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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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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打开背包,接电话。

“我在楼下了。”是顾西祠。

白冉克制着口吻:“我这边暂时有点突情况, 你等会吧, 不好意思。”

顾西祠淡淡:“是被谁拖住了?”

白冉回头来看一眼白灿灿, 楚楚可怜的娇花靠在黎峰身边, 哭是没哭, 就是眼里包着一汪水, 比没哭还能让人糟心。

白冉轻声:“没有,就是还有点工作, 几句话的事,交代了就好。”

白家这一家奇葩,她一个人看了烦心就算, 没必要把别人也牵扯进来。

手机对面骤然轻笑一声, 白冉正莫名其妙, 直接挂断了。

行,反派是最有个性的角色!

也省了她再说瞎话。

白冉放好手机, 整理了下包挎带, 再度看向白灿灿。

“对, 我是说了我来白氏处理事情你能在一边跟着学, 今天处理的东西都是之前的事儿, 没头没尾的, 我也没喊你, 明天要做其他事项的过渡安排, 保证我哥回来之前白氏的公司还能正常运作, 你要来全程跟着都行。”白冉说。

“现在什么时候了, 最紧要的不是那些……”

“白灿灿!”白冉骤然拔高音调。

众人都将她看着,和顾西祠打完电话,白冉的情绪又平静下来,深呼吸几次,试图让自己更客观和理智(虽然面对哭哭啼啼女主的时候真的挺难)。

“古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我坐到这个位置上,不是生下来就在的,我坐上来之前,是跟着老爷子学过一年的大小事宜,然后才有话语权的。”

白灿灿插嘴:“那姐姐你更应该知道白家的不容易啊,不能轻易的……”

“我还在说话呢!能听完吗?”白冉皱眉。

两相对视,一人柔柔弱弱,一人强势,对比鲜明。

白冉觉得自己纯粹对牛弹琴,多说无益。

舔唇吐口浊气,再开口。

“布会是总监负责的,不是我负责的,和我没有干系,我不知道我说几遍你们才能听得懂,我说最后一次,也说难听直白点。白灿灿你既然坐了这个位置,你该做的事情就趁早做,不会的就去学,别一天到晚和公司里的前辈置气,目光短浅!”

“我会的你可以跟着学,但我既没有义务,也不可能无条件帮助你!先我不是你什么人,其次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也是病人还需要休息,别忘了我是因为拉谁摔下去的。”

白灿灿嘟囔:“可是……”

白冉面色冷凝下来:

“如果你真的觉得不会,就不要坐这个位置,公司能用的人还是有的。”

“要坐这个位子,那就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最后一句不折不扣的严厉。

白灿灿手紧紧捏着自己的文件夹,指骨泛白,面如菜色。

白冉转身。

身后女声骤然尖利:“姐姐你真的不管布会的事了吗?”

白冉眉毛都懒得动:“我说的是人话,没说外星语!”

白灿灿仍旧不死心:“姐姐你总是要回白家的,我承认之前妈是对不起你,但是事情做绝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白冉冷笑,也不转身:“你想多了,我说不回白家,就不会再回去了。”

“不是气话,是真话。”

“冉冉你、你……你说什么……”黎峰不可思议。

白冉正要走,刚迈出一步。

白灿灿口吻终于变了,不再那么娇柔无害,平添机锋:“姐姐,你要是离开白家的话,没了白家,你以为你能进顾家的门吗?”

白冉脚步一滞。

白灿灿不停顿道:“住院的事情是顾家大少爷安排的吧,出了院最近姐姐住在哪里的呢?和顾少在一起吗?你是不是忘了,和你有婚约是黎大哥!本来我不想当着黎大哥的面说这件事的,但是刚才的电话,是顾少打过来的吧,他是在等姐姐吧。”

呵~这次是听懂了她的话了,见示弱不成,索性撕破脸了吗!

白冉手拽紧自己挎包的肩带,眼眉下压,身后白灿灿并没有停顿。

“从那天他出现将姐姐带走,姐姐都和他在一起吧,孤男寡女的是不是……”

白冉果断转身,甩手。

“啊!”白灿灿出一声尖叫。

现场一团混乱。

这尖叫不是为着别的,是白冉将挎包狠狠的摔在了白灿灿脸上,打得白灿灿痛呼的尖叫。

一切生在极短的一瞬间,白灿灿叫声凄惨,黎峰顾不上别的,赶紧去查看她有没有伤到,而小贝则是瞪大眼,彻底茫然无措。

白灿灿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只管哭,一边哭一边拽着黎峰说痛。

“白冉你怎么还动手了,过分了啊!”黎峰生气。

这叫什么过分?

白冉几步走上去,黎峰见她如此脑子懵了,他闹不懂这是唱哪出。

自己的未婚妻气势汹汹走到跟前一下子推开他,黎峰没见过这种白冉,甚至太震惊连反抗动作也没有。

白灿灿捂着脸,白冉推开黎峰下一瞬大力拽着她手腕掰开,白灿灿哭声一顿,两相对视,白灿灿那张清秀的脸上除了鼻头红,额头有个浅红印子,皮也没破一块。

很好。

黎峰回神,上前要拉开白冉,手还没碰到白冉,门口一个冷清的声音问:“一路走过来,又是哭又是闹的,你们这儿排戏呢?”

黎峰抬眼,瞳孔骤缩,不是别人,正是顾西祠站在门口。

顾西祠理了理衣袖,看清室内情况,道:“冉冉你拉着她干嘛?”

黎峰正要说话。

顾西祠翘起唇角,眼神冰冷:“忘了上次去扶别人摔断腿连个感谢都没有吗?还去沾什么,过来!”

黎峰僵住,白灿灿也是懵。

白冉摔开白灿灿的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淡然:“当然记得。”

“我只是想看看这哭的要死要活,是哪里破了。不过……”白冉看一眼自己的包,没有形状的软皮小包,里面也没装什么东西,“不负我望,脸上果然没什么伤。”

白冉往前走两步挪开身,白灿灿的脸出现在大家的视线范围内。

表情楚楚可怜,脸上只红了一小块,小贝也是女生,顿时对于刚才白灿灿哭的那么嚎啕,有些不齿。

白冉余光扫一眼黎峰,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白冉抖开自己的链条包,再次背上。

“遇到事哭哭啼啼的,别怪王总和秀导看不起你,就问这样谁能看得上?”

“丑话说前头,我眼前再乱说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白冉那走路的步伐仍旧优雅,扔下的话狠绝。

想着最近白冉言出必行的果决,白灿灿不由打了个冷战。

白冉和顾西祠相继离开,动作没有暧昧,听了那番话的黎峰看着两人并行的背影,面色却暗下来。

*

电梯内,白冉打个哈欠,神色倦怠。

顾西祠问:“累了?”

“加班到这个点,我怎么说还是个病人嘛。”

“呵,我看你打人挺欢啊,看着不像是病人。”

这白冉得解释:“是扔的包打的,不重,然后她坐地上就哭了起来,我脾气上头,硬是要看看是怎么个头破血流,然后你就来了,后面就是那样。”

顾西祠笑起来,转头看白冉:“怎么听起来一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白冉又打哈欠:“她拽着我不让我走,我能怎么办,明明她都和黎峰琼瑶式表白过了,转头又来歪曲我和你这正儿八经的小弟和靠山关系,我怎么能忍!”

顾西祠本还笑意盈盈的,骤然脸色刷一下冷下来。

白冉被他变脸弄得心头一跳:“怎么了?”

顾西祠直直看着白冉:“你刚说什么?”

“……”白冉转眼珠,“歪曲我们的关系?”

“不是这句。”

“她拽着我不让我走?”

“不是。”

顾西祠正儿八经问:“什么叫她和黎峰都表白过?你亲眼见到了?”

“……”白冉眼神闪烁。

“之前你在医院说他们还是怀疑状态,现在说这么笃定,你见过了?你是看到还是听到了什么?”

话问的快,又见白冉讷讷不回话,男人上前一步来,脸凑近,一双招子洞若观火,目光定在白冉的脸上不挪开,白冉被看得有些尴尬。

电梯到一楼了自动打开,顾西祠寸步不让,白冉瞅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反派,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想了想,老实退步。

白冉点了点头,轻声:“嗯。”

“嗯?!”

白冉也不愿意骗人,声如蚊呐:“亲眼见到的。”

顾西祠闻言沉默几秒,反手按亮了他们下来的楼层,白冉瞪大眼:“你这是要干嘛?”

顾西祠淡然,边说边挽袖子:“帮白浩揍黎峰一顿。”

“啊?!”

这下换白冉愣住了。

*

黎峰带白灿灿回办公室,小贝目睹的全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干脆当自己是一台家居机器人,要什么就搭把手帮递什么。

白灿灿哭的委屈:“怎么说好歹她也是在白家长大的啊,怎么能心这么狠呢,之前妈在的时候她生气我能理解,但是这不是我们双方已经说好了吗?她、就帮个忙的事情,她连布会计划案都写出来了,怎么就不能好人做到底了。”

黎峰想着其他的事情,只给白灿灿递纸巾,白冉他们走了已经十几分钟了,白灿灿一路哭声就没断过,黎峰想着白冉最后离开时丢下的话,自内心有几分认同。

“灿灿你先别哭了,想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白灿灿话一滞,登时尖锐反问:“是不是黎大哥你也觉得我没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平心静气下来,确实更能解决事情不是吗?”

“你……”

黎峰手机响了,黎峰不管白灿灿还要再说什么,出去接了。

白灿灿的委屈堵在心间,一时之间各种情绪都上了心头,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进公司就对自己关照有加的黎峰在见过两次白冉之后,态度都生了细微的变化。

明明两个人之前那么好,黎峰一直说欣赏她,一直说女孩子要是不会的可以慢慢学,没关系的,怎么现在就全变成她的不对了。公司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一下子学完呢?白冉也就是嘴上说的容易,实际是想让她难堪吧!

可、可占了白家大小姐位置这么多年的也是白冉啊,她这个正主都没说什么,一直和和气气喊着白冉姐姐,她,她怎么就那么欺负人呢?!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落泪。

白灿灿今天是看出来了,白冉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们两个人是断不可能好好相处的。

小贝站边上也尴尬,只想等着黎峰回来支会一声,自己要走了。

问题还是留给他们当事人处理吧。

不一会儿,黎峰回来了,拿着手机脸色难看。

进门环视,目光却先在小贝处停住了。

小贝有眼色:“黎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们聊,明天见。”

黎峰松口气点头,小贝离开,贴心把门给拉好。

黎峰对白灿灿道:“有个事儿,棘手了。”

“什么?”白灿灿眼里仍旧是泪光潋滟。

黎峰:“顾西祠的品牌清醒森林要和白家打擂台,同一天开布会。”

白灿灿不懂:“那、那又怎么了?”

白家的品牌“甜梦”可是根基深厚,在女装上面,应该是不怕别家的。

黎峰叹口气,缓缓道:“你是不知道顾西祠,虽然年轻的一辈都是夸白冉是设计天才,他倒也不遑多让,在他学生时代,他的设计作品也一直是高居同期第一的。我记得他和白冉选的是同一个老师,那个老师招研究生的条件很苛刻,华国人就那几年就要了两个,一个是白冉,一个就是顾西祠。”

白灿灿也顾不上委屈了,惊慌:“那怎么办?”

她可不能把这场布会办砸了!

黎峰垂目:“让我想想。”

须臾,黎峰说:“顾家最近好像不是很太平,知己知彼才好想办法,我先找人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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