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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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郭援朝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逐渐阴沉下来，郭靖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戏谑。他强忍住笑意，绷着脸打趣道：“老爸，你怎么不说了？作为厂办主任，你难道对自己厂里的底细一无所知？看来你的管理还有待加强呀。”
郭援朝闷声不响地坐了半晌，似乎在思考如何回应儿子的调侃。
他终于抬起头，拿起手边的茶杯，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茶，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这臭小子，就知道看你爹的笑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厂里的底细呢？说起来都丢人，整个酒厂在市里的评估下，总共才值55万。这还包括了三条生产线呢。而酒厂的负债已经超过了60万，这还不包括拖欠的工人工资，光是工资就欠了近15万。所以市里才铁了心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现在谁都知道接手这个酒厂就是跳进火坑，即便是我当了厂长，也填不上这个天大的窟窿，更别说带领厂子走向辉煌了。哎，算了，破产了也好，至少大家都能解脱了。”
听着父亲的话，郭靖心中却是一片明亮。他庆幸现在的地价还不值钱，要是再过几年，光是酒厂和家属院这片土地，没有数千万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能把这块地屯个20年，价值绝对能上亿。
在郭靖的心中，他有一个宏伟的计划。他打算将酒厂进行股份制混改，让全体员工持股。当然，这其中以郭援朝为主，占股70%。市里占10%，只有分红权，可以派人监督，但不能参与管理。剩下的20%由全体员工持股，同样也只有分红权，除了管理层的特殊配股。具体的股权分配，还需要在成功接手酒厂后才能详细讨论。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郭援朝悄悄地与工人们接触，核实有多少人愿意继续跟随酒厂进行变革，并且愿意为之投入真金白银。这是一项艰巨而又关键的任务，但郭靖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酒厂一定能够走出困境，焕发新的生机。
“爸，酒厂不仅仅是市里的酒厂，更是全体员工的酒厂。如果市里真的决定破产，那么这些员工们的安置和遣散费用都是必须要考虑的。所以，如果你真的有意愿要掌握酒厂的主宰权，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得先组织人员对厂里的员工进行摸底调查，了解有多少人愿意与酒厂共渡难关，以及他们中有多少人愿意出资支持酒厂的改革。记住，要把每个人的名字和出资额都登记清楚，这将是他们未来参与股份分红的凭证。一股就按照100元来计算，他们能出多少钱，就能拥有相应数量的股份。等酒厂盈利了，他们就可以按照股份比例参与分红。”
郭靖详细地阐述了全体持股计划，强调这需要得到80%以上员工的同意，并且他们需要在委托书和权益书上签字。这样一来，郭援朝将被全体员工委托为酒厂的新厂长，享有酒厂70%的股权和一票否决权。当然，这也意味着他将全额承担酒厂的债务。郭靖相信，这样的条件会让那些觊觎厂长位置的人三思而后行，毕竟70万元的债务不是小数目。
另一方面，如果酒厂成功重组，郭靖计划向银行申请贷款来偿还外债。对于欠银行的钱，他们可以分期慢慢偿还。当然，这需要得到政府的支持和点头。而郭靖早在决定让出10%的收益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步。
郭靖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计划，不知不觉间，一早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剩下的就是郭援朝如何具体执行这个计划了。看着郭援朝密密麻麻的笔记本，郭靖笑了笑，知道父亲已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这个计划中。在离开之前，郭靖不忘提醒父亲。
“老爸，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厂里有什么异常情况？”
听到郭靖的问题，郭援朝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近半年来厂里的良品率确实直线下降。我一直以为是工人因为工资低而消极怠工，现在被你提醒，看来这其中可能有其他原因。”
听到父亲的话，郭靖感到欣慰。他知道父亲还是能够明辨是非的，只是之前可能有些情况他并不清楚。压下心中的疑惑，郭靖对父亲说道：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在厂里悄悄进行调查吧。我会在外面进行取证工作，我们两天后在酒厂大会堂碰头。到时候市里也会有相关领导出席，到时候就需要你登台表演了。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先保护好你和我妈的安全，不要冲动行事。一切都有我在背后支持你！”
看着儿子一脸严肃而坚定的表情，郭援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儿子已经长大了，变得成熟稳重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他点了点头对郭靖说道：“放心吧儿子我和你妈都等着你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呢你还没上大学、结婚我们可舍不得你。”
郭靖处理完父亲这边的事情后，感到心情轻松了不少。他兜里还揣着近一百五十元的巨款，这笔钱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郭靖琢磨着中午请任缘和蒋钰出来吃顿饭，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分工事宜。
他一边想着一边朝家属院走去，脚步轻快。在家属院门口的小卖部，他停下脚步，拨通了蒋钰家里的电话。电话铃声响起，不到三声，就被接起，传来蒋钰那温柔而熟悉的声音：“是郭靖吗？看来你学校的手续已经办完了呀。中午吃饭了吗？”
郭靖微笑着回答道：“嗯，是我，任缘还在你家吧？咱们三个找个地方碰个头吧。”
蒋钰稍作思考后提议道：“要不你来我家吧，刚好中午要给小婉做饭，你就在家里吃吧。”
郭靖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考虑着这个提议是否合适。毕竟他才和蒋钰见过三面，就这样去她家吃饭，似乎有些唐突。他想了想，还是委婉地拒绝了：“这合适吗？你们家里就几个女孩子，传出去对你们影响不好。还是算了吧，咱们在外面找个小馆子就行，也花不了多少钱。”
蒋钰听了郭靖的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提议可能有些不妥。她愣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嗯，你说得对。那我们去外面吃吧。供销商城那里有一家大烩菜馆，味道很美，咱们可以约在那里。”
郭靖听了这个建议，心里暗自赞同。他想起自己上次吃到那家烩菜时，还是几年前在区里任职的时候，那次和同事们一起去吃，味道确实很赞。于是他笑着回答道：“好啊，烩菜就着大白馒头，那味道还真是不错。中午就定在那里吧，你先去接蒋小婉放学吧，等会儿在那里见面。”
挂了电话后，郭靖付了一块钱话费。他感慨了一下现在通讯的不便，想着以后一定要给自己置办一个通讯设备，这样才能更方便地与人联系。付了话费后，他心情愉悦地继续朝供销商城走去。
郭靖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地脱下校服，换上了轻便的休闲装。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仿佛卸下了一座沉重的负担。他深知，这是心理作用在起作用。就像学生脱下校服、工人脱下工装、职场白领脱下西装一样，只有在放下身份的束缚，才能真正地做自己，感受到真正的轻松和快乐。
郭靖走出家属院，脚步轻快地朝着供销商城的方向走去。供销商城位于北新街和州城路的交界处，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市场。这里不仅有琳琅满目的瓜果蔬菜、调味品，还有各种五金器材，满足了附近居民的日常需求。市场的边上，一排小馆子更是吸引了不少食客。其中一家名为“鹤鸣大烩菜”的饭店，正是郭靖和蒋钰约定的地点。
“鹤鸣大烩菜”是一家典型的由家属楼改装而成的饭店。一楼的门头上挂着一个醒目的木制牌匾，上面刻着“鹤鸣大烩菜”五个大字，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一家主营烩菜的饭店。走进店内，只见大厅里只有四张桌子，而包间也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此刻，大厅里已经熙熙攘攘地坐满了食客，看来这家饭店的生意相当不错。
郭靖选了一个小包间，点了一份四人份的烩菜。他坐在一边，倒了杯茶水，静静地等待着蒋钰他们的到来。
时间刚刚过了十二点，郭靖就看见蒋钰、任缘和小丫头三人走进了烩菜馆。他立刻站起身，站在门口热情地招手相迎。
今天的蒋钰穿着一件黑色妮子大衣，腿上裹着黑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严肃而又干练。她的气质与众不同，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的独特魅力。
小丫头则身穿校服，背着书包，扎着可爱的小辫子，看起来就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学生。不过，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受到了什么委屈。与周末时见到的那个灵动的小精灵相比，此刻的她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任缘今天的装扮则相对休闲一些，她身穿蓝色棉袄，腿上穿着黑色牛仔裤，脚上还穿着一双回力运动鞋，看起来多了几分调皮和活力。她身后依然背着那个大黑包，郭靖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她的相机。
三人入座后，郭靖热情地为他们倒上了茶水。他们边喝茶边聊天，气氛轻松而愉快。郭靖深知，这次的任务对他们来说既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机遇。为了圆满完成任务，他们必须团结一心、全力以赴。同时，他也期待着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和蒋钰、任缘以及蒋小婉一起度过更多愉快的时光。
随着老板娘将早已炖好的烩菜呈上桌，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蒋小婉立刻双眼放光，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就着热腾腾的馒头大口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冲着郭靖喊道：“你今天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请本小姐吃肉肉，要不然，哼！”
郭靖宠溺地摸了摸蒋小婉的头发，微笑着说道：“你先吃饭，吃完了再给你买糖葫芦，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
听见糖葫芦这三个字，蒋小婉这才暂时放下了对郭靖的“抱怨”，全心全意地对付起面前的烩菜来。
见蒋小婉已经开吃，剩下的三人也不再客气。他们也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这美味的烩菜。郭靖夹起一块土豆，咬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立刻让他陷入了回忆。上次吃到这烩菜还是在10年前区里任职的时候，那时候他和同事们一起出来调研，大家抢着吃盆里的肉，那滋味别提有多爽。
他继续品尝着其他菜品，焖肉依然烂软可口，入口即化；粉条和红萝卜炖得十分烂糊，白菜叶子吸满了菜汁的精华，吃起来格外入味。四人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就将四个馒头消灭得干干净净。郭靖见状又要了四个馒头。
终于，在第二个馒头下肚后，几人都打起了饱嗝。郭靖给三人添上茶水，关上了包间的门，然后正色对任缘说道：
“既然已经吃饱了饭，那我们就来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任务吧。从今天下午开始，咱俩就要换上酒厂的工装，去仓库拍照取证。我们要先将他们将良品变成次品的证据收集齐全。下班以后咱俩就开始跟踪厂长陈贵玉。我负责跟踪他，而你则负责拍照记录。在拍照时一定要注意不要使用闪光灯以防暴露我们的行踪。晚上可能会回来得很晚，所以到时候你给家里说一声别让他们担心。”
与此同时另一边厂长陈贵玉却正在疯狂地捞取最后一笔钱财。他所在的酒厂已经资不抵债面临破产边缘，但他却毫不在意。在他看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利用职权大捞一笔。只要上面打点得到位他就不愁以后没有好去处。即使事情败露了他也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到时候自己早已在新的单位任职谁会去管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