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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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敦实了不少，宇士几星了？”
陆羽一拳擂在陆英胸口，满脸感慨，自打陆英入了元阳宗，兄弟俩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
“前几日刚晋升四星宇士，以我的天赋，我知足了，说起来要不是哥你...”
话说一半，陆英突然闭嘴，暗暗恼怒自己哪壶不该提哪壶。
两年前，元阳宗宗主皇甫擎苍亲自登门收陆羽为亲传弟子，拜师礼仪过后，陆羽还未来得及和皇甫擎苍回元阳宗便遇袭受创，实力一落千丈。
事后，皇甫擎苍只是表示遗憾，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到此为止。
不过为了不让陆湛的面子太难看，皇甫擎苍将陆英带回元阳宗，给了个内门弟子的身份，否则以陆英的天赋，想要通过天都大比进入元阳宗还是有些困难的。
其实当时皇甫擎苍想带牧月回宗，不过牧月鄙夷皇甫擎苍的为人，并不愿去。
陆英其实也替大哥陆羽鸣不平，无奈凌云娥在这件事上态度极为坚决，他只能服从安排。
“行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陆羽白了他一眼：“见过你爹了？”
陆英也回了个白眼，嘟囔道：“哥，什么叫我爹，那不也是你爹么...”
陆羽盯着他看，瞳孔黑黝黝的。直把陆英看得头皮发麻。
“唉，你和爹的还真奇怪...”
“行了，说正事，你小子没事可不会跑回家来！”
“哥，你和表姐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我特意和宗门请了假回来，爹娘我都没见，第一个就来看你。”
凌云娥是皇帝的亲妹妹，凌婉自然是陆英的表姐。
“弟弟能做的不多，只能在大哥最痛苦的时候陪在大哥身边，希望大哥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陆英语气真诚，陆羽感动之余，心中的苦闷稍稍减轻。
“哥...”陆英偷偷打量陆羽，见他神色平静，然后小声说道：“我出山门时遇到了表姐，她收到了陛下的传信，而且...皇甫星辰也来了。”
“皇甫星辰...”陆羽先是一怔，随后脸色变得很难看，踱了两步喃喃道：“难道林启说的是真的？婉儿真和皇甫星辰走到了一起？”
陆英踌躇片刻才道：“表姐天赋出众，又生得貌美动人，身份是宗主的亲传弟子，级别比我这个内门弟子还要高上一筹，皇甫星辰身为少宗主，以指导师妹修炼的名义，两人时常一同出入。他的天赋远不如当年的大哥，但是元阳宗底蕴雄浑，又有宗主父亲悉心教导，才十八岁就已晋升三星宇师，表姐倾心于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羽抬头望天，思索片刻才道：“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表明他们二人已经在一起了？”
“嗯。”陆英点点头，道：“皇甫星辰这次来天都就是向陛下提亲，这件事也得到了宗主的首肯，哥，分别之时表姐让我转告你，她想见你。”
“何时何地？”
“明日上午，天都酒楼！”
....
天都酒楼位于天都城最为繁华的地段，靠近皇城，这里人声鼎沸，宾客如云。
酒楼占地极大，分为三层。
一楼大厅接待的多为南来北往的商贩和普通的天都百姓，二楼则用来接待城中的士子名人和有钱的大商贾。
能踏入这三楼的，无一不是晋国的权贵翘楚，他们的地位和声望，远非寻常富商巨贾所能媲美。
陆羽走到二层的楼梯前，两名侍卫将他拦了下来。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顿时一脸不屑。
陆羽身着黑色劲装，一副侍卫的打扮，倒不是他刻意如此寒酸，实在是光华艳丽的服饰总是让他觉得与神侯府格格不入。
“止步，三楼乃是上宾之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陆羽有些尴尬，凭他神侯之子的身份，要上三楼这两个侍卫绝对不敢拦他。奈何他是真的不想提起陆湛这个名字。
就在他踌躇不决时，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叫声。
“小羽！”
陆羽回头一看，一位体型健硕，满眼都是笑意的少年疾步向他走来，陆羽眼前顿时一亮。
“无炎！”
段无炎，晋国军方另一块柱石，天南将首段奇威的儿子，两年前天都大比后成为元阳宗的内门弟子。
若要论起陆羽的朋友，段无炎绝对能算一个。
彼时的他自诩少年天才，经常听人说神侯府的陆羽十分厉害，段无炎心痒难耐，但陆羽深居简出，两人很难相遇。
为此段无炎想要偷偷溜进神侯府，却被府内侍卫一顿暴揍，他也不气馁，依旧贼心不死。
直到后来段奇威登门拜访陆湛，侍卫们才认出来这个鼻孔朝天的将首公子就是被他们胖揍了无数次的“偷儿”。
终于，在将首和神侯的首肯下，两人进行了一场较量。
结局不言而喻，段无炎毫无还手之力，惨败！
陆羽还记得，当初三招击败段无炎，让陆湛在同僚面前大大长脸，为此对他的态度改变了许多。
不打不相识，一来二往，段无炎与陆羽逐渐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兄弟。
“上去？”
得到陆羽肯定的回答，段无炎撸了撸衣袖，指着那两名拦住的侍卫，唾沫横飞。
“两个没眼力劲的家伙，知不知道站在你们眼前的是谁？天都公子陆羽！十三岁晋升七星宇士的绝世天才！”
天都公子...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陆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当年段无炎对标两人的父亲，自称少帅，硬是给陆羽安了个“天都公子”的名头，后来渐渐传开，少帅无人知，天都公子天下晓。
两名侍卫骨颤肉惊，天都公子当然听过，如今废人一个不足为惧。可他老子是疆北神侯，就凭这个，谁敢拦他？
“那你是？”
“少帅段无炎！”
两侍卫面面相觑。
段无炎勃然大怒，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劈头盖脸砸向二人。
“真不知道哪个没脑子的让你们两个守在这儿，居然连我都不认识！”
两人伸手接过令牌一看，上面印着朱红大字。
“北军一体节制”
北凉大战后，陆湛和断奇威换防，但是各自的美称保存了下来，显得有些“名不副实”。
如今节制南军的是疆北神侯，节制北军的正是天南将首段奇威！
唯唯诺诺将令牌递回去，两人让开楼梯，站在两旁像是两个鹌鹑。
三楼要比二楼更加开阔，也没有二楼那般嘈杂，很是雅静。
陆羽一眼望去，就见南边靠窗的位置，一道倩影依栏而立。
她一袭紫色长裙，腰间系着粉色腰带，纤腰盈盈一握。
三千青丝垂落腰间，被清风拂动，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
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少女回首，少年顿时呆住了。
凌婉很美，陆羽一直都知道，只是两年未见，她更美了。
精致的五官如玉石雕刻一般，皮肤如雪，眉眼如画，只是那一张绝世容颜，若寒冬的腊梅，清冷孤傲。
“扑哧..”
凌婉突然笑了，这一笑正如腊梅绽放，看得周围的众人目眩神迷。
众人下意识顺着凌婉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少年呆呆地站在楼梯口，木讷讷的像是一头呆鹅...
“羽，快来。”
凌婉开口，声音如泉水叮咚，灵动空幽。
“好久不见，婉儿。”
少年咧嘴一笑，一如当年。
....
“你怎么想？”
凌婉侧着身子，一双美目盯着陆羽，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我...”
对上凌婉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陆羽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我配不上你了。”
简单的一句话，似乎抽空了陆羽所有的力气。
“借口...你看上别人了？是牧月那丫头？”
凌婉依旧盯着陆羽的眼睛，红润的小嘴微微抿着，模样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月儿是我妹妹...”陆羽有些气急败坏。
“是义妹...”凌婉微微扬起头，揶揄道：“论起来我还是你的表妹呢，对吧表哥...”
“咱们两个可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陆羽望着她，不自觉地被吸引，又露出一副木讷讷呆鹅样。
“呆子...”凌婉面色微红，害羞地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正“咚咚”踢着栏杆...
气氛一时间变得旖旎暧昧。
良久，凌婉轻叹一声道：“父皇找我谈过了，师傅的意思也是待我成人仪式后嫁给皇甫师兄。”
“你答应了？”
陆羽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
凌婉一介女子，“不”字出口铿锵有力，看着陆羽的美眸中荡漾着化不开的绵绵情意。
陆羽紧张的心放松了些许，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陆羽突然笑了，探过头目不转睛盯着凌婉，直到后者的脸颊微微泛起红韵，这才一脸自信的说道：“其实他们都不明白，所谓的婚约在你我这就是一个笑话。你眼里有我，我心里有你，仅凭一张废纸又能作的什么数？”
“嗯...”凌婉轻轻点头，随后笑颜如花。
“我相信，深宫中那小小身影曾为我遮风挡雨，就算他现在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废物，当危险发生的时候，他依旧会挡在我的前面，他永远，永远都是我的保护神！”
“婉儿！”
陆羽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凌婉，下巴垫在后者纤细的肩膀上，他的力气很大，似乎要将面前的人儿揉进自己的身体内。
“解除婚约吧，但是你相信我，三年后，我会用实力让所有人闭嘴！”陆羽的语气十分坚定。
“嗯，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凌婉比他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