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彻底告别了少女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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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伏在慕容复耳边,语气暧昧地轻声道:“皇上去吧,臣妾手上有伤尚未痊愈,无法侍奉皇上。待臣妾伤愈,便派人请皇上过来,届时还望皇上给臣妾几分薄面…”
慕容复以令人脸红心跳的目光,深意地看了蕙兰一眼,微笑着说:“好,那朕便等着梅妃相邀,届时,无论朕身在何处,在做何事,都会即刻前来。”
蕙兰亦笑着调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乃君子,万不可食言哦!”
慕容复凝视着蕙兰的眼睛,郑重道:“朕绝不食言!”
慕容复甫一离开,思冰便抱怨道:“这已是容妃第几次打着二皇子的旗号,将皇上请走了。这段时间娘娘忙于接待家人,皇上几乎夜夜让她侍寝,要不就是直接留在棠梨宫。偶尔去了别的娘娘那儿,也会被她以各种借口叫走。
如今,竟欺负到我们醉心殿头上了。真不知容妃何来如此大的魅力,以前皇上虽宠她,但一个月也不过去两三次罢了……此番她如此得宠,晋封贵妃之事,恐怕是板上钉钉了。”
蕙兰沉默不语,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不知父亲何时才能找到姐姐。我于这深宫之中,危机四伏。
今日上午,安嫔的胡言乱语,加上思冰与思菱的对话,现在可以确定,姐姐和三皇子的失踪,绝对有所关联。而这其中的内情,皇后定然知晓。为保自身周全,我必须查出真相。
在我查明真相之前,决不能惹怒皇后,还得如从前的姐姐一般,暂时受制于她,对她言听计从。
从今日之事看来,容妃确实处处与姐姐作对,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关于容妃之事,需得赶紧着手了,以免她顺利晋封贵妃,届时皇后怪罪于我,她又压制于我,如此双向夹击,我必举步维艰。”
蕙兰缓缓伸展了一下身体,心不在焉地问思冰:“容妃册封贵妃是在十六日吗?”
思冰忍俊不禁,“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难道您的心已经随皇上而去了?”
蕙兰狡黠一笑,站起身,伸手拧住思冰的耳朵,“你这丫头,如今竟敢打趣本宫,看我不拧烂你的耳朵。”
“娘娘,奴婢只是用嘴说的,您怎能拧烂我的耳朵。哎哟,娘娘饶命……”思冰边说边求饶。
思菱在一旁看着,笑着劝解道:“娘娘,您不累吗?还有力气和她打闹。容妃册封贵妃是在十九日,娘娘您确实记错了。”
三人嬉笑了一会儿,蕙兰心情好了些。
她坐下,喝了口茶,突然眼前一亮,“自己月信通常在十九日,前后不会差两天,我何……不一箭双雕?”想及此,她脸上泛起红晕。
“此计既能让我顺利侍寝又不被皇上察觉,还能阻止荣妃晋封贵妃。”
她端坐在窗前,双手托腮,仔细谋划着入宫后自己首次主动挑起的“大戏”。
两日之后,蕙兰午睡刚起,正在东偏殿暖阁内喝茶。
思冰提着一个食盒匆匆走进来,“娘娘,这是皇上身边的小凳子送来的,说是今天老爷上朝后请求皇上转交给您的,是夫人亲手做的几样您最爱吃的点心。”
蕙兰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个食盒她再熟悉不过了,里面的夹层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她强作镇定,对思冰说:“把食盒放在桌上,你先下去吧。”
“娘娘……”思冰还想说什么,见蕙兰脸色阴沉,便轻轻关门,退下了。
蕙兰紧盯着食盒,欲开启,因等待结果而心焦;又惧开启,恐结果如所料。
“该来之事终将来临。”蕙兰犹豫片刻,缓缓打开食盒。
将其中点心逐一取出,最后开启夹层,底部赫然放着一张叠放整齐的字条。
蕙兰颤抖着手,打开,上有一行黑字,刺得她眼前一黑,几欲跌倒。
“梅儿,兰儿病重,恐命不久矣。”
至此,蕙兰终确定,自己永无出宫之日。
数日转瞬即逝。距八月十九瑾妃册封贵妃之礼,亦愈近。
八月十八,清晨起,蕙兰便觉腰腹微酸,浑身疲乏无力。
过往经验示她,月信或于今夕或明朝清晨至。即她所候之天时地利人和皆具之“良机”,终至。
午后,思菱自外入,见蕙兰正悠然坐于窗下喝茶读书,察其神色,开口道:“娘娘,近几日各宫嫔妃皆往容妃之棠梨宫送贺礼,娘娘是否亦往贺之?情面之事,有时亦须顾及,免容妃为贵妃后,寻醉心殿之衅……若往,今已是最后一日矣!”
蕙兰沉思片刻,起身道:“确应前往,送何礼为好?”
思菱思之,恳切建议道:“库房尚有前内务府所赠之翡翠手镯一副,成色上佳……其实送何皆可,无非心意与态度耳。”
蕙兰面带微笑看着思菱:“如此甚好,你去取来吧,而后与思冰一同,随本宫去一趟棠梨宫。”
思菱领命而去后,蕙兰悄无声息地走进寝殿。
她用钥匙打开梳妆台最下层抽屉,见里面摆放着一个拇指大的琉璃瓶。
瓶中装有五粒晶亮的米黄色小药丸,在阳光映照下,璀璨夺目。
此乃那日随食盒一同送来之物。
蕙兰轻轻打开瓶盖,顿时一股馥郁浓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小心翼翼取出一粒,用手帕包好,重新锁进抽屉,剩下之四粒则依旧完好地装在这晶莹剔透的小瓶子里。然后,她盖上瓶盖,将小琉璃瓶紧紧攥在掌心。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回到正殿。
不多时,思菱便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朱红色的锦盒:“娘娘,奴婢找到这副翡翠镯子了,送这个可否?”蕙兰点头示意,带着她和思冰,起身前往棠梨宫。
棠梨宫内高朋满座,繁花似锦,弥漫着热闹喜庆的氛围。
容妃即将被册封为贵妃,自然有许多人赶着巴结。
蕙兰到了之后,容妃闻听宫女通传,赶忙迎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迤逦曳地的石榴红烟纱裙,云鬓高耸,斜插一支赤金串珠牡丹步摇,行动间环佩叮当,尽显高贵气质。
或许是因喜事临门而精神焕发,今日之容妃,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娇艳妩媚,明艳动人。
见蕙兰进来,容妃面带微笑,然言语间却阴阳怪气:“哦?哪阵风将梅妃娘娘吹来了?本宫记得您向来不曾涉足棠梨宫啊!”
蕙兰施礼后,恭敬说道:“姐姐即将晋升贵妃,妹妹特来道贺。虽你我曾有不快,但毕竟姐妹一场,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说着,她殷勤地递上朱红色锦盒。
容妃打开看了一眼,似是并不在意,随手转给苏谨,懒洋洋地吩咐道:“收起来吧。”
不过,见蕙兰终向她低头示好,容妃还是面露几分得意之色,骄矜说道:“多谢妹妹锦上添花,虽然有些多余,但聊胜于无吧!”
蕙兰环顾四周,终于明白容妃所言“锦上添花”之意。
正殿中央的雕花楠木几案上,整齐摆放着多个首饰盒,有鎏金玳瑁的、珐琅花卉的、烧蓝嵌玉的……想必都是近日的赏赐与贺礼。
蕙兰当即露出惊讶之色:“容妃姐姐有如此多首饰盒,真令妹妹大开眼界。”
容妃听闻,立刻走过去,逐一打开,得意地向蕙兰介绍道:“翠玉步摇乃太后所赐,珊瑚手串是皇上所赠,琥珀璎珞为外域贡品,金镶紫瑛坠儿是皇后的贺礼……”
蕙兰走上前,仔细端详,啧啧称赞,满脸艳羡。
容妃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不时向身后的嫔妃们撇嘴使眼色,似在嘲笑蕙兰的小家子气。
蕙兰毫不在意,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瑾妃,一边拿起一串玛瑙紫水晶项链,细细把玩。
掌心的琉璃小瓶,此时悄然滑入那个硕大的木雕嵌白玉双层首饰盒的下层,埋没于各类绚丽精致的珠钗环佩之中。
待蕙兰欣赏完容妃的家珍后,容妃便高声呼喊几个小宫女,责令她们将这些首饰盒收好。
随后,她又满面春风地吩咐道:“皇上今晚要来用膳,你们都振作精神,尽早做准备……哦,将西域进贡的红葡萄酒取出,今晚本宫要与皇上小酌几杯,以表庆贺!”
闻得此言,蕙兰与在座的嫔妃们一同起身,满脸堆笑,嘴上说着奉承羡慕的话语,随即告辞离去。
华灯初上,思冰进进出出多次。
最后一次进门后,她仍侧耳倾听外面的声响,满脸不悦地说道:“听,昭阳殿歌舞升平,听闻容妃正与皇上共饮呢……皇上果然去了她那里!”
思菱忐忑不安地看了蕙兰一眼,叹息道:“明日容妃就要册封为贵妃了,皇上今晚定然会留在棠梨宫!”
蕙兰并未言语,静静坐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来,对思菱下令道:“思菱,你去棠梨宫请皇上过来,就说我身体不适,想见他!”
思菱一愣,嚅嗫道:“娘娘,这……”
蕙兰挥手打断她:“去吧,照我说的去请!”
思菱不敢再问,领命出门而去。
看着她离去后,蕙兰回到寝宫,懒散地侧卧在床,心跳如鼓,紧张至极。
若是皇上不来,她今晚的计划便无法如期施行;而若是皇上来了,于她而言,亦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和挑战。
等待之时,时光异常漫长,亦备受煎熬。
蕙兰呆望着窗前几案上的茶壶茶盏,须臾间,竟对自身感到陌生。
她终是要踏出这一步,成为后宫那帮尔虞我诈嫔妃中的一员。
蕙兰正心神不宁,忽闻殿外传来小太监高亢而兴奋的声音:“皇上驾到!”
她如释重负,果不其然,他还是来了!
思菱将皇上径直引至蕙兰的寝宫。
慕容复进门后,见蕙兰精神萎靡地躺在床上,赶忙关切问道:“梅儿,你这是怎么了?”
他面色微红,言语间,酒气扑面。
蕙兰强撑起身,为他斟了杯茶,柔声说:“皇上饮酒了,喝杯茶解酒。”
皇上想必是口渴了,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思菱趁机趴在蕙兰耳边,小声说:“娘娘,奴婢去时,皇上正与容妃喝酒……见皇上要走,容妃气恼万分!”
蕙兰点头,示意思菱出去。寝殿门关上,四周即刻安静下来。
慕容复凑近蕙兰,又一次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有气无力地说:“臣妾恐是月信将至,身体不适,心中烦闷,故而想让皇上相陪!”
慕容复将蕙兰揽入怀中,温柔道:“好,那朕今晚便在此陪你。朕曾说过,只要你来请朕,无论朕身在何处,所做何事,都会即刻前来……朕一言九鼎!”
他们俩便依偎着躺倒在床上,闲闲地说了会儿话。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蕙兰听到慕容复的呼吸突然紧促,侧身看向他时,发现他正面红耳赤地盯着自己,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和贪婪。
然后,他猛地抱紧蕙兰,与此同时,一只热得发烫的手,摸索着探进了她的寝衣里。
蕙兰一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一边拒绝道:“皇上,今儿不行,臣妾要来月信了……”
皇上却像失去神智一般,充耳不闻,就那么蛮横粗鲁地,把蕙兰裹到身下。
伴随着“嗤啦”一声响,她身上的薄纱寝衣,被他大力扯破。
撕裂般的痛楚,从下体蔓延至全身,蕙兰的眼泪情不自禁流下来。
这是她的第一次,从这一刻开始,她彻底告别了少女时代,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自从订婚后,蕙兰曾经很多次偷偷地想象过,也憧憬过,在成亲那晚,当有情人终成眷属时,她会如何喜悦地、害羞地,和她深爱的男人,共度良宵。
却没想到,现实会是这样。
“我是姐姐的替身,终其一生,都要用她的名字,用她的身份,努力扮演着她,才能存活下去。
甚至卑微到,不能拥有万千少女都期待的洞房花烛。就连初夜,都需要玩弄心计,不择手段,以便这个男人在神志恍惚时要我,免得他能感受出我和姐姐的区别。”
这么想着,她就觉得心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