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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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他们，他们两位呢？」突然，门口飘进来一道光影，她竟就如此走进来，身姿曼妙，言笑晏晏。
「他们…… 走了。」她忙起身，迎了她进来，「毒医婆，什么事？」
「你叫毒医婆啊？」慕邪欠打地来到她们身边。
毒医婆也不服输，「邪小爷，我找姑娘有事。」
「什么？」慕邪懒洋洋地移来凳子，「我呢，也没事，听听呗。」
毒医婆一皱眉，却也不与他闹，只看她，「姑娘，你可知心病，七天内没有解药，就会玉殒？」
「啊？」她眨了眨眼。
「心病？」慕邪连忙道：「什么？你这个！」
慕邪指了指自己。
她见此，一边点头，一边叹气。
「慕邪，你不要吓人好不好？」她嘟嘴，「毒医婆，你别看他，快快，七天之内，你若找不出啊，王爷真的会没命的！」
慕邪见她如此着急，还以为自己失算了。
「那我现在就去死，可能了，你真的不可能会为我哭的……
「姑娘，我心里好痛的哎…… 为什么你会和毒医婆做朋友……」
慕邪一边表演，一边露出蚊子般的泪痕，她竟懵了，甚至觉得连连抱歉。
「慕邪，慕邪，我服了你了。」她回头，只能对毒医婆招手，「你坐啊，这件事怎么说？」
「…… 上次那件事。」毒医婆虽也想调侃她俩，但更注意正事，「稍有苗头了。」
「真的？」她喜道：「走，我们劫牢去。」
「姑娘，你想过怎么审问吗？」毒医婆难得公式化，「姑娘，是不是姑娘也会，一刀刀给了他？」
毒医婆却是明白人，只可惜，那人不很快就会招的。
「月光下姑娘的笑，是那么的好，若是能娶她，管她什么路，就怕她不理我，怎么舍得进城找，月光下姑娘的笑，是那么的好，姑娘我不来，我就去跳长江，姑娘要是肯嫁，我是什么都敢。」
……
「你这曲子弹得，怎么这么不讨喜。」叶季畅听着她边行边弹，不禁冲着她摇了摇头。
「我愿意。」华辞墨的步伐迈得又稳又重，自是跟在她左右，「玦。」
「我为我女儿起的名字。」她轻笑道，「我想好了，若总也等不来我的真命天子，我就勉强先当女儿，若生了女儿，我就当她的父亲。」
「这样是不错，可……」叶季畅讶然，「为什么偏要女儿？」
「为什么？」她向他投过去一眼，「因为女孩难，心思多，可是跟男孩相比，却少了一分受到的保护，我三岁入师门，那师父的规矩如雷，但我师父喜爱我，我就把这规矩当个宝，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弟弟。」
他听她讲述完，再看向她，「你不觉得……」
「如何？」她笑了笑，「别管你孤独与否，我生前好寂静，就让我寂静地度过这一生吧，你没生抢了老爷与夫人想要孙子的一分希望，这已够我谢谢你。」
「不必谢我，是我自私。」叶季畅叹了一口气，「是我不愿意娶妻生子，一辈子孤苦一个人，所以，还请你原谅手下的鲁莽。」
「与你无关，」她淡淡地回了他的话，「我不曾见过世道如何，可妇人在国，既曾生育，又曾病过，依我对你的了解，既命人侍奉，你就不会乱碰我……」
「可，现在碰了。」
这边叶季畅在深宫中，
见她如此说，
他继续道：
「愿你平安无事。」
「你是在想华辞墨那人吧？」
「辞帝京，辞帝京，辞，对？」
「可不是？」
有他此刻开口，
确实认识一人，
那人愿意为她渡过人生最受罪的那几年，
她足应了，
他看出了她心不在焉，
她便回道：
「就当是凌驾于常思的思念，初见时那曾被掀过的惊鸿面，飘摇在他那影子中，最起码他有愿为她放下痴病的善念，而且，他大约还会为我好的吧。」
「我以为，你更愿遭遇常思那种爱情，谁阻他见你，他就让她不得安身，若你对他有半分好转，他拒了江湖门派，只为让你高兴。」
「我是愿。」她笑了笑，「可是，常思只是不懂啊，他的那心性，我感愿，只是，哪怕他不知道，也终究是稍差华辞墨。」
她已怕了常思那样的人，
她更怕了常思那胜利后的笑，
她拉过他的胳膊，笑了笑，「护我。」
「好。」
「哎，你的神色那么出奇，怎么个意思？」
「我愿。」
「…… 你愿，你愿？」她轻笑了一声，「叶季畅，虎猫虽不像，可我怎么看，也瞧不出你愿，你行为不与你愿完全是两回事。」
「这个，可正事。」他道：「是时候进京述职了，此来，是特请姑娘照顾，递送一封家书与亲人，好让他们得知平安。」
「你呢？」她问。
「我？」他愣了愣，「我有家人呵护着，也得找个弱小的姑娘，传个信。」
「既如此…… 好。」
叶伯冀差点又跪，她却一把将预备还跪到叶季畅前面的叶伯冀给拉起来，「我说父亲，你这样多不值，我收了你那么多钱，「你就是想要把我拉出火坑，至于拿个将军爵吓唬辅王爷，他听说你的架势，必定大笑。」
「再说了，」她对他淡淡笑了一下，「辅王爷来，我是一定要收复他的，总要做做样子。」
「可，玦，他收了，还笑得那么欠揍。」叶季畅笑了笑道，「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嗯…… 不怀好意。」
她见叶伯冀差点又要跪，就拉回他，「父亲，你不了解辅王爷，他这人，给脸不要脸，硬上吗，对他无益，他素来洁身自好，但凡出门必做遮掩，也不接近女子，但在这个事…… 父亲可要允许我，稍加偏见。」
「我明白，」叶伯冀点了点头，「那玦，这正个什么招，就到府上，你准备待到何时？」
「待到天明呗。」她轻轻一笑，「总归要麻烦将军府多加掩饰一阵子，至于我的未来要做何之想，我会先稍做打算……」
「还来日方长？」叶伯冀轻声笑着。
「不是，到要择日，我思及辅王与我们何等关系，我想，趁热打铁，明日就离城，走我派我的路线，我自是去提醒我的师姐，然后去挥挥洒洒，这样对谁都好，或者是……」
她见叶伯冀不喜，就闭了嘴，但眼睛里，却看着慕邪，而慕邪的神色，好像在什么都不清楚，还是，一直在凝神看她。
「哦，玦，」他笑着看她，「你去哪，我去哪。」
「父，父亲，你瞧……」
「玦将军说吧，慕国师，请吧，一起，去求姑娘一同赏脸。」叶季畅笑着，「我也去。」
「辞墨，你的手可要折断我腰了。」叶雪缨皱眉，嗔怪地看着身侧的华辞墨，微微颤动的唇瓣透出淡淡的怒意。
华辞墨体会到她的痛苦，连忙放松了手臂，低声道歉：「是我没掌握好力道，雪缨，原谅我。」
叶雪缨倚在华辞墨近乎完美的轮廓旁，眯起的眸中闪耀着狡黠的光芒，露出促狭的笑容：「原谅你？是你要给我道歉的礼物，还是你今夜陪我熬夜练剑？」
「熬夜练剑？」华辞墨轻笑，眼眸深处的宠溺不可掩饰，「你是想再次战胜我，还是想要我在你的床榻边守夜？」
叶雪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喃喃：「辞墨，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希望这一切永远不要结束…」
华辞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了她，他沉默半晌，才低沉地说：「雪缨，我答应过，无论世事如何变，你我之间，永不变质…」
就在他们两人甜蜜的对话间，一丝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这片刻的温情。
「那不会是雪缨姑娘和皇上吧？」叶家嫡女的声音便戳破了夜的静谧，声音里掺杂着嘲讽和不满。
叶雪缨眉头一皱，瞬间回握华辞墨迷人的手臂，语气嗤笑，「哟，大房的嫡女怎么撞了墙角，难不成又是为了来尝尝什么叫做打脸快感？」
叶家嫡女被气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跳动，她骄傲地挺起胸膛，吐字清晰：「我来是通知你，父亲那边有大事要宣布，你还不快跟我去？」
华辞墨似笑非笑地望着叶家嫡女，然后转过头对叶雪缨道：「怎么，雪缨？要不要陪我去看看叶家究竟猴戏上演到哪一步？」
叶雪缨眨了眨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勾起嘴角，「我倒想看看，这一次会是谁倒霉……」
此言一出，叶家嫡女面色刷白，她直觉不妙，想要开口阻止，却为时已晚。华辞墨已拉着叶雪缨轻盈而去，留下叶家嫡女一人，在风中摇曳，无助至极。
透过华辞墨参天宫阙的雕梁画栋，神秘阴森的天色仿佛在为接下来的大戏准备阴暗的背景。行走在廊道上，叶雪缨和华辞墨彼此的目光交错中，惊心动魄的气息悄然弥漫。
走进叶家的庭内，叶雪缨罕见地不安起来，她知道叶家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松简单。尤其是当她看到父亲叶伯冀，那双从不包含温度的眼眸正冷冷盯着自己，她不禁握紧了华辞墨的手，寻求一丝心理安慰。
华辞墨看出了她眼中的波澜，斜倚在廊柱上，微微一笑：「怕什么？有我在。」
叶家的议事堂内一片肃穆，华辞墨的话语仿如一股暖流温暖了叶雪缨的心房，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步伐也变得坚定。
叶家议事堂的门在叶家人恭敬的目光中轰然而开。叶伯冀身穿深色长袍，眼眸仍旧冷漠，而叶家嫡女则站在一旁，脸色不自然，似乎正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蓄势待发。
「叶将军回来了。」叶伯冀的声音轻描淡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雪缨紧咬着红唇，挺直腰板。她知道自己或许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家族矛盾，更是关乎前途与名誉的大事。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叶伯冀，没有一丝退缩的意味。
这时候，房间的另一端却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叶伯冀，你今日召集我们，不会是想告诉将军被退婚的喜讯吧？」
叶雪缨和华辞墨对视一笑，叶雪缨讽刺地回应：「莫非家父是想表彰我上战场立功的大功劳？」
叶家嫡女的面色一变，怒气冲霄：「你少在这里嘲讽，今天父亲要宣布的事情，可是关乎你一生的大事。」
华辞墨优雅地往前一步，挡在叶雪缨的前方，面带微笑，却透着一丝阴冷：「是啊，叶家长姐，我们可不是来听闲话的。若你们要耍什么把戏，请尽管使出来。」
话音未落，叶伯冀居然淡定地抿了抿茶，淡淡道：「雪缨，听好了，今日你所要面对的事情，可能会让你一生都翻身不了……」
话音戛然而止，众人气息都凝固在这句话后面，仿佛下一秒的沉默比较快的剑拔出鞘还要令人心惊。而叶雪缨，则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望着叶伯冀的目光更加坚定了。
「我宣布，我与叶家嫡女已准备成婚！」
叶父的这声宣言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众人，一时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叶家嫡女的面色由白转红，一阵欣喜若狂，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叶父，激动地几乎不能言语。
「什么？父亲，您……」叶雪缨仿佛并没有被这个消息震惊，相反，她以一种令人费解的平和态度望向华辞墨：「三皇子，你怎么看？」
华辞墨轻轻皱了下眉，然后唇角微扬，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微笑：「叶大人，您家的大喜事我自然不便打扰，但是，我和叶雪缨的婚约……」
叶父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自然是作废的了。皇子看上了娇儿不是她的福气么？」
叶家嫡女更是笑意盈盈地望着华辞墨，那双眼睛几乎要冒出小星星来，「皇子，您真的要和我成婚么……」
叶雪缨忽然哇地一喊，低头发疯，将沙发挠出了几道印子，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