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个皇宫,两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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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循音满脸疑惑,看着苏斐然和玉销震惊地瞪大眼睛,沉默不语。
苏斐然把达利园出现了童书一事和对长命锁的推测告诉了循音,然后循音表情也变成了O。O。
她用纤纤玉手捂住薄唇,双眸圆睁,难以置信地小声惊呼:“不会吧?近些日子,最后一批秋季捕捞的飞蟹入宫,小厨房一直在变着花样地做蟹。我看昨天玉流也端过清蒸飞蟹进殿,难道娴妃娘娘并没有吃?”
怀孕之人不能吃生冷寒凉事物,螃蟹性寒,孕妇食之易滑胎。
嫔妃怀孕是天大的大事,关乎龙嗣继承。每位怀孕的嫔妃都会被皇帝指定太医从旁照拂,就算林岫青不知道孕期的禁忌,太医也不可能不知道。
玉销闷头苦想:“难道她昨日才发现自己怀孕?”
“依我看,咱们也别瞎猜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苏斐然决定流言止于智者,大义凛然地制止两位侍女胡乱议论,
“娴妃娘娘既然没告诉我们,就说明她想暂且瞒下此事。咱们只需做好自己,等她想公开的时候,再去道贺也不迟。”
玉销和循音对苏斐然肃然起敬:“不愧是主子,处事就是沉稳淡定,到底是我们太急躁轻浮了!不过主子,为什么您突然穿起了外衫?难道您要出门吗?”
苏斐然轻咳一声,眼神瞟到地上,“总在屋内呆着,有些闷得慌,我去永宁殿转转。”
“永宁殿?”玉销和循音疑惑地对视。
“绝对不是为了问娴妃娘娘怀孕的事,”苏斐然匆忙分辨道,开口却欲盖弥彰,“只是为了换些名家诗集回来鉴赏!”
“那不如我带主子去达利园——”
“拜拜!”苏斐然挥了挥手,像逃跑一样披上外衫就溜到殿外,动作快到要留下好几道残影,“你们不用跟着了!闲得无聊就在家里打扫打扫、睡睡觉,别来找我!”
循音急道:“这不合规矩!”
玉销拦下想跟着冲出去的循音,摇了摇头,然后朝着苏斐然离去的方位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该死的好奇心不会放过任何人!
......
永宁殿。
“对江北太守花贝的调查俱已结束。”大理司直宋春远事无巨细地向秦奉安汇报道,“遵圣上之命,此番调查全程为秘密进行,尤其是未让林少卿知晓。”
秦奉安点点头:“一个月的时间,可还足够?”
“足够了。“宋春远回道,声音平静而坚定,“微臣调遣了不少大理寺属下的人前往走访花贝的亲朋好友,并在他身边秘密植入了几位可靠的亲信。原本以为一个月的时间恐怕不足以获取花贝的信任,然而这花贝却自视甚高,轻浮狂妄,并未对我们有所警惕。“
他顿了顿,神色间隐隐透出一丝冷意,继续说道:“微臣的人行事干练,仅仅半月便已搜集到花贝勾结外域的诸多罪证。余下的半月,微臣命他们进一步详加验证,将这些证据整理妥当,送抵京城。不出两日,那些证据便能抵达京城,届时微臣便能将这些铁证如山的证据呈交圣上,请圣上定夺。“
“干得不错。”秦奉安不吝称赞,“那,关于天牢严司马被害一案,可有进展?”
本来宋春远听到皇帝的赞许,刚面露喜色,一听他又提起这茬,脸色立刻垮了下去。
“回陛下,严司马之案......”宋春远支支吾吾道,“实在扑朔迷离。先前负责此桩案件的是大理寺的张评事和都察院的监察御史林宽,他们二人联手调查了半个多月,未有任何进展,便将此桩案子托付给了旁人。之后半月,不少评事和御史接手过这桩案件,但都一无所获。”
“既然没有确凿证据,就无法指正是花贝杀了严罗生。纵使花贝会因勾结外域收到惩处,但却无法还严罗生身后清名。”秦奉安揉了揉微痛的额角,“寡人从未想过这桩案件这么难破。它到底有什么离奇之处,才能比太守勾结外域之案调查起来还要繁复?”
“严司马一案奇就奇在,严司马在天牢待审所住的‘定心居’内,并未发现任何能置人于死地的毒物。但经过仵作剖尸发现,严司马肠胃发黑,定是食用了有毒食物才导致死亡。”宋春远道,“陛下定也看过张评事的审记。他严审当日负责天牢囚犯饭食的御厨,却发现御厨不仅对此一无所知,而且也与死者和林、花二家并无关系,他没有道理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
“排除过金钱交易的可能吗?”秦奉安不死心地问。
“当日的御厨在膳食署风评良好,还有‘拾金不昧’的美名。张评事搜寻过他的住处,没有发现来路不明的财产。他的同僚也否认他最近有超出月俸的大花销,看样子不像是得到了不义之财。至于花贝那边,他和他的亲信都矢口否认认识宫中御厨和杂役。”
宋春远对案件的细节记得十分清楚,看样子是亲自调查过。
他看着冥思苦想的皇帝,犹豫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推断:“而且,据天牢情况来看,御厨反而是最不可能对严司马下毒之人。”
秦奉安一挑眉,问道:“为何?”
“天牢饭食,一日三餐均为狱卒统一发放。除非囚犯特意要求,否则发到犯人犯人手里的餐食都是一模一样的。就算御厨在某份食盒中下毒,他也并不确定这份食盒会落到他想毒害的人手中。”
秦奉安骤然明白这桩案件难破的地方在哪——食盒竟然是随机发放的。
如果是御厨下毒,那么狱卒必然也是同伙,只有二人合伙才能确保有毒的饭食能交到正确的人手上。
似是看出秦奉安所想,宋春远道:“当日执勤的狱卒也都一一调查过,他们与御厨并不熟络。况且,那些饭盒上也没有明显标记。”
案件的关键就在于,毒从口入,但犯人究竟是如何中毒的?
总不可能是此案与花贝无关,纯粹是无良御厨报复社会,随机投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