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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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破奴将铜钱往地上一扔，不偏不倚正好笔直戳在泥地里。
“仙人，这铜钱立住了，是左右都砍了么？”
“这就是天意么？不左不右，天意不要左不要右，那就委屈一下何东家吧。”
何不焕左右几人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后赵破奴让两人上前按住何不焕，拉到陆尘跟前，按跪在地上。
“这里面有你的人么？有的话我就让人拉到一边去。”
何不焕摇了摇头，这几个人都是何家派来盯着他的，他自己的人早就被遣散了，唯一一个朱大还是何不焕用产业做为交换时争取到的。
“刀斧手过来。”
“给何东家套个袋子，何东家这种贵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能让他头掉下去沾了泥。”陆尘说的十分诚恳。
但是在不远处的四人听起来感觉这个大当家活脱脱一个疯癫啊，说着最温柔的话干着最恐怖的事情。
“大当家你看这个何东家脖子这么细，不知道等下血够不够啊，不够等下再砍一个吧。”
“先砍了看看再说，我来按着，你们砍准点。”陆尘拿着桶，赵破奴一手拿着假头一手假装抓着何不焕的头发。
只见刀斧手一刀挥下，陆尘将桶推倒，瞬间河面血红一片，赵破奴站了起来，手里拎着套在袋子里的头，血还在往外渗。
那四人已经吓的三魂飞了两魂半，还剩半魂在头上转，刚才他们还在想会不会就是吓一吓何不焕，毕竟对方故意往地上扔铜钱明显就是故意要找何不焕的麻烦，但是眼下怎么真的砍了。
“仙人，别看这何东家脖子细，这血还真不少呢，那几个人还砍么？”赵破奴看向那几个早已站不稳的人。
这一看如同恶鬼索命一般，那几人连忙跪地疯狂磕头，连连求饶，尤其那个脖子最粗的此刻磕的更是几人中最带劲的一个，本就是泥泞地，差点没把头磕进泥巴地里。
“差不多了吧，再砍感觉血腥味太重，别说鱼受不住的，我都感觉都觉得有点太重了，何东家这血还在流呢，你们两个把他倒过来，这样血流的快点。”
于是两人把何不焕倒拎过来，远处的人看不清，只能看到被倒拎过来的何不焕的两条腿，这个场景将刚才仅剩的半条魂也吓没了，一人当场到底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趁此，赵破奴将假头扔进河里，接着就漂远。
“哎，你怎么给何东家头扔了？”陆尘大喊道，吸引了几人目光看过去。
“仙人，人都死了，留着头干什么？”
“你好歹给何东家留个全尸啊，这你给人家送回去了，没了头人家家里怎么说？我向来重名声，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在山里混？”
“仙人，人我们都砍了，留个全尸有什么用？”赵破奴佯装困惑。
“何东家的死是天意选的，我们不过是遵从天意，但是天意没让你不留全尸，你给我下去把头捞回来。”
“仙人，这水下去过不了一会功夫我就冻死了，但凡我要是能捞的回来我下去也就算了，我这要是冻死了不是仙人也失去了一个得力干将，仙人不如我们就说何东家是山中意外死了，我们找到何东家的时候，何东家已是死了，但是我们仙人顾念感情将何东家葬在这山中。”
“回头人家家人寻来怎么办？”
“来一个砍一个，这山里死些人谁能知道是谁干的，宰了拿去喂狼什么都找不到，过些日子这尸身烂了再拦路砍个行人配个假头，谁都认不出来。”
“这倒也行，来人拿个袋子把何东家装起来，好生安葬，就葬在我屋后，这样就不怕狼挖走了。”
“仙人，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剩下的三人已经磕不动了，抽搐的那个人也缓过来了，这些山匪不仅恶还疯，都是一群纯疯子，这说的话还是正常人说的出来的么？听说这些山匪会吃人心肝，现在看来也不觉得奇怪了。
“我们亲眼看见地滑东家的马失足将东家摔死在路上，是大当家仁义厚葬了东家，是大当家仁义厚葬了东家。”之前抽搐的那个人反应倒是挺快第一个喘着气喊了出来，其他人也都赶紧跟着喊。
“你们不会乱说的吧，我们这些山里人没得没有，就是重义气，重感情，看到何东家遭此不幸，真是心中五味杂陈啊，你说这畜生给他吃给他喝好生养他，怎么就能把主人给摔死了呢。你这眼睛看的准，待会你先跑十声其他人再跑，传信的人回去太多别人也不信，不能一个没摔死唯独把东家摔死了。”
那人听懂了陆尘话里的意思，尽管两条腿如同灌铅但是还是咬紧牙关努力往前奔跑。
“一...二...三...，.......。”
另外三人急的直跺脚，恨不得帮陆尘数，眼瞅着前面的那个人都跑出五十米了，更是急的一头汗。
“九...十。”陆尘话落。
三人如同弩箭一般飞快的冲了出去，随后一支支弩箭开始在几人身后射了起来，只是这些箭不是飞过去了就落在几人两侧，但是这几人此刻只惊恐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射了，哪敢往后看，一路疯狂的奔跑，直到过了桥都没敢停下来，直到实在是跑不动了，还四肢并用往前爬了许久回头看没有人追上来，才滚到路边躲在草丛里喘着粗气。
没了马匹，几人只能靠着步行往山外走，现在还得抓紧走，天黑之前走不出去，不死在山匪手上，也可能死在野兽嘴中。
同一时刻天神山上。
“委屈何东家了，为了救你脱困不至于拖累你娘亲，只能出此下策了。”
“多谢大当家，请大当家受我一拜。”
“不可，不可，我这山里可都知道不兴跪拜，快坐，快坐，眼下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陆尘将何不焕扶坐的座位上。
何不焕也知道，眼下还得抓紧时间，一来如果母亲以为自己死了定然是活不下去，所以急着。
“请大当家借我一匹马，我想回城跟我娘知晓一声。”
“何东家这是刚出龙潭又要入虎穴了么？”山长也赶紧劝道。
“何东家放心吧，你们前脚刚到南云城，我们后脚就已经安排人在那里接应了，只要有机会你娘亲就会收到信息，若是我们的人都没办法将消息传进去，你去了也白去。”
见其他人这么说，何不焕也稍放了心，再次谢过陆尘，毕竟双方只是生意关系，没有义乌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他救出来，毕竟他也失去了南云城里的资源，往后也很难在南云城里把这个生意做下去。
“大当家，您的大恩，无以为报，这次来只跟何家那里拿了一千两现银，只能以此聊表心意，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必定万死不辞。”
“我们这山里最近倒不缺，帮你的过程中已经坑了何家四千两银子了，花不完根本花不完，你这个银子自己留着，往后有什么打算还能东山再起。”
“大当家说笑，哪还有东山再起，我那个名义上的二哥在朝中也算有些人脉，我若是再回齐国地界，别说经商，就是活下来都是难事，若是知道我还活着，何家也不会就此放过我。”
“其他几国可有能经营的？”
陆尘其实觉得若是做生意，他更想跟那边的赵国来往，毕竟赵国经济和物产都比齐国要强上不少，虽然火器所用之物不好得到，但是万事只要是人做的就有办法，最重要的是如果真如自己所想，自己跟赵人更像一个民族。
“赵国对边境贸易管控非常的严格，规模和货物等等限制都颇多，而且赵国虽说是礼仪之邦，但是赵国官员素来喜欢吃拿卡要，所以经商难度反而是四国之中最难的。”
“这件事难道一点没有回转之地？”
“有倒是有，不过确实需要费一些手段。”
“有就行，这事我们事后再讨论，眼下我们先将你的事情处理好，山长你先带何东家去休息，等周旺那边的消息回来，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几人应声便出了去，山长带着何不焕在山上四处观看，何不焕是越看心越惊，这哪里是山匪们的山头，就是人间也比不上这里的。自动运作的织布机，自动研磨搅拌的建筑，郎朗的读书声，人人脸上都是洋溢幸福的笑容，一座座崭新的砖瓦房，一恍惚只觉这怕不是仙境吧，难怪所有人都唤大当家叫仙人，也只能是仙人，再回想那些给自己换来昙花一现富贵的东西，人间又何曾有过？
这一想才猛然发现不远处几棵大树大的有些出奇，自己从未见过。
“何东家之前买的那些果子就是其这些树上所结的。”山长看何不焕看的出奇便介绍道。
“这树从何而来？”何不焕甚是好奇。
“仙人从仙界带下来种下的，这山上的人能吃喝不愁可都靠他们。”
“这世间若真是有仙人怎么会恶人多是大富大贵，好人多是下场凄惨呢？”
“我们何家村一百多号人，看到仙人从天上下来的，这还能有假，你没见过我们说再多你也以为我们只是骗你，你看这里的一切除了仙人谁能弄得出来？”
何不焕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如果说这些房子确实有钱就能做，但是这里很多东西确实没见过，但如此就说是仙人下凡也着实有些过了，不过这世道有一人能护他们周全称作仙人也很合适不过了。
“他们在排着队领什么？”
“领花生，爆米花还有糖。”
除了糖何不焕一个也没听过，出于好奇便跟着山长一起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眼珠子瞪出来。
“这这这不是酒香果么？这黄里带白的又是什么东西？这里糖不要钱么？怎么每个孩子都拿这么多？”
“对对对，这里每个人每个月都能领取这么多的东西，凭票领取，随时来领。”
“叔叔给你吃个。”一个小孩给何不焕递过去一小把爆米花。
何不焕谢过拿了一个放进嘴里，淡淡的香气外有淡淡的甜味，虽然不似酒香果那般脆口，香气浓郁但是确实也是口味独特。
“这便是爆米花么？”
“何东家又能找到销路么？”
何不焕苦笑，且不说这个口味大概也就孩子吃个新鲜，味道并不会太受捧，就算这个味道出众他现在也没办法卖出这些东西。
“等等，我刚看这些人大多数都在领取酒香果，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在山上很多？”
“有点多，至少每个人每月这么领肯定吃不完，多的还要拿去榨油。”
“那长寿果和安康果呢？”
“那个啊，正好要吃午饭了，先去吃午饭吧。”
等到盛了饭菜，何不焕脸都快揪到一起了，当初他就差磕头求的，人家数着卖给他，结果这里的人都是拿来当饭吃的。
“是今天来人所以这么吃的么？”何不焕还想挣扎一下。
“每天，每个人都是这么吃，有时候还磨粉做成面条吃，你看那个在转的房子就是把这个磨成粉的。”
这下何不焕的表情更复杂了，之前他以为人家天神山的人不识货，让自己疯狂赚差价，哪知螳螂在前打工，黄雀在后数钱呢。
本以为这些山里人不懂自己赚的信息差，结果人家清楚的不得了，还跟自己玩起了货以稀为贵，看着周围的人一堆吃的比自己拿到的一年的供货量还大，何不焕只感觉自己真是命苦。
“我有一事不明白，这量这么大，多卖些给我我也不会把价格压下去，为何大当家不肯呢？”
“这个仙人说是怕赚太多招人眼红，到时候还要费力对付有心之人太麻烦，这山里钱也花不光，换那些钱不过是给大家发点银子做首饰或者送人，现在也多的花不完，我都拿银子做牙签了，根本不知道哪来干什么用。”说完山长真的拿出一根银牙签剔了剔牙。
这些场景再次跟何不焕看的目瞪口呆，现在这山匪都是这么过日子的么？这百里山哪个山头自己没去过，真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只能是仙人了，除此自己也解释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