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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夜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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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循声找来,一眼看见瑟缩在床上,只露出眼睛的云霁。

养心殿烛火幽暗,但云霁仍通过行为举止,认出来人。

晋安?!

看见龙床上有人,晋安眉不自觉皱起。

他分明说过,不准云霆今夜找嫔妃侍寝,感情云霆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床上美人一副受惊模样,“她”紧抓被子,声音娇滴滴:“您是……?”

这声音,听着和今早向摄政王求救的南美人的声音,一般无二。

果然,与摄政王有关的,云霆都这般在乎,连被摄政王高看一眼的嫔妃都不放过。

今早离得远,他没怎么看清南美人的脸,现在近距离看见,还真叫他大开眼界。

水弯眉,杏眼,以及画龙点睛的朱砂痣,当真与圣嘉皇后一般无二!

晋安剑眉拧起来,肉眼可见地动怒。

又是一个像极了圣嘉皇后的女子!

纵使圣嘉皇后故去多时,云霆还是放她不下吗?

连找嫔妃侍寝,都要找这种类型的!

晋安手指向门外,粗暴地喝令床上美人:“滚出去。”

他声音压得很低,仿佛一只进入戒备状态的猛兽。

云霁前世与晋安联手破过敌军,自认对他还算熟悉,知道他读书不多,粗人一个,到了婚配年纪仍未成家立业。

当时他只当晋安与自己一般,以事业为重。

如今结合晋安这个深夜闯养心殿,还赶走侍寝嫔妃的行为,云霁似乎明白了什么。

莫非,这就是话本说的,龙阳之好?

可以不用伺候皇弟,云霁感激涕零,他掀开被子想走,又被冻得打喷嚏。

万恶的纱衣!

云霁揉搓发痒的鼻子,忽地身上一暖。

他抬头,发现原来是晋安把外衣披在他身上。

方才晋安见云霁鼻头发红,只觉得这南美人也不过是蒙在鼓里的可怜替身。

他对事不对人,一时心软,解下外衣给这美人御寒:“去偏殿,我让凤鸾春恩车接你回去。”

刚来就被送回去怎么成?

“可否让臣妾多留一会儿?”云霁与他商量,咬牙卖起可怜,“臣妾若在养心殿待得太短,明天想来要沦为姐妹们早起请安的谈资。”

“你想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走吧,”晋安烦躁摆手,“女人真是麻烦。”

云霁低头瞧瞧自己如今凹凸有致的身材,艰难咽下“孤不是女子”。

晋安瞥到云霁悲愤的眼神,莫名疑惑:“你难道是男人?”

云霁无语凝噎,愤而转身,一头撞向身后的金黄龙袍。

云霆没想到晋安来得这般早,他低头看看撞到自己怀里的女子,又抬头对上晋安凌厉的眼神。

“还不快出去。”

晋安不愿皇帝看到这张与圣嘉皇后相似度极高的脸,索性一边把罩在云霁身上的外袍拉低,一边命令他赶紧麻溜儿滚出去。

云霁眼睛盯着脚尖,摸索到门边,有惊无险和云霆避开会面。

他刚出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里面重物落到床上闷响以及晋安充满火气的“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今夜不要找人侍寝?”。

高舒候在殿外,手上还搭着云霆的龙袍外搭,惊讶地瞅着被赶出来,还身披晋安外袍的云霁,不知道该说什么。

“带孤,”云霁险些再次顺口,他轻咳一声掩盖过去,“去偏殿。”

高舒自然不敢留在门口听里面的靡靡之音,他不声不响地带云霁去偏殿,随后到主殿外头等着传唤。

偏殿环境不如主殿,宫香不够浓郁。

云霁向来无香入不了眠,他听着外面侍女提水桶进出主殿的声音,辗转反侧,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

晋安和云霆原来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前朝之事南小姐可否应付得了?不成,明早还要去坤宁宫向皇后请安,快摒弃杂念,别想了……

摄政王府,寅时三刻(凌晨三点四十五)。

“王爷,王爷,”翎风拍打仍在酣睡的南映栀,声音催得越来越急,“醒醒,该上朝了!”

为不让这位占据王爷身体的南小姐露馅,翎风翎雨索性直接唤她“王爷”,只是这“王爷”昨夜搁下未批复完的奏章,提前就寝不说,今个儿上朝,还爬不起来!

南映栀睡得正香,被噪音吵醒,她痛苦地翻身,声音含糊:“上个屁朝,老子要睡觉。”

翎风还在耐心地劝:“您平日都是寅时一刻起身,如今已经寅时三刻了!”(注:寅时一刻为凌晨三点十五)

南映栀在起床上朝中奋力挣扎:“几点开始上朝?”

“卯时二刻正式上朝,但是此前需要在午门进行三叩九拜,您再不去,就真的迟了!”(注:卯时二刻为五点半)

“迟到,扣工资吗?”

南映栀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工资”一现代词下意识脱口而出。

“什么寇公子?”翎风疑惑。

听到奇怪音调的“寇公子”,南映栀脑子勉强转过来,改口问:“扣俸禄吗?”

“当然,”翎风火急火燎地向她解释,“不过扣俸禄事儿小,被言官参您怠慢皇上事儿就大了,您快起来洗漱吧。”

闯进来的翎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把南映栀从被子里薅起来,给她套上官服,嘴里叭叭念叨:“今早是常朝,您赶紧清醒清醒!”

南映栀昏昏沉沉,觉得奇怪,明明她不怎么赖床,怎么今天就是困得睁不开眼?

直到扭头见到袅袅往上冒气的香炉,她才隐隐约约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点的什么?”

南映栀问给她束发的翎风。

翎雨灭掉香炉,同时嘴快地回答:“安神香。”

“安神香?难怪我睡不醒,”南映栀揉惺忪睡眼,懒散地打哈欠,“下次别点了,不然你们叫不醒我。”

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碰不得这种安神的东西,不然结果就是像今早一样——完全爬不起来。

翎风翎雨目光对视,异口同声答应下来。

为驱散南映栀的困意,翎雨打开窗户,让晨风带走室内浓郁的安神香气。

此安神香乃王爷亲调,乍一闻,察觉不出什么端倪,但待到一刻钟,那滋味真是叫人头昏目眩,他们俩兄弟都是专门服过解药,才能堪堪忍受。

即使如此,王爷仍睡不好,总不到寅时就起身,披头散发到他俩房间,催促他们为上朝做准备。

这么看来,南小姐好似不受王爷的影响……?

翎风给南映栀整理衣袍,翎雨汇报昨夜各地眼线收集到的情报,像晨间新闻播报员一般,给南映栀传递消息。

窗户被打开,空气变清新,南映栀渐渐清醒过来,“南美人”、“侍寝”等词语争先恐后地钻入她耳朵。

“什么?”南映栀声音提高八度,不可置信地看向翎雨,“你说云霁昨晚侍寝,还承恩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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