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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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山绽放刺眼光芒，山体逐渐开始崩裂。
麒麟之心漂浮在封至身前，安慰开口，“小至，莫要太过伤心，你爷爷所做一切，皆是心甘情愿。”
“即便我们不在这世上，也惟愿你身心皆桃源。”
想到自己也要离开，就愈发对封至开不了口。
封至泪眼朦胧望向麒麟，低声颤抖问道：“奶奶，你也要离开了吗？”
麒麟艰难点了点头，“只是一抹心神，天地阵法破碎，我要消散了。”
封至和卫佑看向麒麟之心，一抹虹光由麒麟之心中引出，化为一道模糊红衣妇人的身影。
“奶奶……”封至轻声呢喃。
身影逐渐破碎，化为星光点点。
麒麟之心落入封至手中，安静无声，不再像之前那般活跃。
封至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麒麟之心，爷爷身躯不在，奶奶心神消散，这异世唯二的亲人，终究不在。
他封至这一世就要这样了吗？
擦干眼泪，收好情绪，目光狠戾地看着仅剩的祸手。
突然，封至身体再次显现银色光芒，却是将封至虚拖于半空之中，此时的情况，已不是卫佑能够解决的了。
卫佑紧张地朝黑纱女子喊道：“姑娘，可否解决封至身上的异常？”
女子身影在原地消失，转瞬来到封至身前。
因帝仲渊死亡而来的仇恨，让他激发了誓运，可至高界太古时期就无人能成的九运飞星阵出现在这般孱弱的身体上，如何掌控？
帝仲渊啊，这一招，你走的可真险啊。
玉手于虚空中横握，一道泛着晶莹黑色的物体出现在手中，缓缓浮现于两人之间。
刹那，封至只感觉灵魂在被吸纳，猛然抬头。
入眼，竟是回到了前世的办公室，仿佛于工作中打了个瞌睡，突然惊醒。
隔壁的女同事看见封至糊里糊涂的模样，笑着开口：“怎么，我们办公室唯一的一棵草昨晚放牛去了？”
封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呆愣喊道：“蓉姐？”
蓉姐眨了眨眼睛，瞧见封至神情不对，关怀问道：“小封，你没事吧？”
封至仍是脸色苍白，他分辨不出，自在湖的一切是一场梦，还是现在的景象都是虚假?
突然，一道纤细的身影走来，黑色风衣，清雅干练，好似刚外出回来，脸上挂着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可封至眼神突变，瞳孔紧缩，这副能辨别出来的样貌，正是自在湖突然出现的黑纱女子。
自在湖的一切都不是梦，他要弄清楚！
封至连忙站起，双手紧紧握住女子的双臂，着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子不言不语，墨镜遮住了她的视线，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和精致的鼻梁。
蓉姐在一旁扯了扯封至的衣袖，轻声说道：“小封，这是咱们才调任过来的财务总监，你这个举动不大好啊。”
封至紧皱眉头，看向女子，想要拿下他脸上的墨镜，再次确认是否是那位黑纱女子。
谁知女子仿佛预料般，后退一步，清雅而冷淡的声音传来。
“封至，真的有病就去医院挂号看诊，因为工作偷懒而装疯卖傻就去行政部接受处罚。”
此话一出，办公室一片寂静，对于这位新任总监，大家有种说不出的敬畏。
封至举起的手微顿，终是放下，真的只是一场白日做梦吗？
……
距离回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封至依旧是恍恍惚惚。
上下班的途中，不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只是走路，仿佛在那异世的行事思维已刻在了骨子里，不相信任何科技。
离异的父母各自有了家庭，封至已经记不清楚上次电话联系是多久了。
这个世纪，没有人在乎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同事也只是上班碰面，最近因为言行举止得罪了新任总监，就连熟悉的蓉姐也与自己渐渐疏远。
路上偶遇盲人行走，封至不再像以前那样，于旁边照看。
马路旁的共享单车倒在一边，也不再好心的扶正。
工作时同事的相互合作，封至也不再参与，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真的变成了一个异世人。
与这个世纪格格不入！
这日下班，神色恍惚走在街头，一个老人于街口乞讨，白色短袖已变得浑黄破烂。
白发糟乱，双眼浑浊，与爷爷帝仲渊半点不像。
可封至却独独，走不动路了。
在回来的时间里，封至时常在想，还不如回到自在湖，至少有人关心过自己，也是好的。
可真的要这样吗？
爷爷帝仲渊会被折磨至死，奶奶麒麟则心神消散。
不！
他现在不敢这样想了，就当做一场梦吧。
梦里有皑皑雪山，镜蓝湖泊，爷爷时常望山出神，惦着奶奶。
没有自己，就没有后面的一切，老人这样平安到老，就好了。
封至颓然了几个月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足够了。
拿出钱包，看着里面仅剩的一百四十块钱，拿出一百，放进了老人的乞讨袋里。
转身，却看见那位新任总监，仍是戴着墨镜，与自己遥遥相对。
霎时，一切皆像镜面般破碎，两人之间，仅剩微薄的银光。
封至却是怔然一笑，一切，突然有迹可循了起来。
女子缓步走到封至身前，没有开口，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因目之仇恨，错误地提前激发九运飞星之誓运。
微弱之躯怎可与天地气运比肩。
封至，在你无视所有后，依旧秉持着最后一丝善念，最终拿出仅剩的钱财交由他人时，你明白来此的目的吗？
封至怔然，苦涩一笑，身处苦海，一念皆是岸。
莫要被仇恨束缚，困住一生。
世人皆要好好生存！
女子右手并掌，朝封至心口移去，一触间，封至心神微动，呼吸困难起来。
而身前的女子无动于衷，誓运一旦启动，必将达成。
可万法皆有利弊，倘若迟迟未达，反噬的便是起誓之人。
“封至，请跟我重复接下来的话语。”
封至不明所以，呼吸紧窒，不作他想地跟随。
我以无降临，功德造化为心，九运飞星为阵，开太古之先河，怆亿万其岁月。
“我以无降临，功德造化为心，九运飞星为阵，开太古之先河，怆亿万其岁月。”
只愿山海六界，止戈且平。
“只愿山海六界，止戈且平！”
刹那间，银光骤隐，入眼，仍是自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