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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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苍茫的九霄山巅，萧峰一直在静静守候着。
此刻，张三丰终于启唇，话语如破空之音。
萧峰跨前一步，双眸中迸射出两道锐利的神光。
“你就是当年那位‘领头圣尊’？”
“是你引领中原武林，围剿我父母，致使我家破人亡？”
慕容博轻轻摇头，神色淡漠。
“老夫并非当年的‘领头圣尊’，那人是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然而，向玄慈散播虚假情报，称有契丹武者欲窃取少林武学的，确是老夫。”
“他们正是因为相信了我的话，才去截杀你的父母。”
萧峰身形剧震，心绪翻涌。
“如此看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为何要这么做？”
慕容博淡然一笑。
“慕容一族若想复兴大燕帝国，必须抓住时机。我慕容氏人口稀少，势力薄弱，重建国度谈何容易？唯有天下大乱，烽烟四起，才是我们的契机。”
萧峰面色阴沉。
“你制造谣言，煽动争端，就是为了引发宋辽之战，让大燕趁乱崛起？”
慕容博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狡黠。
“正是如此。当年东晋八王之乱，司马氏内斗，才让我们五胡有了立足之地。今日之事，亦是如此。”
萧峰目光冷冽。
“你害我全家，今日若不能手刃你，我萧峰还算什么男子汉？”
“说得不错！真不愧是我儿萧峰！”
一道黑影从林间跃出，是一位身着黑衣的僧人。他面庞宽阔，双耳肥大，满脸虬髯，威猛异常，约莫六十岁上下。
萧峰又惊又喜，疾步上前，声音颤抖。
“你……你是我爹爹！”
黑衣僧人大笑。
“好孩子，好孩子，我正是你爹萧远山。我们父子长得如此相似，无需多言，世人皆知我是你老子。”
萧远山伸手解开衣襟，露出胸口刺绣的狼头图案。
萧峰也随之揭开衣衫，胸膛上同样显露出青黑色的狼头印记。
两人激动地相拥，突然仰天长啸，声浪如狂风怒吼，回荡山谷，震撼人心。
萧远山缓步走到张三丰面前，深深鞠躬。
“张真人乃修道高人，道行深不可测，萧远山听闻张真人讲道，受益匪浅。”
“前些日子似是修炼走火入魔，幸得张真人讲道，依教行事，竟化解了紊乱的气息，修为更胜从前。”
“张真人之修为精深，道法玄妙，令萧远山敬仰不已，自愧不如。”
“慕容博散布假消息，导致我妻儿族人无辜丧命，此仇不报，萧远山心难平。”
“还请张真人看在我儿与你结拜的情分上，不要阻止我们父子复仇。”
他混迹人群中，听张三丰讲道三昼夜，也知晓张三丰与他儿子结为异姓兄弟。
张三丰微微点头，目光深邃。
“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清算旧怨，贫道不会阻拦。”
“但你要记住，即使恩怨两清，犯下的大错也无法挽回。”
他深深望了萧远山一眼，其中含义深远。
萧远山心头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他最怕的就是张三丰出手阻止。
像张三丰这样的高人，往往不容许私仇恩怨。
若未相见还好，一旦相遇，多半会尽力劝解。
如果真是如此，他的血海深仇将永无报之日。
未曾料到，张三丰竟不加阻拦，萧远山怎能不欣喜？
他吩咐萧峰。
“你站在一旁镇守，别让他逃了。”
慕容博也明白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萧远山，我们多次交手，未曾分出胜负，今日再战，你就胜得了我吗？”
萧远山冷笑一声。
“这几日聆听张真人讲道，老夫修为大增，今日定能取你性命。”
慕容博朗声大笑。
“你功力精进，难道以为老夫停滞不前吗？你未免太小看老夫了。”
萧远山凝聚内力，横掌挡胸，一掌直指慕容博。
慕容博身形前移，同样一掌迎上。
两掌交错而过，却没有碰撞。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
“这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萧峰脸色大变，惊恐万分。
他虽渴望报仇雪恨，却绝不忍心父亲因此丧命。
念头一闪，萧峰立刻飞身冲上前，出手将两人分开。
要知道，萧峰原本的武功就已登峰造极。
这段时间在武当刻苦修炼，聆听张三丰讲道，修为日新月异，不断提高。
他的武学天赋极高，世间罕见。
否则，他也不会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武功修为便超越了自己的师父。
这样的武学资质，堪称旷世奇才。
只是在此之前，萧峰未遇明师，所学的武功除了降龙十八掌算得上顶尖武学，其他大多平平。
张三丰轻叹，声音如风拂古松，“由虚至实，聚元气而成形，随缘而生；由实至虚，散元气而归无，随缘而灭。你父虽离世，然其一生修为已注入你身，对他而言，是另一种轮回再生。”
萧峰融合双亲之力，境界大幅提升。然而，想起这力量背后父亲付出的代价，他心中满是苦涩。此刻听张三丰点拨，他心中豁然开朗。
萧远山虽为生父，其行径却让萧峰陷入困境。他以终结生命的方式解开了萧峰的困扰，又将毕生内元传予萧峰，助他成长壮大。
“父亲这般对我，是希望我修为精进，光大萧家，而非沉溺悲痛，一蹶不振。”
“父亲虽逝，我不能让他失望。”
萧峰思绪至此，精神为之一振，向张三丰施礼。
“多谢前辈指教。”
随即，他收殓父亲遗体，妥善安葬。
张三丰的目光转向玄慈，平静中透着深邃。
“你随我来。”
玄慈心中一凛，忙紧随其后。
二人步入方丈室，外间，少林十万僧侣及近十万武林人士，目光聚焦于此。他们深知，二人的交谈将决定少林的命运。
张三丰先前接受少林的善意，并在寺中讲道，既显示武当已凌驾少林，又表示无意摧毁少林根基。然而，究竟如何对待少林，他并未明言。
玄慈亦未提及。如今，张三丰召见玄慈，恐怕就是要商议此事。
“你说，张真人会如何处置少林呢？”
“难说，虽然儒释道三教同源，但佛道之争由来已久。”
“没错，少林多年称雄江湖，还能容忍它继续存在吗？”
“我看张真人或许不会让少林消失，而是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