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势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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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老千？”
于大虎满脸震惊：“王麻子居然是老千？没听他说过会这一手啊？”
“懂老千的不是王麻子，而是他表弟。”
于平安沉声道。
“他们用的是手势报点，每个地方的叫法不同，四川叫抬轿子，发电子，东南沿海一带叫勾脚，用咱们的土话说，就是两人勾搭上了，一起打幌子。”
于大虎怒了。
“他妈的，都是邻居的居然弄这种东西！！！”
“王麻子媳妇生孩子我还随了200块钱礼，我这就去把他撵走！”
于大虎正想去赶人，却被于平安给拦住了。
“你以什么理由把人撵走？”
于大虎：“他出千，这理由不够？”
于平安点了一根香烟：“出千，有证据吗？”
“你不就是证据吗？”
于大虎想法很简单。
于平安笑了：“我算什么证据？我说他出千，他不承认怎么办？”
“他凭啥不承认啊？”
于大虎是个老实人。
“你嫂子这一会儿可输了快500块钱了，我这小卖店一个月也才赚个一两千，被王麻子赢去一半？”
500块钱啊，于大虎心疼死了。
于平安沉默了几秒钟后，对于大虎道：“如果只是想要回钱，这个很容易。”
“嫂子玩这么久也累了，我帮她玩一会。”
于大虎狐疑的看了看于平安：“能行吗？”
“没问题。”于平安的自信感染了于大虎。
他回到麻将桌前对田丽枫道。
“丽枫啊，打这么久累了吧，下来叫平安帮你玩玩。”
“这才几圈就累了？”田丽枫输急眼了，急头白脸的骂道：“他想玩自己开一桌去，我丑话说在前头，输了钱自己给我可没钱给他输。”
于大虎面露尴尬，不知所措时。
于平安过来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200块放在桌上。
“我有钱。”
“好久没摸麻将了，嫂子你要是累了，就给我玩一会。”
“你……”田丽枫刚想回头骂，对上了于平安的目光，她浑身一颤，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迫使她站了起来。
“行，给你玩儿吧。”
“悠着点儿打，这里的可都是高手，你这么多年不玩，不行就赶紧下去，别逞能。”
于平安道了一句‘知道了嫂子’，坐在了麻将桌前，他对面是王麻子，上家是王麻子表弟，下家是一个大婶，大婶也输了不少钱，急头白脸的。
“都快打完了换人，咋地？换个带把的能转运啊？”
王麻子咧嘴一笑，满脸兴奋：“我今儿这运气，天王老子来了也转不了！”
“来来来，继续继续！”
王麻子把骰子放在嘴边吹一下，这是普通人打牌最常见的小动作，仿佛吹那一口气是【仙气】，于平安默默码牌，速度不快不慢。
“二筒。”
王麻子表弟丢出一张牌，王麻子大喊一声：“胡了！”
表弟吐槽：“哥啊，你今儿这运气太牛逼了？我这后半个月的生活费都被你赢走了，再继续赢下去，明儿我可搬你家住了，吃你的喝你的。”
“来，都来！”
王麻子大手一挥，无比兴奋。
四圈麻将下来，田丽枫输了500，大婶运气更差，输了700滴，两人加一起就是1200百块，王麻子在编织袋厂上班，工资每个月700块左右，几个小时赢的钱抵两个月的工资了，搁谁谁都兴奋！
田丽枫去了个厕所回来，打开钱匣子看了一眼。
面色瞬间变了。
“于大虎你给我过来！！！”
于大虎正在烧炕，柴刚放了一半，听到田丽枫的召唤麻利的跑了回来。
“咋了媳妇？”
“出什么事儿了？”他听田丽枫的语气不太好。
田丽枫指着钱匣子，黑着脸质问：“这里的钱呢？怎么少了两百块钱？被你拿了还是被谁给偷了？”
【偷】这个字，用的太难听了。
于大虎再傻也听懂了田丽枫暗指于平安拿了钱。
他不乐意了。
“你刚才输了五百块钱，都是从钱匣子里拿的，今儿上午我去接平安拿了200块钱，打车来回四十，买菜花了五十，还剩一百一我放回匣子里了，平安回来后都没碰过钱匣子。”
“这钱匣子除了你跟我，没人碰过，谁能偷钱？”
“真要是偷也不能偷一百两百的，一整个钱匣子都抱走了。”
田丽枫知道于大虎向着自己的弟弟，但她还是不放心，指着于平安对于大虎质问。
“他那二百块钱哪里来的？”
“他蹲了十年大牢，才回来第一天，也没上班，去哪儿赚的钱？”
“不是他偷的，就是你给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处处向着你的好弟弟，他跟你都没血缘关系，算个屁弟弟！！！”
听到【没有血缘关系】几个字，于大虎面色一变，一张脸煞白，一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
“你，你都知道了啊。”
“要不是老王告诉我于平安是捡的，你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我是你媳妇！是你最亲的人，你骗我有意思吗？”
田丽枫气坏了。
于大虎低着头语气懦弱：“我怕说了你不让我接平安回来，有没有血缘不重要，我们兄弟一起长大的，他就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他。”
呵！
田丽枫冷笑：“那这么说来，我生一个不是你的娃，管你叫爸，你是不是也愿意养？”
于大虎猛地抬头眼里暴射出一道凶光，吓了田丽枫一大跳，她也意识这句话过分了，随口丢了一句。
“总之，于平安不能在咱家住太久，三个月时间太长。”
“一个星期！最多住一个星期，你明儿赶紧给他找地方去吧。”
于大虎眼中的凶光默默褪去，低下头继续烧炕去了。
牌桌上。
王麻子表弟丢出一张八万。
王麻子大喊一声：“胡了！！！”他一把将牌推开，满脸兴奋：“飘了，一人20块钱！”
“等等。”
于平安推开自己的牌：“不好意思，我截胡，小胡，一个人八块，点炮的十六。”
王麻子气坏了。
“草，什么屁胡也胡！”
“白瞎我这把好牌了。”
于平安憨憨的笑了一声儿：“这不是碰巧嘛！这一把该我庄了。”
他学着王麻子的方式，把骰子放在口边吹一下在丢出去，打了三把牌，于平安摸清了王麻子和他表弟的套路，两人用的是老千中最简单的方式，一个打手势，一个喂牌。
摸清了二人的套路后，于平安开始了做牌了。
最简单的套路。
王麻子要什么牌，他就做什么牌，表弟在他上家，牌直接喂给了于平安。
“胡了！”
“庄，站着，二八夹，每人16，放炮的32。”
“胡！”
“飘了，每人20。”
“胡！”
“胡！”
一连胡了7把，王麻子有点儿坐不住了：“咋回事儿你？怎么我要啥你要啥？把把截我的胡？”
“你小子该不是玩儿阴的吧？”
于平安心里冷笑，真是贼还抓贼！
他表面一脸无辜。
“你离我那么老远，我咋截你的胡啊？而且，给我点炮的是这位大哥。”
于平安指了指王麻子表弟。
“这大哥运气太差了，每次都一炮双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旁边的大婶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表弟的面色突变，急忙岔开了话题：“操他妈，点儿真背！！！哥，我下半个月的伙食费就靠你了。”
“快快快，最后半圈，打完回家。”
接下来三把牌，王麻子疯狂打手势，但表弟像看不见一样，闷着头打自己的牌，最后一把结束后，表弟把牌一推拉着王麻子扭头走了。
大婶骂骂咧咧吐槽输了太多钱，以后再也不玩儿了。
田丽枫笑她：“每次输钱你都这么说，不出三天又来玩儿，打麻将嘛，输输赢赢很正常，我这个雀圣运气不好的时候该输一样输，点背没招。”
大婶叹气：“今天点是真背，主要是王麻子太厉害了，钱都让他赢走了。”
“你这个小叔子也行啊，他回来了跟大虎一起干活，兄弟两个人一起赚钱，你以后可享福了。”
“他……”田丽枫看了正在整理麻将桌的于平安一眼，高大帅气的身影儿让人心动，但一想到钱匣子里少了两百，她就一阵心烦。
“他一个劳改犯，能有什么大本事，不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吃喝拉撒我都得管，一个月最少三四百，我都愁的吃不下饭，这跟养个儿子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
背后传来于平安的声音：“嫂子，这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