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接连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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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蒋文斌自责的样子，她抿唇，“斌哥，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不用愧疚。”
蒋文斌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换做是以前，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不会一下子少这么多货，我这是被人整了……”
他想起上线不自在的眼神，心里就一顿不舒服，因为这种情况已经不止发生了一回。
蒋文斌原先进货时，是拉着老婆一起挑的款。
他想着还是女人懂女人，他摊上消费的主体都是女性，万一自己选的款没行情怎么办？
毕竟是养家糊口的买卖，不是儿戏，好在他老婆火眼金睛，到底是同性，挑的款也受女孩子的青睐。
蒋文斌卖了一阵子，手里也有了点积蓄，开始扩展货品增加消费，做到现在也有小半年。
但从上上次开始，他进的货大多就只能拿个一两次，等卖得差不多再想补货，上线那边无一例外都说缺货了。
于是好多老顾客还想回购时，蒋文斌只能解释说暂时缺货，退而求其次地拿出新款推销。
有一部分客人好说话，还是买账的。
但有些客人认准了款式，听到没有这款转身就走了，一来二去，搞得他少赚了好多钱。
也就是这阵子媳妇生娃，孩子夜里闹觉，家里大人都人仰马翻，才没空注意上线的情况。
这次去进货就从别人口中意外得知，上线结了婚，娶的老婆也很巧，正好是蒋文斌竞争对手的亲戚。
怪不得这么多货都“缺”得这么及时。
目前来看，上线明显是只想做一次性买卖，蒋文斌拿的货相当于拿来试卖，好卖的那边全给断了。
没有第二次进货的机会。
但蒋文斌没对文棠说这些内部的纷争，只说货都让人恶意出完了，然后低头给客人找钱。
文棠便等那人走远才道，
“斌哥，你既然会挑款，又卖得这么好，这么多人都买你的账，为啥不自己去进货？”
蒋文斌显然没有想过要迈出这一步，他小本经营亏了，也不赔几个钱，自己去进货砸手里，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我就这么一个小摊，这么多货要自己跑完货源，还要去外地拿货，这也太费功夫……”
人各有志，再说自己进货的风险确实大，文棠见他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能勉强
“既然没有货，那自然也做不成买卖了，我再想想别的法子，不管怎么说，斌哥你也帮我跑了一趟，还是要谢谢你。”
“没事，我本来也是要去进货的。”
蒋文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买卖，没想到只能以尴尬收场。
目送文棠走远后，百无聊赖地守着摊子，又来了几波客人，他摆起笑脸继续忙活。
文棠出来后，就跟路人打听了西城的黑市的方位。
虽然出乎意料地在蒋文斌那得了个坏消息，但其实也不是无路可走。
现在文棠就打算去问问，西城那家有没有货。
如果价格可以，倒是可以先进一些来制作，正好吴潇潇的表妹那边也有碎布头。
转头就去蒋文斌竞争对手家的行为，看起来有些不厚道。
但她充其量也只是个消费者，哪里管得了这些商家之间的弯弯绕绕，谁能给货谁就是爸爸。
再说买这个的不多，总不能放着对家，大老远跑到别的城市去进货吧，成本太高了。
文棠很快找到了蒋文斌的对家。
摊主是个花衬衫和喇叭裤的男人，这会流行港风。
他的摊位在一片灰溜溜的背景中也格外显眼，花花绿绿的什么都有。
文棠打量了一下。
发现摊位上的货比蒋文斌那边齐全多了，紧跟潮流，连蛤蟆镜、皮鞋这种畅销货都有。
今天去蒋文斌那就发现，他那的商品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颇有种被人挑剩下的感觉。
摊主的花衬衫格外吸睛。
文棠看了一眼又一眼，为对方的审美捉急同时，也很快说出来意。
“啥？你说想批发这个头绳？有倒是有货。”
男人眼珠子一转，狮子大开口，“五毛两个，不二价！”
文棠差点以为耳朵出了问题。
她想起蒋文斌那一毛五的售价，给自己的批发价一毛两个，还说量大了能再压低一点。
怎么到了这男的嘴里，就成了一毛五一个？
难道她满脸写着冤大头三个字？
要知道这会一毛钱的购买力可是很强的。
白菜三分钱一斤，大米一毛八一斤，猪肉七八毛一斤。
一毛钱能买三斤白菜。
一块钱都能买三十多斤白菜，五六斤大米，一斤来的猪肉了。
头绳成本低，文棠也没指望卖多贵，毕竟这会的消费水平摆在这里。
如果要找人制作，加上人工成本这些，售价最低定在三四毛，贵一点的卖五六毛。
计划的好好的，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接连碰壁。
一个供应商没货，一个直接恶意提价！
其实单用碎布头也可以做大肠发圈，好看是好看，但没有实用性，没有弹性的头绳根本就扎不紧头发。
摊主汪强的短发梳得溜光水滑。
他一身花衬衫牛仔裤，踩着皮鞋，吊儿郎当的靠着墙开始抖腿，和旁边的人说话。
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有点燃。
听文棠问了价半天没做决定，不耐烦起来，“我说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挡着做生意啊！”
这态度比起蒋文斌真是天差地别，和供销社和国营饭店的倒是一脉相承。
文棠到底不甘心，打算最后再挣扎一下。
“老板，我是诚信来合作的，就是你这五毛两个有点贵，光买一根就两毛，怎么批发只便宜这么点？”
头绳这东西女孩子都需要，买了一根也能用挺久，喜欢收集的更是多多益善。
要是放在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眼里，两毛都能买一斤大米了，才不会把钱花在不实用的头绳上。
文棠看中的这款算是便宜的，卖得也没有别的花里胡哨的好。
这时候个体户很不受人待见，没有人像文棠这样称呼，所以汪强听到这声清亮的老板，顿时心下开花。
如今想想自己可不是小老板嘛，他咧起嘴角转头，就看见长相清秀五官姣好的文棠。
长相可以，美中不足的就是脸色差了点，有点发黄。
人都喜欢好看的事物，汪强脸色瞬间好了起来，他啧了声。
“价格不能再低了，五毛两个！”
一口笃定，“童叟无欺，而且我保证你出了我这，这县里再也找不到地儿拿这个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