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送新人平息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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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并不知道云儿和二爷的关系。此时看到她热情的为二人张罗酒食,云姑娘也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柳永便端起那杯酒,扭头朝向二爷说道:“二哥。我们是不是先来敬敬这位姑娘,感谢她的一片热情,为我们筹备了这酒席。”
云姑娘听此,含笑不语。房子德端起面前的那杯酒,笑着说道:“应该。应该。”
云儿没有推辞,她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笑着对二人说道:“水越喝越冷,这酒可是越喝越暖。世间没酒,情又何以堪?我先干为敬!”
说完,云姑娘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姑娘好酒量!”柳永不禁赞叹道。
云姑娘抿嘴一笑,对二人说道:“您二人慢用。”说完,她就自顾走开了。
二爷看到,仿佛是刹那之间,柳永似乎苍老了许多,就像当初那个一夜之间两鬓斑白的自己。二爷叹息着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即便再难,也是要走过去的。你这边,还是要多放宽心,不要多想。”
柳永摇摇头:“不去想,可奈何睁眼闭眼之间,似乎全是她的影子。”他痛苦的低下头,轻声说道。
“若春晓姑娘泉下有知。必定也会心满意足,你娶了她,她最终是你柳永的女人。”二爷说道。
柳永还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沉痛的说道:“然而,在梦里,她却是泪流满面。”
二爷听此,扭头望向柳永,却又见到那种无法排解的忧伤爬上了他的眉头。
“埋葬春晓那天,我竟然躺在她的坟茔上睡着了。她从梦中向我走来,告诉我她喝下去的那杯酒,并非她所想喝。告诉我她走上去的那顶轿子,却原来不是抬着她去找我。她以为她那天做了那一切,就会走近我。谁曾想,这一切原来都是一场阴谋。”柳永痛苦的回忆着。
“到底是谁使的阴谋?”二爷问。
柳永痛苦的摇摇头。
镇定下来,柳永声音低沉的跟二爷说道:“我想问个明白,我不能让她死得这样憋屈。”
伤心的人悲痛欲绝,不伤心的人自是不放在心上。
春晓去了,这对于三爷和三奶奶而言,就如离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虽然春晓也在三房院精心伺候三奶奶多年,无奈对于没有赤诚之心的人来说,她们又怎么会把你放在心上呢?
当房家大院中的很多人,因为春晓的离去而悲伤难过,而对于他们,此时二人的心思却全在如何弥补因为春晓的怅然离去,带给苏大人的震怒。
他们要平息苏大人的震怒。
金科果然不负所望。
他将三奶奶交代他的事又托付给山猫兄弟二人,他们那边还没有带来好消息,金科自己却将这件事办成了,他自己还觉得,这件事办的还不错,且等着三奶奶再奖赏他一把。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金科就又物色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这位姑娘,名叫舒月。因从小父母双亡,自小就寄养在一位叔叔家中。
无奈,叔叔老实善良,人品敦厚,在家中一切主意都是听夫人的,所以,家中的话语权都掌握在婶婶手中。
这么多年,在磕磕绊绊中,那舒月倒也长大了,并且出落得如出水芙蓉般,身段标致,脸蛋俊俏,且又聪明伶俐。
婶婶眼见着这个摇钱树长大了,但等着给舒月找到一户好人家,能将这么多年贴补到她身上的伙食费给赚回来。于是,婶婶就日日催促着丈夫赶快去办这件事。
叔叔看着尚未成年,且没有见过任何世面的侄女,就要流落到外面去,他心中自是不舍。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却架不住家中河东狮吼一遍遍的催促。
家中无法平息夫人的怒火,于是片刻安宁也就没有了。
没办法,叔叔只好带着舒月出来,在街头上踯躅徘徊。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家中赤贫,又无权无势,到哪里去攀取好人家呢?但凡有好人家,像侄女这样的身份嫁过去,不是做小就是为奴,哪里还有福份可享?
这位叔叔毕竟是善良之人,不忍心自己的侄女早早跳进火坑。
无奈又没有其他办法,来消解家中贪财夫人的催促,只得采取拖延大法。一日日拖下去,能拖一日便是一日,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直到那日,这位善良的叔叔又带着侄女,在大街上四处闲走,被正在寻人的金科看到。
金科看到小姑娘低眉顺眼,俊俏秀气,便上前和叔叔搭讪。
得知其意,金科顿时心花怒放,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拍着叔叔的肩膀说道:“你今天遇到我,真是你们修来的福分!我这里正是要找一个好姑娘,单等着把她送到富贵窝里去呢。这真是天作之合,你将侄女交给我,我肯定给她寻个好人家,你就安心的让她去享这份福吧。”
当下,金科便将几锭银子交到了那位叔叔手上。见这小姑娘长得的确喜人,金科料定,那苏大人必定欢喜。欣喜之下,他便从怀中又摸出一些碎银子来,递给那位叔叔:“拿去,你就放心回家去吧。”
那舒月,虽年纪尚小,从小寄人篱下。在婶婶的挤兑下,少吃少穿,打打骂骂中长到这么大。她心里早就清楚,叔叔虽然疼爱自己,可怜自己,想让自己多在家里停留几年。但那里终究不是自己的长留之地。
自己就如那蒲公英,风一吹,便四处飞散。飞到哪里,落下去,便是家。哪怕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哪怕是辽阔无边的茫茫大海。舒月小小年纪,便早已练就一种淡然处之的态度。
舒月不想叔叔为难。更何况,叔叔和婶婶将她养到这么大,她已经心存感激。
如今,能凭自己的一躯之力,还能为他们换回一些银子来。舒月小小的心里,倒也知足了。她微笑着和叔叔告别。叔叔低着头用手背抹着泪,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抹着眼睛。
舒月头也不回的跟着金科走了。她没有回头,她不敢回头再看。她怕看到叔叔,看到他一直低着头抹着眼里的泪,她怕自己一时不忍心,又将这份决绝拖得很长很长。
金科把舒月带到了三房院。
三爷和三奶奶见了,都十分满意。免不了又给金科几许奖赏。
“给这位舒姑娘置办几身漂亮衣服,明天精心打扮一下,苏大人看见了肯定喜欢。”三奶奶看着舒月,笑着说道。
金科得令,便领着舒月出去了。将她安置妥当,但等着明日一顶轿子,又送到苏府上去。
眼看着棘手的事情一项项落地,一件件劳心的事情也都已经解决掉,三奶奶的心,便又不安分起来。
如今,自从关如玉被三爷娶到三房院来,三爷倒是明显的不待见她了。
三奶奶也明白,三爷一向如此,他以前就对自己冷落忽视的,即便她打扮的如花似玉,光艳照人的站在他面前,三爷也只会视而不见,连一句让女人开心的赞美话和暖心话也没有。甚至更过分的时候,三爷还会取笑她,打击她一番。
曾经,三奶奶也因此痛哭过,伤心难过,徘徊忧伤。但后来这一切,都因为白大夫而消解,三奶奶也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不适并非是三爷强加给自己,而是自己深陷在自我否定的执念里。
即便三爷冷落如此,但似乎他只是忽视三奶奶的心,却从来不曾忽视过她的身体。
三爷一如既往的沉迷她的身体,这也是让三奶奶心里得到一丝慰藉的地方。
自从关如玉来到三房院,三奶奶便真切感受到三爷的变化,他多日,甚至连续都在关如玉屋子里过夜,留给她无数个漫漫长夜独自面对。
三奶奶怎能忍得下这蚀骨之痛?
想当初,关如玉还没有来,她便已和白大夫两心相许,暗结情愫。为了遮人耳目,更为方便幽会,白大夫在这京城中又置办了私宅一处。
白大夫孤身一人,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济世堂,空闲下来,他便在这私宅中静神养心。
三房院不断的有棘手事情,三奶奶已经多日未曾去见白大夫了。这一日,她收拾妥当,置办一新,又急急的出门去。
春晓离去,三奶奶身边现在并没有其它丫鬟,出外购置的事情三奶奶倒是乐得自己去做。
这一次,她出外并不是去购置什么,而是急急的赶向那处私宅中。
可趁巧,白大夫没有外出,正在那处私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