不难搞的话,她紫宸殿也弄一个,这样就不怕冬夜里冷了。

正想着,岑沐年忽然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递过来:

“拿好,别再搞丢了。”

顾浅一瞧,这不是她离宫出走时他给的么?怎么又出现在他手里……哦,难怪他说‘别再搞丢了’。

她又不会武,没有佩刀的习惯,哪里会记得随身带刀?

她摇摇头,没有接:

“有你在,还要什么匕首?”

若真到了她不得不挥刀自保的地步,这刀有没有区别不大。

岑沐年见她不接,也不同她啰嗦,直接反手一转将匕首插入她腰封之中,只露出镶着多彩宝石的刀柄。

见他执意,顾浅也懒得拉扯,心道丢了我可没有第二把赔给你。

马车一路行到上都护府正门口。

“大将军回来了!”

岑沐年撩开车帘扶顾浅出来,立即有门将拿了脚凳过来放好。

顾浅由岑沐年扶着,踩着脚蹬走下来。

门将瞧见她腰间的匕首刀柄,再去瞧她的脸。

眼睛直了。

一队府兵从府里出来巡逻,他们走过来朝岑沐年抱拳行礼:“大将军!”

目光齐刷刷被顾浅腰间吸引——然后整齐划一:

“将军夫人!”

未等顾浅说话,他们便迈着整齐地步伐走远了。

顾浅心想,武人就是武人,也太直白了些。

岑沐年做了个“请”的姿势,冲她温柔一笑:“夫人,请。”

门将这下彻底破防。

谁说我们大将军老光棍,这不有个天仙夫人!

入了府,天还未黑,府内却早早点上了灯。

穿过影壁游廊,走过罩楼进入花园,光影便肉眼可见暗了下来。

中年的嬷嬷们接替外头仆役,提着灯继续领路。

朦胧的灯光里,北风吹得银杏叶簇簇落下,平添了一丝肃杀阴冷。

顾浅缩了缩脖子:“你这园子阴森森怪吓人的。”

岑沐年闻言,愣了下,随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现在呢?”

“园子还是有些吓人,但是我没那么怕了。”

“嗯,园中多草木,夜里点烛火容易走水。”岑沐年迈着稳健的步子,边走边说,“白天景致不错,你明天看过再决定要不要都砍了。”

前头提灯嬷嬷不着痕迹的跄了一下。

她伺候人数十年,早就练就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稳重性子,也不是没见过主家宠别个的。

可如今这位大将军也太会宠了吧?

这么大的园子,人一句“阴森森怪吓人”,就要全砍了?

得糟蹋多少好东西啊?

行至主屋台阶下,岑沐年忽然抱着顾浅拐去了旁边。

他走到侧面一条砖道前停住,用嘴朝砖道出口努了努:“喏,那里烧火,热气流到台基架空层,便是地龙。”

顾浅跳下来,走过去瞧了瞧,大致明白了制暖原理,却有些失望。

“哎,原来还要架空层,我宫里是弄不成了。”

岑沐年过来牵起她的手,压住上扬的嘴角:

“问题不大,以后住府里,等开春了再说。”

顾浅想,若是雨雪天坐马车进宫,马车又不能从卧室直接跑到殿里头,中间还是要下来淋雨,便兴致缺缺。

进了主屋,岑沐年吩咐人烧起地龙,问顾浅晚上想吃些什么。

“我还不饿……”

“烤鹿肉怎么样?鹿骨熬汤煮面也不错。”

“嗯……行吧,你安排。”

不多久,偏殿便架起了炭火铜盘圆桌,一盘盘新鲜的鹿肉端上来,还有几小盘绿色蔬菜缩在角落。

顾浅看着满桌子的肉,还没开吃就饱了几分,她问:

“你们习武之人都这么能吃吗?”

她真的,就没见过他有食欲不好的时候。

“还好,我能吃,也能扛饿。”

岑沐年拿起布头往铜盘上刷了一遍油,又拿筷子拔了半盘子鹿肉入铜盘,肉片立马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也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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