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暗中标好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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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香南市中心的一家餐厅里。

关卓一身干练的灰色女士西装坐在桌前，对面摆了台笔记本电脑，头发乱糟糟的栾诚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正在电脑前敲着键盘。

「最近这么忙吗？周六出来吃个饭还带上了电脑。」关卓望着栾诚奋笔疾书的样子，笑着问道。

「唉，别提了，昨晚我就没怎么睡……」栾诚按下回车键，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个创意昨天才给我，周一就得交第一版策划，这不摆明了让我周末写吗？」

关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摇头道：「你们公司还真是血汗工厂……」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这顿饭局的第三个人——冯旭尧到了。

「没想到这次是我最晚到。」他脱下黑色的大衣递给凑上来的服务员，坐下来笑道：「怎么样，最近都还好吗？」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状态，好吗？」栾诚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小卓呢？」冯旭尧将目光投向关卓。

「一般吧，不好不坏。」关卓淡淡地说道，「你呢？」

「你看他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就说明肯定好得不得了。」栾诚望着冯旭尧整齐的西装和发型没好气道：「大周末的，好像要去参加发布会一样。」

「我最近的心情的确还不错。」冯旭尧向服务员要了杯咖啡，露出神秘的笑容，「你们知道因为什么吗？」

「什么？」栾诚下意识地问道，关卓也将目光投过来。

「看好了，别眨眼。」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正在注意这边后，冯旭尧勾起嘴角，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了三人桌旁边的插座，下一秒，一道电光从他的食指顶端冒出来，在空气中一闪而逝，没入不远处的插座里，然后整间餐厅的照明灯光就开始或明或暗地闪烁起来，这诡异的情景让客人们议论纷纷。

「你干什么？」关卓低声道：「这里这么多人！」

冯旭尧闻言收回右手，餐厅的灯光才恢复正常，他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手，「如果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截断这栋楼的电力供应。」

「你的能力又成长了？」听见他的话，栾诚有些惊讶地问道，而关卓则皱起了眉头。

冯旭尧点了点头，颇有些自豪地说道：「自从上次败给那个利加人之后，我就很不甘心，一直在寻找能够增强我的能力的方法……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可惜那个利加人已经不见了，我想一雪前耻都不知道找谁。」说到这里，他有些惋惜。

「那你现在岂不是五级了？」栾诚追问道。

「就算没有，我觉得也相差不远了。」冯旭尧哈哈笑道。

关卓望着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上次的事情只是偶然，我感觉你没必要这样耿耿于怀，利加人如果再来，龙渊会处理的。」

她的话就像给冯旭尧泼了一盆冷水，「哼，赛里斯这么大，龙渊管得过来吗？」他有些不悦，「香南又不是平京和江海那样的大城市，享受不到执法队常驻的待遇，上次龙渊难道没在处理吗？邵平章还不是被抓了……如果当时我有现在的力量，就是我救龙渊，而不是龙渊救我了。」

其实关卓很想告诉他，如果上次不是龙渊那位叫孟菀青的组长出手，你现在已经躺在坟墓里了，但她最终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感觉眼前的冯旭尧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力量中了，上次面对利加人的失败，看起来对他的影响很大。

看到关卓欲言又止，冯旭尧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他微微一笑，「小卓你放心，我现在很好，甚至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你们如果遇到了武力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面对好友，冯旭尧的语气里充满了霸气和自信，但他此时还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当木槿带来的力量褪去后，就是它向服用者收取代价的时候。

周三，冯旭尧在睡梦中被剧烈的头痛惊醒，他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来，在冰箱里拿了一整瓶冰水灌下去，然后用保鲜袋装了一袋冰块敷在头上，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周六上午他去见关卓和栾诚之前第二次服用了木槿，今天是第四天，副作用已经初步显现。之前他没感受过副作用，是因为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间的间隔太短，现在他手里没货了，木槿就开始向他收取代价了。

冯旭尧这时还以为自己只是生病了，让秘书帮他请了个假，就继续睡过去了。然而他忘了，他的身体是很难生病的，一旦一个四级能力者身上出现了疑似生病的症状，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被人暗算了，第二，这种病很难治。

周四凌晨，冯旭尧再次被头痛惊醒，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疼痛更猛烈，是冰水和冰敷都缓解不了的那种，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可能出问题了。

他鬼使神差地望向床头柜上的一个小型透明密封袋，那里面还有一小撮粉末状的蓝色晶体。倒了点水进去，看着密封袋里的剩余晶体都在水中缓缓溶解，冯旭尧将它们一饮而尽，然后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地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

十分钟后，头痛消失了，他再次体验到了四肢百骸里充盈着力量的感觉，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没有一丝喜悦。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冯旭尧拨通了一个号码，漫长的忙音过后，另一端传来一个极度烦躁的声音，「喂，谁啊？这个点不睡觉，打你妈的电话呢！」

「我是冯旭尧。」

听到他的名字后，对面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平和了不少，「是冯老弟啊，有什么事吗？」

「你上周五承诺的货，什么时候能给我？」

「货……我帮你问问吧，你钱准备好了吗？」

「两天前就准备好了。」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好好好……我天亮了就帮你去催，有消息了马上通知你！」

挂断电话后，躺在床上的冯旭尧随手将手机扔在了枕头边，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他看上去就像一具睁着眼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