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街上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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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都没带，李公公直接带着皇帝口谕，将堂堂尚书府抄了家。
整个过程，不可谓不雷厉风行。
苏家人的天都塌了！
一个时辰前，他们还是京城的名门望族，权臣之家。
一个时辰后，他们却成了罪臣之后，人人喊打。
这是为什么啊？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连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都被摘了乌纱帽，戴上镣铐，打入了大牢。
不仅苏家人懵，就连苏大人本人都懵。
他再怎么惹帝王生恼，但毕竟还有个贵妃女儿，在皇上身边伺候。
即便是看在贵妃女儿的面子上，皇帝也会对他从轻发落，而不是直接抄了他的家。
苏大人不愧是苏大人。
即便困在囚车里，他的脑子依旧在囚车上疯狂运转。
既然不是他自己犯错，那错只能出在自己女儿身上。
天呐！
苏大人心中突然有个绝望的想法。
难道是……
难道是自己的女儿，因爱生恨，有了弑君的想法或举动，被陛下发现啦！
苏大人冷汗涔涔。
暗想自己女儿那不输男儿的果决性子，还真有那种可能！
完啦！
苏家真的完啦！
苏大人面如死灰，背贴着囚车栅栏，绝望滑倒下去。
成也女儿，败也女儿啊！
他因女儿，才官至兵部尚书。
又因女儿，全家遭祸！
这个女儿，终究是个祸害啊！
而其余苏家人，被赶出了苏家。
从今以后，再没有什么达官显贵苏家，只有平民百姓苏家。
有些苏家人脑子还算明白，相信父亲被打入大牢另有隐情，便偷偷塞了银子，托人去宫里打探情况。
打探回来的消息，更让他们绝望。
因为有人对他们冷嘲热讽道：
“这都得怨你们家的贵妃娘娘，指使心腹婆子，对裕嫔及未出世的长公主下手。”
“而且陛下审问，也死不认罪，还当众自戕，威胁陛下。”
“妃嫔自戕可是大罪，谋害皇嗣更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皇上只问罪苏大人苏贵妃，没把你们这些苏家子弟，全部贬为贱民，已经是心存仁慈。”
“我劝你们，别去闹也别去喊冤，要是真把实情闹出来，把你们发配流放都是轻的，将你们全都押入菜市口斩首示众，都有可能！”
“啧啧，还是我们当今圣上仁慈，若换作先皇……啧啧，啧啧啧，诛你们三族，都是轻的。”
苏家人想着先皇在位时，那些被诛了三族的官员，瞬间毛骨悚然，再也不敢多话。
事发突然。
虽然大部分苏家人，多多少少了解到实情，但总有人消息滞后。
苏家老太太，只是出门礼佛一趟，回来的半途，就听家中下人痛哭流涕赶来禀告，说苏家被抄家，苏家没啦！
“什么？苏家没啦！”
苏家老太太听得事情大致经过，险些当场晕死过去，赶忙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城里。
她没回苏府，直接火急火燎奔向皇城，要进宫讨个说法。
还没到皇城，正好遇上李公公一行人。
李公公正押送着抄家得来的好物，心情极好地回宫。
圣上说苏家贪墨，还真没冤枉他家。
苏老太太看得眼红滴血。
那一车一车装着的珍宝玉器，正是出自他们苏家。
其中一份儿，还是她的陪嫁。
老太太怒不可遏。
当即跳下车，拄拐往车前一挡，高声斥骂道：
“无旨抄没我苏家，尔等该当何罪！”
李公公拱手朝天一拜，不疾不徐道：
“圣上口谕，亦相当于圣旨！若是苏老太太想要，可即刻进宫，向陛下讨要一份便是。”
苏老太太拐棍在地上杵得“梆梆”响，愈发恼怒道：
“你这阉奴，也敢消遣本老太君！反了你！”
李公公瞬间沉了脸，大概身为太监，最恨人家，拿他身上没有的东西说事儿。
而且他是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宫里娘娘敬着他，宫外权臣也对他客客气气，还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骂他阉人。
很好！
这个倚老卖老的苏家老太太，不过有个诰命在身，又与太皇太后有点交情，就真当自己了不起！
而且苏贵妃已经倒台，苏尚书已经入狱，这老太太的诰命，也就根本不值一提。
“老太太，你气性可别这么大。”
李公公阴阳怪气地回应，
“不过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孙女，胆敢谋害皇嗣。”
说着话，李公公还竖起大拇指，还对老太太哐哐一顿夸：
“老太太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您教养出来的好孙女，自然也是个敢想敢做的。这不，抄家灭族的大事儿也敢做。
老太太啊，你想讨一道圣旨，明明白白点出你苏家罪状，也未尝不可。
要不老奴斗胆，去陛下身边传达几句，给你苏家补一道圣旨，再将你苏家，全部拉到菜市口去。”
李公公本来声音就尖细，再加上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差点没把人气死。
苏家老太太差点被气死过去，磕磕巴巴道：
“你……你说什么？！谋……谋害皇嗣……放…..放屁！”
“咦～”李公公夸张的掩了掩嘴，满脸鄙夷道，“老太太也是出自名门，怎可口吐如此污秽之语。”
“阉奴！阉奴！”
老太太怒火中烧，提起拐杖，就想去抽李公公。
混迹在人群里的苏家人，赶紧冲出来两三个，慌忙想要拉走发怒的老人。
那李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若是得罪狠了，万一回头，这阉奴再去皇上耳边嘀咕几句，引得皇上将事情做绝……
苏家人简直不敢想，苏家男为奴女为娼的黑暗命运。
偏偏老太太不听劝，爆脾气上头，啐了那两个苏家小辈几口，提着拐棍，还想往李公公面前冲。
李公公一招手，立刻就有两个侍卫，拔刀向前。
阻拦御林军行进，简直是找死。
苏家小辈见状，赶紧又冲出来几个，一把将老太太打横举高高，合力将老太太抬走，剩下几个，还不忘连连向李公公作揖赔礼。
这时的苏家人，卑微得简直像蝼蚁。
若是皇宫不出乱子，苏卿芷不去做那傻事，苏家哪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都怪那苏卿芷！
都怪那老太太！
都怪那老太太，找什么大师问命，说什么苏卿芷有什么凤命，将来定是贵不可言！
这才让苏尚书下定决心，将苏卿芷送进了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