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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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走了。
齐若木可算是解放咯。
跟骆一航一块往屋里一坐，跷着脚喝着他吐槽过的茶。
滋溜滋溜跟骆一航痛骂了那帮破坏实验田的家伙。
讲了好多恶心人的事儿。
什么湖南农大培育的玉米被偷回去煮了，损失千万。
什么泰州农科所培育的芋头，一夜消失，五年白干。
金陵农大六亩油菜田，因为个软件园征地被毁，四个国家级课题完蛋。
哈农培育了四年的太空豆角，坐神舟飞船上过太空的种子被盗，整个研究链断裂，损失无法估计。那窃贼就卖了110块钱。
最后齐若木愤愤不平，“所以我就不做育种，说什么也做不做，宁可玩儿粑粑也不做，受不了那气。”
“你玩儿粑粑？”骆一航果断抓住重点。
“是啊。”齐若木还承认了，“我研究肥料和施肥技术的，不就是玩儿粑粑么。你看不起粑粑吗？”
“别别别。”骆一航赶紧伸手打住，脚都上了，“这话你能说，我可不能说。”
齐若木没人的时候要抽风，骆一航赶紧给他拉回来，“伱一直点头那个智慧农业是个啥东西？”
“那个可是好东西。”齐若木神神秘秘的，屋里就俩人还凑过来压低声音，“信息所下面一个实验室搞出来的，成本太高还没做推广，只开放少部分授权。都给的大公司育种实验室啥的，我是真没想到杜教授肯给你一份。”
“这东西比你要的牌子重要多了。”
说完齐若木还鄙视，“你说你，要个牌子有啥用，不就是贷款好批点，项目好报点，当地政府重视点，杂七杂八的事情少一点，有啥优惠政策想着点，补贴啥的多拿点。这些你缺么？”
“缺！”骆一航回答的特别痛快且大声。
耽误一秒就是对虎皮的不尊重。
有了牌子，隐形的好处不知道有多少。
别说牌子了，农科院采土样的箱子，骆一航都当虎皮扯大旗用了两回呢。
开始卖菜的时候吓唬三中的王师傅。
招仨小罗的时候吓唬他们父母。
区区一个箱子，后一次箱子都没用就一张照片。
这回换了真的牌子，指不定能起什么作用呢。
“你还没说呢，智慧农业是个啥东西。”又扯远了。骆一航赶紧给拉回来。
齐若木撇撇嘴，尽量用小白能理解的话开始讲。
“智慧农业是个方向，杜教授说给你授权的是一套系统。包含硬件和软件。”
“硬件包含三大块，室外综合气象站及联动控制系统、温室内监测系统及控制系统，以及大数据中心及追溯系统。”
“通过这三部分，室内外环境监测，温室内区域控制，数据统计管理。能够对温室进行区域化精细控制。”
“打个比方，现在都说大棚菜没菜味儿，其实就是生长过快氨基酸积累不足。用这套系统，你甚至可以在温室内，冬天，模拟春夏时节的真实小气候，人为控制它的生长速度，让它有菜味。”
“甚至不是整个棚调节，而是分区块调节，一个温室里，你可以种不同的作物，同一种作物你都能搞出批次来。”
“它的软件里内置了上百种农作物的生长周期所需不同温度湿度水肥二氧化碳浓度光照强度等等数据，能实现不同作物，不同阶段，自动化调节。”
听到这里，骆一航突然把他打断，“你说这个跟年初时候要给我扣棚的人说的东西很像啊。”
骆一航把当初李正说的那些东西介绍了一下。
换来了齐若木的鄙视目光。
“你说那个叫智能农业，我这是是智慧农业，这俩的差距就像歼六和歼二十，除了都是俩翅膀都能飞，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这么比较，骆一航明白了，但是齐若木的目光骆一航很不喜欢，“快给六爷道歉。”
跟举起的拳头无关哈。
齐若木自己想明白了他做的比喻不对，怂的特别快，“六爷对不起。”
然而跟骆一航放下的拳头也无关哈。
齐若木马上换了副嘴脸，斜眼瞅着骆一航，“说实在的，你要是只种菜的话，用这套东西浪费，这玩意设计目的是给育种公司用的……”
说到这里，齐若木一拍大腿，叫了声，“老头玩儿的深啊！”
骆一航也明白了，指着齐若木，“你们就一门心思让我搞育种对吧。”
齐若木赶紧摆手，“没有我啊，我无辜着呢，老头没跟我说。”
转过来，又舔着脸挑挑眉毛，“要不然真整一个？育种做好了可赚钱了。像那个澄海种业，就是做育种卖种子的，专做玉米小麦。做成了上市公司，一年利润八千多万。”
说到这里齐若木顿了一下，晃晃脑袋，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还真差不多诶。澄海的育种基地也就三千多亩，温室两万多平方，外加几个综合实验室，跟你这里差不多大。它的模式也是合作科研，自我培育，外加授权合作生产。”
“你这回要的牌子，澄海挂了十几个，各地农科院大学院校好多个合作单位，他们自己的核心基地很小，只做新品种。种子生产都是在外面跟农户、合作社、农场啥的合作，授权分成。”
“跟你这里巨像。”
“老头不是说了么，吃饱吃好。像澄海啊，新丰啊这些都弄的玉米小麦之类，他们管吃饱，你这里面积小点，蔬菜水果正合适，搞搞吃好。”
齐若木越说越激动，很有着猜到导师秘密的快感。
骆一航赶紧给他降温，“打住，打住！你说的太远，我还没打算专门做育种。”
骆一航确实没想好，拿出一块地方来做育种可以，专门干这个，内心里感觉有点不合适。
“嗨！”齐若木手一挥，“不着急，慢慢想，干我们这行的最有耐心，你想个十年八年的也无所谓，韦博士不是要来么，你跟他合作个试试，等出成果了再决定也不晚。”
“那我可真慢慢考虑了，考虑个十年八年的。”骆一航调侃道。
“等呗，怕啥的，你慢慢想。”齐若木很是无所谓。
“你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育种这玩意，一辈子弄出一个新品种就算胜利，吴明珠院士那样一辈子弄出几十个新品，那是神仙，咱等凡人把她老人家照片摆在床头，每天拜拜就好，还敢想着肩并肩啊？再说了，我又不搞育种，你爱咋想咋想，跟我没关系。”
齐若木话里有话啊。
另外，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杜教授给那么多好处，原来是要把骆一航往澄海、新丰之类的公司方向引导，期待够高啊。
当然，现在，现阶段，应该还是一步闲棋，埋下一颗种子，浇浇水松松土，等着发芽……
骆一航晃晃脑袋，决定不跟齐若木闲扯了。
这人魔性，一没注意就被他带着话题扯到没边。
“打住，打住。回到头里，智慧农业，这套系统多少钱？”骆一航又一次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齐若木默算了一下，“你这里肯定是地栽，不用苗床。也不打算用无机肥，也就没必要上水处理。可省大钱了，一套水处理设备动辄三百多万，补贴拿全了还一百多万呢……”
（这是真事，我原先做大棚的时候，有个供货商就弄了套水处理设备，花了三百八十多万，区里市里国家还有生产厂家那边各种补贴地税乱七八糟加起来给补了一百六十多万。可惜，设备弄回来没多长时间，出了个政策，设施农业不许地面硬化，他为了水处理设备搞的下水全拔光，三百多万的设备架在砖头上用。日常喷淋打的药还是没法处理，直接排到土里。）
“就拿一个标准的五千平米温室算，硬件二十多万能搞定。软件授权是五千平米一个坎，每五千平米一年三万，加起来三十万内能搞定。”
“停！”骆一航让他赶紧打住，“大棚不是五六百平米么，啥时候五千平的算标准了？”
起若木听完非常惊讶，说话语调都变了，“不是吧不是吧，难道你说想建的大棚，说的是普通日光温室吗？”
“对啊。”骆一航非常诚恳的确认了他的问题。
“哇！”齐若木非常夸张的摊摊手，“就是那种长不过五六七十米，宽不过六七八九米，高只有三米，进去头都要撞到的小小的，可爱的，圆滚滚的日光温室吗？”
语气老阴阳师了，听的让人想打他。
骆一航没打他，骆一航直接上脚，“你给我好好说话。你丫有三米高啊，还撞头。”
齐若木又耸耸肩，撇撇嘴，犯个贱，不再阴阳了，“普通日光温室肯定不行，太小了，设备都放不进去。最起码得双层膜连栋，跨度9米6到12米8之间，高度4米8以上。最好是阳光板或者直接天沟漫反射玻璃温室。”
“这得多少钱？”听起来就很贵。“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