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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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金科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三奶奶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悄悄走上前说道：“三奶奶，三奶奶。”
三奶奶神思恍惚，听到有人喊她，她像是猛然回转过神来。
三奶奶扭头看了金科一眼，问道：“三爷回来了吗？”
“三爷还没回。”金科说道。他又看了三奶奶一眼：“三奶奶找三爷，可是因为刚才，柳永他……”
三奶奶不容金科说完，就厉声说道：“春晓的事，这里知道的人就我们几个，你，三爷还有我。不说嘴巴守口如瓶，我们三人也断断不能……”
“三奶奶，您放心。”
这次，轮到金科不容三奶奶把话说完了，他抢白着说道。
聪明如他，金科又在苏大人身边混迹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早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
三奶奶刚一开口，他便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哪里还能容许三奶奶将这担忧之心展露无遗？
金科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决心袒露出来。
只见金科郑重的跟三奶奶说道：“三奶奶，您放心，您和三爷，还有苏大人是我金科什么人？您们就是我金科的亲人，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金科今天拿命来赌，如果胆敢泄露出半点风声出去，我金科这条命，三奶奶随时可以拿去。”
三奶奶见他说的信誓旦旦，料定他知道利害关系也不会从中蝇营狗苟。
她突然又想起那天抬轿子的四个人来，三奶奶看着金科说道：“当日那几名轿夫……”
金科连忙说道：“三奶奶放心，那几个人都是我金科的铁杆兄弟，我叮嘱他们保密，他们就会将这个事烂到肚子里。”
金科在三奶奶面前拍胸脯做保证，唯恐三奶奶不相信他金科说的话。
三奶奶看了金科一眼，起身站起来走到里间。
不一时，三奶奶从里间走出来，手上多了几锭银子。
三奶奶将银子递给金科，金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住了。
三奶奶说道：“这些银子，拿去你来支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说或不想说的，都是由他们各个做主。铁杆兄弟又算的了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做不到让他们忌惮，就惟有一样，能让他们说话之前掂量一番，虽说不一定堵的上他们的口，但也算是一个保障，图个放心。”
三奶奶说着，又看了一眼金科手上的银子。
金科赶紧将银子放到了怀中，他边放边对三奶奶说道：“还是三奶奶想的周全，有了这些银子，我让他们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吐露半个字出来。”
三奶奶轻声一笑，她看了金科一眼：“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怕。我是为三爷着想，如今，这春晓不管不顾自个将命搭了进去，倒留下这个让人束手无策的局面让三房院，四房院来面对。刚才你也看到了，柳永拼了命似的来这里兴师问罪，如果不是我腾挪辗转的一些话，先将他的怒火压制下去，刚才他指不定会有什么过激反应呢！”
“还是三奶奶做事细致，有胆有识。”金科在旁边还没忘了奉承迎合。
“我是为了三爷和四爷兄弟二人之间的和气，我这么做，惟愿不要因为春晓的死，给三房院和四房院带来间隙，不解，乃至怨恨。”三奶奶轻声说道。
“三奶奶的苦心，天地可鉴。金科记住了。”金科连连点头称是。
“唉，事已至此，只能按照现状来办。我们这边多做一些，就算是一些弥补。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对活着的人来说，也能宽慰一些吧。”三奶奶叹息着说道。
忽然，她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来，就问金科：“三爷交代你去物色小丫头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只要是年轻伶俐，相貌可嘉的都能考虑，只是有一点，脾性要温和一些的，假如是像春晓那样烈性子的，再好的相貌也不行。”
金科听三奶奶如此讲，他动动嘴唇似乎有话要说，他看了三奶奶一眼，终是没有吭声。
但眼尖的三奶奶还是注意到了金科的一举一动，她对金科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对我直说，我不喜欢谁在我面前藏着掖着。”
金科咽了一口唾沫，对三奶奶说道：“据我对苏大人的了解……”他停顿了一下，又对三奶奶强调道：“三奶奶，我说错了，你可别怪我。”
“不怪，你直说。”三奶奶鼓励他。
“我在苏大人身边多年，他在女人这方面的喜好，我多少也了解一些。金科说着，偷偷瞄了三奶奶一眼，又继续说下去，我说的可能不对，因为这都是我看到的猜测到的，这女人有来有去的，但好像都是一种风格的，说白了，就是有些像春晓那样的……”
金科又不说下去了，三奶奶听的着急，就问他：“春晓是哪样的？”
金科这才说道：“就是年轻貌美，有点灵气，有点俏皮，还有些野性，说白了就是脾气不太好，有性格有主见的……我说不好，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就是这样的女人最让苏大人上头。”
三奶奶一声冷笑，她看着金科说道：“你说的够明白了，我听懂了。这女人万种风情，红肥绿瘦，哪一个男人禁得住吸引？你先按照你对苏大人的理解去物色，实在没有那样的，换一种风格的，一样让他看到了就痴迷上头！”
“就听三奶奶的。”金科信誓旦旦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把春晓拉回来。低调一些，趁着暮色去做。先收拾一间屋子……不，还是把人交给柳永吧。”三奶奶对金科说道。
金科答应了，便急匆匆往外走。
这两件事哪一件都要确保办好，金科心里想着，心头竟然徒增一些压力出来。
尽管三奶奶机关算尽，用心良苦，但终归是纸里藏不住火，机关算尽，却尽失人心。
春晓死了的消息，仍然在房家大院炸开了锅。
如果她仅仅是一个卑微的丫鬟也就算了，普普通通，可有可无，大院里的人对她也没有很深的印象，她也没有如此这般的影响力。
可谁让她是春晓？是三奶奶跟前，那个清高自傲，伶牙俐齿，刀子嘴却又豆腐心的春晓？
她有脾气有性格，却也有热情有人的温度和善良。
她是骄傲的，但也是善良的，她是多情的，但又是为了爱的人无比专情的。
她就是看似复杂多变，却又无比简单单纯的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