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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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仙村并不难,它就在岸青山山脚下。
陆钰让镖师们在山下等候,与裴砚权他们一同进了这个叫仙村的村子。
友善的村民将他们,领到个与周围茅屋都不同的房子外。
房子青砖绿瓦,外边种着一排翠竹,风吹簌簌响动。
村民很热情:“这就是仙子的家,你们真好运,她今天应该没有出门,你们不用扑空。”
随着大门被拍响,一位穿着白色素衣的年轻女子打开了门。
夏蕴穿着一身素雅白袍,脸上未施粉黛,秀丽非常,她晶亮的眼眸还未来得及打量众人,就先定在了裴砚权的脸上。
“裴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神情一下子亲近起来,热情地将裴砚权一行人迎进屋子。
泊清扶着半清醒的青蝉进去,夏岁安被女镖师背着进来,走在前面的夏蕴只顾着给裴砚权推轮椅,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带着众人来到堂厅,“地方简陋,裴哥哥不要介意!茯苓还不赶紧去泡茶!”
夏岁安被一顿颠簸,幽幽转醒。
她望向发声的女子,她容貌清丽出尘,一口一个裴哥哥。
“?”
这不是三公主夏蕴吗?
原着里,她从小体弱多病,十二岁时被夏岁安推搡坠湖,裴砚权路过,派人救起,自此,夏蕴就喜欢上了裴砚权。
得知他被夏岁安这个恶女害得双腿有疾,在山上修养时自学医术,默默追逐。
后期,也是她妙手回春,通过推拿和草药,让裴砚权双腿逐渐好转。
只是顽疾已深,裴砚权真正变为常人时,已是许多年后。
“裴哥哥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夏蕴托着下巴,看向自己暗恋的心上人。
裴砚权还没开口,陆钰就大大咧咧出声:“还不是那傻子和她婢女受伤了……”
傻子?夏蕴疑惑地看向他指的地方。
只见,那把椅子上赫然坐着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夏岁安。
夏蕴神色冷了几分:“裴哥哥,你想让我去救她?去救别的女人?”
裴砚权神色未变,不强硬也不哀求,“三公主,臣三年前就说过,公主唤臣首辅即可,不用一口一个哥哥,显得臣逾矩。”
在夏蕴眼神暗淡间,他话锋一转:“如若三公主不愿救人,那臣就先——”
“不能走!”
夏蕴不舍,想抓住裴砚权的手,却只碰到一截衣袖,“你不能走……我给她看病就是了。”
夏蕴以为夏岁安就是患了什么头疾之类的病,她看过后开两个缓解却不根治的方子就是了。
却不想,一凑近便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医者的仁心让她细细检查了一番,“竟然是千里红这种刁蛮毒药……”
她刚想模糊推脱,这毒太难解了,她不会,她可不想给讨厌的人解毒。
夏岁安就开口:“裴砚权,你别为难三妹妹了,她肯定什么都不会,在宫里时她就是最蠢笨的,想来只有在这贫瘠的小村落,她才能做个高高在上的神明。”
“你让她帮我和青蝉疗伤解毒,那不是在为难她吗?”
夏岁安说话语速很快,夏蕴却听个分明。
“你不要胡说!我现在一点都不笨,我的医术可厉害了!”
夏蕴到底还是个十五岁小女孩,一点就燃,使劲一跺脚,“你们在这给我等着!茯苓给他们找个房间!我去药房配药。”
随着夏蕴离开,夏岁安等人被茯苓带到了各个空着的小屋子。
这些小屋子像是宅子的标配,平时没人住所以落满了灰。
夏岁安的房间与青蝉相邻,方便她照看。
天色渐暗,落日熔金。
她刚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找了张椅子坐下,才察觉到心下一阵空虚。
血、漫天血雾弥漫在她眼前。
她,夏岁安,杀人了。
亲手杀了一个土匪。
现代人骨子里遵纪守法的道德血液依旧在她身上叫嚣。
“叩叩。”
房门被敲响。
夏岁安喊了一声进来,看到来人竟有些意外。
裴砚权换了一身衣裳,现在穿着轻便的月蓝色轻袍,透着风光霁月的淡雅。
他摇着轮椅,利用轮椅的特殊机关跨过了门槛,缓缓来到她身边。
短短的路,他的轮椅走的很慢,更让夏岁安想不明白的是,都这么艰难了还来找她干什么。
难不成怕她死在房间了?
“盯着臣干什么,臣脸上有花吗?”裴砚权声音浅淡。
“没有,没有小红花,但有钱花。”夏岁安呆呆摇头。
“……”裴砚权无言。
他衣袖轻翻,露出白皙指节里攥着的玉色瓶子,“臣是给公主殿下送药来了。”
“大郎不吃药,因为迟早要亡!”
“呵……”
裴砚权知道得来强的,他手心用力抓住夏岁安手臂,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剪子,将夏岁安伤口处的布料剪掉,随后拆开绷带。
“嘶,疼……”夏岁安眨出泪花。
“知道疼就好。”裴砚权没好气。
他将绷带彻底拆开,露出里面的伤疤,许是因为伤口不深,加之涂了药,夏岁安皮肤上已经结了些许血痂。
淡粉色薄薄的一层血痂,像一戳就会破一样。
裴砚权将手里瓶子打开,一截带着淡淡香味的膏药从里面流出,他用指尖沾上,慢慢涂到夏岁安结痂的地方。
夏岁安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呐呐道:“这是什么?有什么用?涂了能不能让我变聪明变漂亮?”
“这是玉凝膏,不涂会留疤。”
裴砚权只用一句话就让夏岁安打消了反抗的心。
她现在的装疯卖傻只是为了让裴砚权不要怀疑自己,如果他知道她一直在装傻骗他,那可不得了。
她既然选了在他面前装傻这条路,就要一条黑走到底,不能中途跳车逃票。
伤口药涂完,裴砚权没有罢休,他将玉凝膏瓶子放到夏岁安手心,不等夏岁安把瓶子收好,他握住她拿着东西的手心,将手一抬。
他眼睑下垂,唇瓣抿着,与夏岁安透粉的指尖微微触碰。
夏岁安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动作,吓得立刻想抽回自己的手,谁知——
裴砚权张唇,咬在了夏岁安手指上。
湿润与温热触碰,夏岁安能明显感受到他舌尖与自己指尖相抵。
“公主殿下一直在骗臣,是认为这很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