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塞丽娜的日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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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时间概念计算,火星自转一周大致需要不到24小时40分,并且在不同时期有微小的差异,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天比地球的一天要长39分钟左右,而它的公转周期则在668~669个火星日之间,这里的一年大约是地球一年的1.8倍多。
从火星基地出发的时候,为了避免沟通障碍,我们选择使用地球的华夏时间,也就是华夏9月2号的凌晨2点,不过个人智能系统和超合金战甲都安装了时间应用,随时可以切换时间的种类。
凌晨3点25分,小型战机在一个巨大的陨石坑降落,我们安全抵达了奥林帕斯山的山顶。
奥林帕斯山是火星最高且最大的盾状火山,位于北纬18度、东经226度,其面积大约有30万平方公里。
从小型战机里出来之后,我们打开了特意加装在合金战甲的对讲机,它将成为探索小队的主要通话渠道,而别的通讯系统已经全部关闭,因为原始的无线电直通技术在此时此刻反而不容易被截取信号。
正如周智曾经对我说的话: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知识与知识的联系,以及运用方式很重要。
“尤西亚,你在干什么?”对讲机里传来古乐队长的声音,他是作战6队的队长,人长得非常帅。
“抱歉,我忘了打开超合金战甲的引力加强系统。”根据声音的语气,漂浮状态的尤西亚明显有些惊慌。
火星的重力不到地球重力的五分之二,如果没有打开合金战甲的引力加强系统,确实很容易进入漂浮状态。
“尤西亚,我记得走下战机之前,你亲口回答过你老公:装备已经检查完毕。”查理调侃说。
“我忙着打开氧气系统和过滤系统,不知道为什么就忘了引力系统。”尤西亚似乎有些尴尬。
“罗尔夫,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呢?”查理回身看向了穿着灰色战甲的罗尔夫。
“嗯?”罗尔夫摸了摸头盔的透明面罩,一道蓝色光影随之投射到他前方。“我不觉得现在是表达幽默的时候,或许应该更关注外面的气温?”
“-90c?”查理夸张地拍了拍胸膛。“幸好我的战甲拥有保暖系统。”
“火星上的温差很大,一天之内出现五六十度的变化很正常,何况现在是冬天,-90c不算是特别低。”古乐一边说一边登上不远处的磁能补给车。“这里距离北方的阿克戎槽沟还有四百多公里,我们必须尽量节省时间,极度严寒的天气和强大的风力会加剧战甲的能量消耗。”
“如果能飞到阿克戎槽沟再降落就好了。”尤西亚的语气满怀憧憬。
“飞倒是能够飞到,但怎么返回基地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张辉舰长笑说。
“哪有什么很大的问题,死人根本不需要考虑回基地的事。”古乐笑着接口。
总计九人的探索队沿着奥林帕斯山的火山口朝山脚行进,起初尚且有说有笑,等到后来便渐渐变得沉默,因为火星不像地球那般丰富多彩,它没有肉眼可见的植物,也没有生机勃勃的动物,全是些撞击坑、沙丘和砾石,或许旅游会很有趣,但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就会带来心理压力,尤其是在夜晚。
这里的夜晚真是太黑了,火星与太阳的距离远远超过地球与太阳的距离,所以能见度很低,火卫一和火卫二两颗卫星也无法与月亮相提并论,不过星空倒是挺好看。
白天的光照情况要好一些,但比起地球就显得昏暗,不存在艳阳高照的情况,而且火星的大气层比较特殊,稀薄不说,尘埃也多,出于米尔散射的原因,太阳在这里会呈现为蓝色或蓝白色,不错,这里的朝霞和夕阳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华夏时间9月4号14点21分,我们顺利下到奥林帕斯山的山脚,来到火山外围的崎岖地带,也就是奥林帕斯山光环,这里拥有很多平行的深沟与凸脊,或许不是完全标准的平行,但远观的时候属于大致平行,彷如玉皇大帝或上帝在砂石地面劈出了一条又一条沟壑。
我们沿着一条凸脊向北方的阿克戎槽沟进发,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嗯……形容不对,应该是太阳快要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才停下来,打算在原地好好修整一晚。
磁能补给车的外观很像地球上的大型房车,唯有的差别是它要长得多,面积也更大,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是人的生活区,后半部分是存放物资和能源的地方。
智能煎锅挥舞着两只机械臂给我们做饭的时候,我正趴在自己狭窄的床上凝望窗外的夕阳。
因为火星的地面覆盖着大量氧化铁,所以它呈现为橘红色,荧蓝色的夕阳照耀在橘红色的大地真是有种怪异的美感,而且火星的光照亮度不如地球,再加环境带来的复杂影响,它彷如具备天然的暗度加层,给人带来的感觉像是观看某种暗度较高的奇异幻境。
突然之间,我觉得有句话说得很正确:文字是思维的载体。
或许是因为我不擅长文字,或许是因为火星的现象解释不是我擅长的,总之我的思维和语言无法完全呈现出看到或想到的东西。
“塞丽娜,你在想什么?”悦悦姐坐到了我的床边,我很想拥有像她那样温柔而又知性的美,甚至在很多年前学过一段时间,然而事实是根本就学不会。
“胡思乱想,形同发呆。”
“明天就要潜入虫族巢穴,你不害怕吗?”悦悦姐温柔地问。
“当然害怕,不过我想知道答案,也很想了解这支虫族。”
“你真是一位非常伟大的科学家。”悦悦姐赞美说。
“但我总觉得自己恋爱脑。”
“你为什么不考虑找一个男朋友。”悦悦姐问。
“找不到。”
“你觉得古乐怎么样?”
“很帅!我很喜欢他,但不是那种喜欢,做朋友就挺好!”
我的话音刚落,赵不凡的声音突然从金属门外传来。
“两位美女快出来吃饭。”
“来了!”
或许是因为明早就要进入虫族巢穴,大家的心情比较压抑,所以吃饭期间没有人说话,只有乒乒乓乓的碗碟撞击声。
晚饭之后,我、尤西亚、悦悦姐又回到了里屋,男人们则留在外屋,大家都没有再说话,试图早些入睡,可我始终睡不着,而且我能感觉到悦悦姐和尤西亚同样没有睡着。
不知道究竟躺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大概就是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砰”的一声,磁能补给车突然飞了起来,紧随而来的是赵不凡急切的呼喊。
“快!快离开补给车!”
事实上即便他不说,大家也知道怎么做,我毫不犹豫就关闭了头盔的面罩,然后一边穿戴武器,一边按开顶部窗口逃离。
“砰!”
第二声巨响传来,一道饱含热能的光柱射向了补给车的底部,再度将它打得飞出数米之遥,而且超合金制造的车体竟然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我的老天!好强大的热能攻击!”刚刚逃出来的尤西亚惊得目瞪口呆。
“撤!快撤!”赵不凡的怒吼声在内置对讲机里响起。“扫描仪显示周围有大量生物在接近,战力数值不明,我们分两头撤。”
“砰!”
又是一声巨响,刺眼的热能犹如激光炮一般射到,幸好我当时躲得及时。
这道热能使得我、悦悦姐和尤西亚距离赵不凡他们更远,我不由一边跑一边大声喊说:“我们三个往东边逃,你们往西边逃,沿途记得留记号。”
“好!”
众人一边回应一边释放出战斗能量快速逃跑,试图抢在虫族完成合围之前逃出包围圈,但没有迈出几步,空中突然传来异响,而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热能量轰炸。
战斗能量与超合金战甲的结合令我们的速度非常快,甚至已经超越磁能补给车的极限速度,而面罩射出的投影也不断发出警报,提醒我们距离虫族越来越近,等到彼此相聚只有两百多米的时候,我、悦悦姐和尤西亚近乎同时扣动了镭射枪的扳机。
高强度激光给虫族带去巨大伤害,几乎是碰到哪里就少哪里,但它们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而且彷如没有痛觉,只要没有被打死就继续向我们突进。
借助超合金战甲的探照灯,我看到了虫族的模样,一种犹如……不,应该是很多种犹如微生物的存在,细菌?真菌?病毒?
尽管生命科学不是我擅长的方向,但我多少知道一些,这些虫类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像微生物。
它们的形状很不规则,有的像杆状细菌,有的像球状细菌,有的像长满肉芽的球状病毒,有链球状的,有棒槌状的,也有密集交错起来的,总之应有尽有,简直就像是微生物的百科大全,重点在于它们的体积大多比人类还要大,而且没有工具型武器,攻击手段在于用身体器官喷射出不同形态的热能,有些属于团状攻击,有些属于点状攻击,也有线状和面状的扫射。
“我觉得生命科学部的同事会很喜欢这些东西。”尤西亚的声音突然在内置对讲机里响起。
我始终保持着超高速移动,一边扣动镭射枪的扳机,一边笑着回应:“你说得对,他们再也不用考虑显微装置的问题,这些细菌和病毒很直观,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悦悦姐噗得笑出声:“你们竟然有心情说笑?”
“不说不行,心里害怕。”尤西亚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起向雨妍和周智的笑容,不禁脱口而出:“那几位怪物说的,干就完了。”
“对!干就完了!”尤西亚发出低沉的嘶吼,手里的镭射枪也发射得越发迅猛。
伴随着时间推移,镭射枪的能量慢慢见底,我顺手将它扔掉,转而打开近战武器装置,一把光剑和能量盾随之出现在我的双手。
这是我首次与外星生物进行正面战斗,当我释放出战斗能量在虫堆里闪转腾挪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尽管这些形似微生物的虫族同样拥有近战能力,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是在我没有激发战斗形态的情况之下。
“悦悦姐,尤西亚,快把战甲切换为近战形态,战斗能量非常有效。”我惊喜地说。
悦悦姐和尤西亚很信任我,毫不犹豫就展开近战,片刻之后,尤西亚惊愕地说:“难怪雨妍姐她们要求人人都必须锻炼体魄和提高战斗能量。”
我正要回应,通讯系统里突然传来周智懒洋洋的声音:“嘶……呼,意识到就好,其实咱们人类没有天分,人家别的生物都有天赋能力,唯独我们没有,但我们拥有无穷的创造力和精神世界,宇宙赐予的礼物在我们心里,嘶……呼。”
“姐夫?”我有非常短暂的惊愕,但它没有影响我的战斗。“你在抽什么?”
“周先生?”悦悦姐。
“师……师叔?”尤西亚的怪异语调令我有些想笑,如果不是正在激战,我很可能笑出来。
“你们好,噢,我在抽廉价雪茄,临进送我的,顺道看着你们的红点在屏幕移动,嗯……你们应该朝西北方向走,赵不凡他们已经突围,而且试图来找你们,走西北方就能与他们汇合,还有,你们很强大,所以要大胆点,生猛点,特别是塞丽娜,没有碰到大家伙前,你是无敌的,也不想想我们现在的技术有多么先进,你们连超合金战甲的一半能力都没有发挥出来,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发挥出来!回见!”
“师叔?师叔?”尤西亚喊了两声,但通讯系统没有再传来任何回应,这令她显得有些生气。“我们拼死拼活,他倒挺会享受。”
“尤西亚,不要抱怨,我想我已经知道他在哪里。”我忍不住笑了:“你应该想一想他在两千多年前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