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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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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争斗波云诡谲,宫外人间照旧是如火如荼。

在房家工坊里,鸳鸯转香壶的制作已经接近了尾声。为了让今年的转香壶能够按时、高质量地完成,房家制坯房的每个人都全力以赴,已经连续奋战了许多天。

此刻,制坯房中最为忙碌的当属二爷房子德、四爷房子仲以及房家的大师傅柳永。他们三人站在尚未完全成型的鸳鸯转香壶前,仔细审视着这些作品。

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看到眼前的成果,心中还是充满了欣慰之情。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日夜操劳,不辞辛劳。从选料、制坯到雕刻、烧制,每个环节都倾注了大量心血。而现在,看着这些即将完工的鸳鸯转香壶,他们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二爷跟柳永说:“柳永,这些天来你为了制壶,废寝忘食,多有辛苦......”

二爷说完,向柳永抱一抱拳,以示感谢。

柳永赶忙说道:“二爷您这般说法可真是折煞我了,柳永虽说只是一个外聘之人,但与二爷说实话,我早已将这份制瓷之事当作我个人的事业一般对待,更不用提,房老爷对我如此信任有加,二爷您对我又这般仁义至尽,再加上在此处做事,还能够与妹妹团聚一堂……若要论及感恩戴德之情,最为满足之人理应是我才对啊……”

房子德微微一笑,回应道:“无论如何,柳永你得以至此地,乃是房家之幸事、福事。你难道不曾察觉,自你到来之后,老爷便甚少亲自插手这制坯房之事?昔日里,我们行事之际,他总会略有担忧,时常亲身前来查看,问询诸事。然而如今,他几乎鲜少踏足此地了……”

四爷房子仲在旁边说:“爹以前是不放心我们,自从大舅哥来了,爹心里放踏实了很多......”

房子德点点头说:“正是这个原因......柳永手艺,人品都让人信得过......”

柳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他抬起手拿起一只半成品的鸳鸯转香壶来,认真的看了一下,轻声说:“我们忙碌的时候过去了,接下来这道工序,只能由房老爷一人忙了......”

房子德点点头:“房家鸳鸯转香壶最后一道工序,一向是由老爷一人把关,就连我和四爷,现在对这道工序也是不得而知......”

这是房价制壶的保密之事,柳永也没有多说什么。

房子德又说:“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难得空闲一些,就去放松缓缓吧......”

柳永和房子仲笑着,二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二爷的建议。

二爷房子德回到了二房院。

这个时候,云卿姑娘和雨晴也在,雨晴正在用剪刀裁剪一块布料,那块布料是洁白色的,上面似乎还印染着淡淡的朵朵花瓣,使这块布料看起来不是那么单调。

雨晴正低着头,将柔软的布料裁出了几块块不一样的大小来,云卿正坐在她身边看着。

云姑娘的肚子看起来确实有些显怀了,随着孕期的增加,她的腹部逐渐隆起,她的肚子形状尖尖的,朝外鼓着,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一个即将诞生的生命的存在。

从后面看去,云姑娘的腰身依然纤细而妖娆,宛如少女般轻盈动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姿,丝毫没有因为怀孕而失去原有的风采。

反而在这特殊的时期,更增添了一份母性的光辉与韵味。

云姑娘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她看着雨晴裁布料的动作轻巧又娴熟,便问她:“雨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裁剪?”

雨晴低着头依然忙着手上的事情,她轻声说:“二奶奶,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穿别人做的衣服,还是二奶奶让人给我做的这些......在这之前,我的衣服,还有我养父养母的衣服,都是我裁剪了布料,亲手缝的......”

云姑娘听了,脸上有些动容,她轻声说:“穷苦人家的女孩,早当家啊......”

雨晴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雨晴已经将裁剪好的布料一块块放好,她拿出针线来,要将这些布料做成婴儿穿着的衣服来。

云姑娘说:“雨晴啊,其实不用麻烦你的,我们去买来一些小衣服便是......”

雨晴已经在穿针引线了,她笑说:“买来的虽然漂亮,但说不定,还没有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合身呢......”

云姑娘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是啊,这可都是你一针一线的心意啊。想想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真是有福气呢,刚一出生就能穿上大姐姐亲手缝制的新衣服……”

雨晴听到云姑娘的话,缓缓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对方,声音略微带着一丝沙哑:“其实,真正应该说有福气的人,是我雨晴才对。二奶奶不仅没有嫌弃我,反而如此支持我去追求自己热爱的事情。表面上看,我是在为二奶奶肚子里的宝宝缝制衣物,但实际上,我心里清楚得很,二奶奶这样做是为了满足我的喜好,让我的内心得到一些安慰……”

云姑娘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地回应道:“其实谈到福气,我又何尝不是那个幸运的人呢?你和我虽为主仆关系,但我们却能如此心灵相通、彼此理解,我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

雨晴心里一阵暖流激荡,她正想要说什么,一抬头看见二爷回来了。

雨晴很知趣地将那些布料和针线收拾了,拿着它们走出了屋子。

云姑娘走到二爷房子德身边,问他:“二爷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啊?”

房子德将一只手放在云姑娘的腰身后,他扶着她又在椅子上坐下来。

房子德看着云姑娘的脸,眼中满是爱意:“转香壶的事情,终于忙完了前面的多半部分,这也才感觉,忽然多出来很多空闲一样......”

云姑娘笑着说:“那是因为二爷之间忙碌惯了,突然不习惯这空闲的时光罢了......”

房子德笑了笑,他低下头来,将手放在云姑娘的肚子上,说:“怎么会不习惯呢,我倒是想着,每天这般空闲,天天都守在你和孩子的身边......”

云儿笑说:“二爷说说而已,云儿又不是不了解二爷的心性,你才是那个闲不下来的人呐......”

房子德轻轻地抚摸着云姑娘的肚子,轻声说:“知我者,莫过于云儿你啊.......”

云姑娘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二爷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啊!又怎么会像我们这些小女子一样满足于闲适安逸呢?如果说二爷不适应这样的生活方式,那么其实我打心底里也是不希望看到二爷变成这个样子的……”

房子德心里很明白,云姑娘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她本来就是个性格坚毅、志向高远之人,最为看不惯的恐怕就是那些碌碌无为、不思进取的男子了吧。

房子德便笑说:“云儿,我盼着你给我生个姑娘呢......”

云儿不解,她扭头看向二爷,二爷笑着说:“生个姑娘,你不会对她有太高的要求,要是生下个小子,就凭你的心性,不知道对他提出多高的要求来呢......”

云姑娘笑着说:“这一点,二爷没看明白云儿的心思,不管他生下来是男还是女,作为母亲,我对他的要求可是一样的,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孩,就降低了对她的要求呢......”

房子德心里悻悻然。

他低着头看着云姑娘的肚子,又低声问:“让大夫看看了吗?你这肚子里怀着的,到底是姑娘还是小子.......”

云姑娘笑着说:“看他做甚?生下来什么就是什么......我都欢喜。”

房子德笑笑说:“那是,我更不在意的,这次生个姑娘,那就再生个小子,我房子德还年轻力壮着呢,生一窝孩子的力气,还有的是......”

云姑娘被房子德这么一说,竟然有些羞涩。

她佯装生气地说:“二爷都快是父亲的人了,说话还是得注意着点的.....”

房子德在云姑娘耳边轻声细语:“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敞开着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房子德说着,嘴巴也不老实的往云姑娘的脸上凑去,云姑娘抬手抵挡着他,轻声说:“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不好.......”

房子德这才庄重起来。

当房家其他成员稍作放松、停下手头工作时,唯有房老爷独自忙碌起来。

多年来,房家一直遵循着一条独特的制壶规矩:最后一道关键工序必须由他亲自负责完成,他人无法提供实质帮助。

毕竟,鸳鸯转香壶最后一道工序的制作工艺及方法,只有房老爷自己知晓并掌握。截至目前,他并未将此项成壶的机密技巧传授予任何人。正因如此,这最后一道关卡,唯有房老爷能够坚守把关;这最终的重任,也只能由他一肩挑起。

房老爷制作最后一道工序的地方,是在他书房旁边的一个屋子里。

那里僻静,平常很少有人去,房老爷在制作最后一道工序时,几乎就是全身心投入其中的,他不想看到的,就是被打扰。

管家房仲多年来伴随房老爷,自然是非常清楚房老爷在这个时候的心态,他也尽可能的给房老爷创造一个安静的制作空间,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到老爷制壶的。

此时此刻,正是炎炎夏日之际,酷热难耐,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热浪所笼罩。

天空湛蓝如宝石,但却没有一丝微风拂过,树叶在骄阳下纹丝不动,仿佛凝固了一般。平日里嘈杂的蝉鸣声,如今也似乎销声匿迹,或许是因为天气实在太过炽热,连蝉儿们都被热化得无力鸣叫了。

而在这片寂静之中,房老爷的制壶房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将外界的燥热与喧嚣完全隔绝开来。不仅如此,就连两侧的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

房仲站在门口,他的腰有些佝偻了,头发里夹杂的白发,这几年也是越来越多了。

房仲也没坐下来,他就那样一直站在门口,一只手不停地在额头上擦着汗,他的背上,好像早已经湿透了,被汗水浸透了。

这天气,真是太热了。房仲心里想着,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房老爷。

因为机密,房老爷向来是闭门制壶,天这么热,他又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待了这么久,不知道老爷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房仲担心归担心,焦急归焦急,他也不敢擅自去打扰老爷,只得默默地守在门边,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

这时,房仲在外头突然听到“咕咚”一声,声响着实不小,像是什么撞到了地上一般。

房仲的心立即揪了起来。

像这样的时刻,他陪伴着房老爷做鸳鸯转香壶的最后一道工序,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多年了。

多年来,年年如此,他似乎还从来没有遇见过今天这样的状况,以往,房老爷都是在屋子里安静制壶,从来不会发出如此大的响动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房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一刻不敢耽误了,他趴在门缝上往里看,什么也看不清,房仲只得大喊:“房老爷,房老爷.......”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但里面没有人应。

不好,房老爷一定在里面出事了!房仲顾不上什么了,一把将大门推开,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射进屋子,房仲看到,房老爷竟然躺倒在地上,他倒地的手上,竟然还握着一把鸳鸯转香壶。

房仲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他几步跨到房老爷身边,弯身在老爷的耳边呼喊:“房老爷,房老爷.......”

见没任何动静,房仲踉跄着夺门而去,他边跑边喊:“来人啊,来人啊,房老爷倒地了.......”

正巧此时,柳永在房家后花园处漫步闲游着,后花园与老爷制作转香壶的地方仅有一墙之隔。

突然间,柳永听到了一阵异常清晰的呼喊声,似乎是来自于管家房仲。

他无暇顾及其他事情,毫不犹豫地转身飞奔而出……此刻去找二爷已然来不及了,于是柳永毫不迟疑地冲出了房家的大门,径直朝着街市上的济世堂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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