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老鬼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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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亦步亦趋的跟着，“只不过？”
陆云捏起一颗，要递过去，就快要递到老头眼前，一转手又放回了手心。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老鬼小眼珠子跟着丹药走，直直盯着陆云手心，咽了咽口水。“上仙有话不妨请讲。”一粒丹药胜过他修炼十年。
陆云看着老鬼要掉下来的眼珠，方才开口，“唉，我这丹药炼起来属实费了我不少精力，且不说耗费我十年的功力。就光是采这药也如上了一次刀山。再加上开炉炼制又如下了一次火海。银子更是花费了海量！”说完看了看老鬼。
陆云又道：“不知老鬼你，是富鬼还是穷鬼。唉，只怕呀，你买不起。”
谁料老鬼一听，反倒是乐了起来，对着陆云笑道，“哈哈，别的老鬼我拿不出。但如若说银子，这个老鬼我还真的有。”
又贴近陆云的耳朵，“老鬼我死了这百年。”又指着他处的老坟说道，“这里哪家有钱哪家没钱，老鬼我摸的一水清。”
“嘿嘿！上仙想要多少，老鬼我 就能给你拿出来多少。”
陆云一听两眼放光，“当然是有多少拿多少啦！放在这地下不见天日，生了霉。倒不如我帮银子重见青天。”又看看老鬼的穿着，也像个富贵人家。“你的棺材本里的也拿出来吧。既然你都跟我走了。衣食住行也是很花钱的。”
老鬼嘴角抽动，我一个鬼魂住在这两指大的小瓶里，哪来的衣食住行。忙献笑道：“老鬼的就不拿了吧。我那薄棺里也没什么值钱的。”
“是吗？要不我将这洞挖的大些，进去看看！”说着，便要拿剑去捅洞口。
老鬼连忙拦着，“别别别，我拿，我拿！”
嗯这还差不多。来了就不能走空。
“上仙且等我片刻。”话刚说完，就见老鬼跑向另一边的一座大墓前呲溜一下钻了进去。
没一会呲溜又钻了出来，又跑到另一座呲溜又钻了进去。呲溜又钻了出来。
老鬼撅着屁股就在那一堆堆的坟墓里呲溜来，呲溜去。这家串串门，那家溜溜腿。比那穿地鼠还快。
陆云干脆就坐在了老鬼的坟堆上等着。
小孩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反而觉得那老鬼像唱戏班子里的唱大戏的。
他走到陆云身边问道：“他去做什么？”
陆云漫不经心的答道：“我让他去看看别的坟里有没有厉鬼藏着。”
其实心里在愁，要是乾坤戒指在就好了。唉，要是白崖在就更好了，看到我赚了这么多钱，一定很开心吧！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老鬼才从自己的墓洞内钻了出来。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布袋，一出来便兴奋的喊道，“上仙上仙！”
陆云站起身，走了过去。
老鬼将包裹打开一角，陆云将头抻了过去。就见里面满满一兜的全是金银珠宝。
“发财了，发大财了！”陆云兴奋的刨着里面的各种珠宝玉器。
但很快又发起了愁，这么一大袋子，背着实在是太过招摇了。
别说是山贼土匪了，就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视钱财如粪土的好人，都有了别的想法了。
又问老鬼道：“你的也装进去了？”
老鬼点头哈腰，“装进去了，装进去了！”
“真的？”
“嗯嗯嗯！一个不剩！” 老鬼一只手紧紧拢着袖子，另一只手举起发誓道。
陆云一语不发，盯着老鬼一直看。
看得老鬼心里直虚，眼珠只往旁边瞧。
“看着我！”
眼珠又慢慢转回来，滑稽的脸露出讪讪的笑容，这不笑还好，一笑活脱脱像个傻鬼。最后，从袖里拿出来个花生大小的绿色玉珠。
递到陆云面前，又嘿嘿笑道：“老鬼我也就留这么一个东西作为念想。” 说完递给了陆云。
陆云接过，拿着暗绿的玉珠，放在眼前看了看，“这是什么？”
“这是九窍玉——是老鬼的...屁塞！”
陆云一听，白脸变绿脸，一甩手将玉珠又扔给了老鬼。嫌弃的拍打着手。
“你这死老鬼，竟敢拿这臭不拉几的东西来戏弄我！”
老鬼连忙辩解道：“老鬼的尸体早就化成了一堆枯骨了，这东西一点都不臭。”说着还拿起来嗅嗅，“老鬼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气呢。只觉得神清气爽。”
小孩见那一人一鬼神神秘秘，也好奇的从后面凑了过来。
老鬼又一把将布袋子兜了起来，小孩什么也没看到。老鬼对着他两眼一翻，吐了下舌头，小孩又赶忙躲到了陆云身后。
“别吓坏孩子！”
老鬼又嘿嘿笑了起来。对小孩道：“这里面是我刚捉的小鬼，你不能看。不然，会被他吃掉的。”
将袋子系好，又跑到陆云身边，“上仙，这丹药？”
陆云心里满足，便从瓷瓶里又倒出来一粒，递给了老鬼，“我也不知这些都是什么名称，但应都是提升修为的。”想了想白崖，“既然妖能吃，鬼应该也可以吃吧。”
老鬼接过丹药，爱惜的捧在手里，两眼放光，咧嘴痴笑。
陆云突然又有了新的生意之道。看来，自己以后还可以卖丹药。
可谁来炼丹呢？白崖，我的蛋蛋也会炼丹。可以卖人卖鬼卖妖，想想都美得很哪！
真是造福百姓造福白崖，随便造福一下自己的小腰包。
“上仙？”“上仙？”老鬼看着一脸痴笑的上仙，好像比自己还要开心。
陆云回过神，看到老鬼还捧着丹药，问道：“你怎么还不吃？再不吃就化了。”
老鬼本还想要问点什么，一听，忙低头一口吞下丹药。坐下盘腿打起了坐。
陆云走到布袋前，双手提了提，“真重！”又放了下去。
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老鬼睁开了眼睛，口中道：“果然是好丹！老鬼我吃下这丹，感觉魂体实了许多，身清气爽。”
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好像年轻了十岁。”
陆云看着老鬼还是那张满脸褶子的马脸鱼眼，“这哪是年轻了十岁，再这么吃下去，你都不到十岁了。你是不是也要找个奶嘴预备着了！”
老鬼一听脸上的菊花更加璀璨，感激的向陆云作揖道：“老鬼谢过上仙！”
陆云道： “客气了！” 你花钱我卖丹，各取所需。
“不知上仙大名？怎会来这地？”
陆云道：“我本云游四方，一为除魔卫道，二为救苦救难。江湖人称云山人！”
“啊，原来是云上仙！失敬失敬！”
陆云问道：“你可想起了什么？”
老鬼笑道：“想到了想到了。”
“我记起来了，老鬼我原名姓甄，名步荥。”
陆云：“什么，真不行？”
“不是不是，甄步荥。我家离此二百里路，年轻时不甘平庸，便跟着同龄人一起去闯荡江湖，也吃了不少苦头，攒了些银子，便开始做些小买卖。
“但我为人仗义，童叟无欺，颇得人喜欢。哎呀，那你是不知道，有很多老主顾跑着十里八乡的来照顾我，慢慢的生意就越做越大。”
“几年时间，便攒下了万贯家财，娶了媳妇，又纳了几房小妾。现在我还记得我的第三房，啧啧啧，那是真漂亮呀！”
“那是我去青楼，那是我第一次见她，也是她的第一个客人......”
陆云翻了翻白眼，“说重点！”
甄步荥叹了口气，“唉，谁想到，财齐人不齐，虽然我有这万贯家财，奈何这几个婆娘肚子都不争气。”
陆云哈哈笑道：“不会是因为你不行吧。哈哈！”
甄步荥红着脸急忙辩道：“胡说！我甄步荥威猛的很！”
陆云默默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瘦弱的老鬼......
“周边名山神庙我也拜了，百里名医我也看了，就是他们的肚子不争气！”
“没办法，我只得抱养了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为养子 养着。”
“在我五十岁那年，第九房小妾怀了身孕。我满心欢喜带着一家人去庙里还愿。回来途中却发现，这个贱人与我那养子狗贼私通有染。”
“被我发现，他们两个痛哭流涕，说要痛改前非。”
“唉，也是我当时心软，信他们的谎话。”
“不料想，他们这对狗男女，竟然对我起了歹念。”
甄步荥缓缓转过身去，闭着眼睛说：“后来，这对狗男女在我的马车上动了手脚。马车滚下山崖，我也身死当场。”
“有鬼差来带我，说我是枉死，心中怨气大，不许进地府。”
甄步荥顿了顿，突然仰天大笑，“于是我就在这人世间做了孤魂野鬼，孤魂野鬼啊！”
甄步荥也许是很久没有这么说话了，过了一会才转过身，接着说道：“中间我也想过回去报仇，但是到了才发现，那对狗男女已被山贼所杀！真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我原先的那几房妾室，也不知被那狗贼弄到了何处。唉！可怜了我那些貌美的小妾了。”
“不过，这也百余年了，想来她们早已投胎转世了。”
“如今只剩下我这一个老鬼四处游荡。”
陆云好奇说道：“鬼差没有再来找你吗？”
“没有，也许把我忘了，不过，这样游荡着也好，也不用投胎轮回。”
甄步荥惨然一笑，“人世太苦了，我也不想再走一遍了！像我这样随心所欲飘飘荡荡多好。”
陆云心想，自己还没有带过鬼玩呢，这老鬼看着也挺好玩的，便对着老鬼说道：“你一个游魂，在这荒林四处游荡也不是个事，外面的世锦繁华恐怕你都忘记了，这样吧，你暂时先跟随着我吧，若有机会，我也可渡一渡你。”
甄步荥听了眼珠转了转，“行倒是行，只是我整日跟随在你身边，没有办法来坟地吸收阴气，那个......上仙你看......呃...这个丹药......那个......嘿嘿上仙你懂的......”
陆云抿唇一笑，“只要你跟随着我，不害人，这是自然的。”
白崖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来，心中担忧，也进了林中找寻。
找了半天也担心了半天，没想这人竟在这里收起了鬼徒弟了。
真是让他苦笑不得，他见陆云找了半天，没有装老鬼的容器，便从后面走了出来。
陆云抬眼看到白崖，“崖崖你快过来！” 自从鹤慎言来了之后，陆云便不再叫白崖蛋蛋，说是影响他的高人之姿。
陆云将那装满金银玉器的布袋打开给白崖看，“看，我们又发财了。”
说完，又蹙起了好看的眉头，“可惜，没有装老鬼的容器...”
正说着就见白崖说道，“你那乾坤戒就可以。”
“可你不是说这戒指只能装死物吗？”刚说完，陆云便反应了过来，指着老鬼，“啊我忘了，你本就是死物。”
老鬼......
“现在外面日头正盛，你还是先进来吧。” 说着，便口施咒诀，将老鬼连带着那满袋子金银玉器一起收入了乾坤戒内。“别动我里面的宝贝哦。” 又对着戒指交待了一遍。
老鬼......
“云上仙，您这里面除了衣服之外，就是我这一袋子金银了。” 哼还是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