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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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宵会不记得污染权限？
开玩笑，忘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要不然一直受苦受难是因为什么东西啊！
当然了，尽管顾宵心里是这样想的，但面对污秽聚合体，为了在明确立场前不被看出来，他还得保持平常心态。
只见他点了点头，面色如常，平静如水道:“是的，我记得……”
顾宵刚回答完，本以为会快速步入主题，谁料，污秽聚合体的统领，突然义愤填膺，忿忿不平道:“该死的污染权限！”
愤怒情绪是真切且厚重的，这一瞬间所引起的空间震荡，直接让顾宵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说实话，顾宵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
……
很快，污秽聚合体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态。
毕竟是自己一时之间没能控制住情绪，污秽聚合体此刻，连忙歉意地放低了姿态。
顾宵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刚刚平缓。
对此，污秽聚合体松了口气，紧接着，它开始了继续讲述:
“‘污染权限’……正如我等所知，是那个难以描述的物体，我等之所以知道这是‘污染权限’，或者说，我等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其就是在释放着这样的信息……
虽然不太好描述，但我等知道，就是那个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改变了我等！
‘污染权限’是人畜无害的，这一点我们承认，但其释放和转化的污染，却无法控制，甚至其致命性，我等在那时候尚未察觉。
先祖们只知道虫子越来越少了，我等当时也不过刚刚长大成人，尚且不知这一现象意味着什么。
但先祖们对此，却很担忧，常常念叨些怪异的话语。
我等不知道先祖究竟怎么了，但也明白，族内的气氛，在慢慢改变……
对我等来说，洞穴内部生活艰苦，其实已经习惯，但先祖却莫名其妙地，开始怀念大地上的日子。
虽然地下……这里永远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生活起来又泥泞又潮湿，但比起地面上游荡的怪物，这里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即使浑浊的地下水没办法果腹，又常年没有阳光和正常的食物，但与地面上那种随时可以要人命的世界相比，这里真的，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先祖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
此时此刻，一股难以言喻的责怪和懊恼，充斥于整个地下洞穴。
顾宵有些惆怅，他其实大概明白了真相，但于情于理，他都没办法告知这污秽聚合体，关于地面的意义。
毕竟，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他，不应该作为指责和施舍的存在。
污秽聚合体不清楚顾宵的内心所想，但说着说着，它们的情绪，还是平静了下来。
看样子，理智确实已经回归于它们。
对此，灾厄书暗暗探查着具体的情况。
关于另一层意义上的真相，就由灾厄书，来帮顾宵查清。
……
思来想去，顾宵还是开口了，只不过，已经知晓部分真相的他，此刻的安慰话语，倒是显得有些浅尝辄止:
“时代的尘埃在历史长河中，往往显得轻描淡写，可一旦落到了具体的人身上，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我没办法评判你们的先祖，但其实，人类在压迫下，对自由会产生渴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
污秽聚合体在平静中沉默，很快，它再度开口了:
“阁下，谢谢您，我等大概想通了……
后来呢，随着时间的流逝，先祖们在怪异的情绪中，被那‘污染权限’所散发而出的，那种未知的气息，给悄然污染了。
……
‘污染权限’这个东西，我等以及先祖，一直放置在原地没有动，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其微弱的气息，给污染了……
这种污染源自那个东西不为人知的内部，那是一种难以理解，同时也是难以描述的气息。
它起初悄无声息，根本无人察觉到这之间的关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开始慢慢地影响着洞穴中的大家。
起初，我等只是感到身体上的不适，但在先祖看来，长期生活在地下，难免会染上一些奇怪的病，所以就没有多做理会……
这本来也是没什么的，但问题真正开始严重，其实就在先祖们身上。
与我等不同，先祖们的异常，表现在行为上。
症状的最初期，当时，先祖们都不约而同地，在原本应该劳作的时刻，朝着‘污染权限’的方向发呆。
那个时候，我等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所以刚开始，便没有特别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过了没多久，先祖们就愈发怪异了。
他们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直到突然有一天，他们集体爬出了地下洞穴。
我等还记得，那是一个熟睡的时间段，等到我等都清醒过来，先祖们，连带着我等的父辈，都消失了。
就这样，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等出于担忧和好奇，找寻了一切可以找寻的地方。
但很不幸，直到我等冒着风险，在道口处，发现了大量已经风化的残尸……
我等只是胡乱看了两眼，就已经确定了这个不幸的惨状，回来后，大家都很慌很慌……
我等尽可能的商量着对策，但却毫无办法。
可我等生命终究还是存在着的，迫于生存，我等尽了一切力量。
日子一直持续了很久。
身体的不适也是如此。
甚至我等以为，一切都，只将这样持续下去很久很久……
可直到有一天，一股紫色的气息，或者说光芒，自‘污染权限’那里，释放开来。
自此，我等的身体愈发不适，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那段时间里，我等甚至没一丝力气，没一丝办法去喝水……
就在我等以为自己即将步入死亡之时，不适的身体，却渐渐有了一丝力气。
这有些不正常，事实证明，也确实是不正常的。
自那段时间之后，我等的皮肤上，就开始出现了奇怪的紫色斑点，但却神奇地不痛不痒。
甚至我等之中，斑点越大的人，‘恢复’的速度越快。
虽然我们后来才知道，这个斑点，只是噩梦开始的第一环……
是的，这并非好事。
很快，这些斑点就开始全身扩散，紫色甚至开始加重，黑色斑点开始缓慢取代了一切，中途的过程中，我等万一不担心受怕着突如其来的死亡。
就如同害怕我等的先祖突然集体死去一样……
到了后来，我等我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如阁下所见，我等……最终变得像洞穴中的泥泞一样，黏稠无比，难以清洗。
这时，大家也逐渐意识到了，解决问题的重中之重，应该是消灭‘污染权限’。
但很可惜，在此期间，我等却如同被洗脑了一样，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最终，都还是不约而同地，将这事，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忽略了。
就这样，随着污染的加剧，大家的生理特征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我等……最终的皮肤开始变得越来越滑腻，如同真正的泥泞一样……
我等的身体，也在这之后，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形态，慢慢变得扭曲，变得畸形。
但这还不算完。
我们这时突然发现，原本‘安安静静’的‘污染权限’，在此时此刻，却变得越来越小，如同漏了气的内脏……
就在我等惊疑不定，甚至开始互相责怪时……
我等……
陷入了疯狂。
原来污染不仅侵蚀了我等的身体，其实也同时侵蚀了我等的心灵。
原本和谐共处的地下‘桃花源’，我等这群已经失去了先祖的后人，也在各种情绪中，开始出现了裂痕，大家……变得易怒和猜疑，甚至开始相互攻击彼此。
这一场内斗，爆发地毫无征兆，同时也结束地，毫无征兆。
只不过，当我等再度睁开眼，清醒过来时……
我等的身体构造，已经被彼此打成了泥泞，甚至光凭那时候的我等，谁都没办法，重新组成人形……
同时，也就在那时，我等发现，最后的一点点‘污染权限’也消失无踪了。
本来以为，一切都将如此，但很快，我等再次陷入了疯狂与臆想。
虽然一直保持着彼此的记忆，但最终，也还是没办法控制说来就来的疯狂。”
讲到这里，污秽聚合体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又或许，是在重新理清，接下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糟糕一切。
此时此刻，灾厄书悄悄给顾宵提示道:【情况确实如此，我的探查经过一系列的鉴定，再加上它们的讲述，反复大量的推演过后，我可以肯定，一切都是实话……】
对此，顾宵点了点头，又重新看向污秽聚合体，此刻，他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份理解。
但故事还没讲完，关于污秽聚合体这一路的经历，还剩下一些，可悲的陈述。
顾宵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同时，灾厄书也停止了推测，不由自主地，对顾宵说道:
【顾宵，权限的能力多种多样，甚至同一种权限，也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效果，这一点，因果书就有说过，再加上我们的灾厄权限做对比，现在足以肯定，污染权限能够成为臭名昭着的九书，并非偶然。】
“为什么？”顾宵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当然选择在内心中提问。
【因为污染权限，拥有进化的可能。】
“进化……”顾宵内心反复念叨着，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顾宵和灾厄书，在内心还没多做讨论，污秽聚合体接下来的话语，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