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惜,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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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聂北弦就把助理叫到了家里,将林惜的头发样本交给他,让他去圣光疯人院拿到林德义和高丽娟的头发之后,一并送到dNA检测中心进行亲子鉴定。
昨夜他辗转难眠,满脑子想的都是林惜的遭遇。
要说最有可能暗地下药毒哑林惜的,他怀疑就是林德义和高利娟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妻。
通常来说,这世上鲜有父母会对自己的孩子,像他们对林惜这样狠毒。
如果有,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根本就不是林惜的亲生父母。
那样的话,他反倒要为林惜高兴。
说不定他的亲生父母正在满世界焦急地寻找他,盼着与他团聚。
当聂北弦拿到dNA检测报告的时候,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眸子里像凝着一团火。
果然!
随即,他立刻带着保镖,兴师动众地赶到了圣光疯人院。
林惜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林德义和高利娟为什么要从小毒哑林惜?那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险恶的居心?
想着这些,聂北弦已经带着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疯人院的大门。
值班室里的女护士孟绮罗,一见是聂北弦来了,立刻拿起桌子上的小镜子,仔细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堆起妖娆的笑容,满心欢喜地扭哒着水蛇腰,快步迎了上来。
“聂总,您来了!”声音甜得发腻。
聂北弦却目不斜视,唇角挂着一抹厌烦,简明扼要地说道:“提林德义和高利娟,我有话要问他们。”语气中透着半分的熟稔和十分的不容置疑。
“诶!您先带人去治疗室,我这就让人去提他们。”孟绮罗说着,就高高兴兴地喊人去。
老板又帅又多金,她馋得直做春梦,夜夜想得不行,今天必须得跟大佬多说几句话,沟通一下“友谊”。
至于沟通的地点……
最好是床上,沙发上或者桌子上凳子上都行,她不挑的。
孟绮罗走后,聂北弦与保镖队长赵铁军彼此默契地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道:“隔离审讯。”
赵铁军领命,立即着手安排。
他曾经是一名刑侦警察,有勇有谋,侦查能力出众,在警界享有盛名。
然而,在一次行动中,他因一次失误导致了无辜者丧命,虽然事出有因,但他无法释怀自己的过错,最终选择离开警队,后来,辗转来到聂北弦身边做了保镖队长。
审犯人,他可是专业对口。
林德义和高利娟很快被带到治疗室进行审讯。
聂北弦没有露面,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绷不住怒气,会直接把这两口子给打死。
给林惜找到家人才是最紧要的。
通过监控,聂北弦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隔离审讯最大的优势就是信息不通,俩人谁都不知道对方说了没有;如果说了,又说了些什么。
审讯者利用这一点,对受审者施加压力,进行引导或者利诱。
监控里,高利娟被赵铁军审得哭哭啼啼,而另一个房间的林德义则从起初的趾高气昂逐渐变得垂头丧气,却始终不肯多说一句话。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赵铁军从治疗室里走了出来,拿着一份审讯记录,恭敬地递给聂北弦。
“boSS,林德义始终一口咬定他没有下药。不过,高利娟招了。”赵铁军说道。
“她说二十三年前,林德义为了报复别人,把刚出生三天的林惜从外面抱回来的。高利娟本来觉得麻烦不想养,可林德义偏要留下这孩子,计划等他长大后用来要挟对方。”
“至于毒哑林惜的原因,她解释说是为了减少他跟外面的人交流,以防外人发现林惜不是他们亲生的。”
“他交代的药物跟医院检测出的成分相符,这种激素溶于水后无色无味,他们会掺在林惜喝的水里,或者下在饭里,每天按照固定剂量,给林惜持续服用了二十三年,直到半个多月之前林惜离开。”
“不过,关于林惜亲生父母的身份,她现在还不肯说,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问出来。”
聂北弦蹙着眉,拿着审讯记录的手在难自控地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落在审讯记录上,脸色越来越阴沉,黑的像暴风雨前的滚滚乌云,“二十三年……他们毒了他二十三年……”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伪造的出生证明,假户籍,连生日也是假的……”
他看着口供里交代的细节,口中喃喃自语,凤眸里隐隐闪着水光。
林惜本应生长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哪怕家庭条件再怎么不好,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心疼他。
然而,从刚刚出生开始,林惜就被困在一个人为编织的,满是荆棘的笼子里,很难与外界沟通,日复一日地承受着所谓的“父母”对他的虐待和伤害。
没人可怜他,没人心疼他。
聂北弦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跳出林惜软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浑身是伤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这一幕让他想想都觉得喘不过气。
林惜,何辜?
更让他心碎的是,尽管饱受折磨,林惜却依然拥有着一颗纯真善良的心。
要换做是他聂北弦,恐怕早就黑化了。
老王八蛋!敢欺负他?!
在他羽翼丰满时,他定要把他们碾碎成渣,挫骨扬灰!让他们死了在坟墓里都不安宁!
想着想着,他颤抖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该早点把他从狼窝救出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对赵铁军说:“你抓点紧,安排人轮番熬鹰,务必尽快问出林惜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我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能挺住几天不睡觉?!”
“那林德义呢?”赵铁军疑惑地问道。
聂北弦把审讯记录递给他,脱掉了西装外套,轻轻搭在椅子上,扯了扯领带。
“你家boSS忍了半天了,憋得慌!”
脸上阴云密布,声音像暴雨之前的闷雷。
他猛地推开关押林德义的治疗室门,双眸鹰隼般盯着林德义,沉声命令:“都出去。”
里面正在审讯的保镖见他骇人的脸色,统统屏住了呼吸,低着头退了出去。
只把林德义一个人扔在了里面。
门关上的一瞬间,拳头入肉的声音和林德义的哀嚎声便此起彼伏。
紧接着,凳子重击在骨头上的巨响与骨头断裂的声音交相和鸣,接着就是各种乒乒乓乓,混乱的打砸咒骂与鬼哭狼嚎声……
四十多分钟后,聂北弦微微摇晃着从治疗室里走出来,身上的戾气还未完全散尽,守在外面的保镖全都紧绷着神经看着他。
“让李医生过来给他看看,别让他死了。”聂北弦冷冷地说,就大步离开了。
他口中的“他”当然指林德义,而李医生则是这家医院的常驻外科医生,曾是海城某三甲医院急诊室的资深医生。
当他急匆匆赶到治疗室的时候,看着满屋的狼藉和被打成烂泥一样的林德义。
他瞳孔一缩,口中喃喃,“这……是被卡车碾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