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落花逐水终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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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灵魂混着光，像揉捏了霜雪的烈酒，熬成坛酿的温柔，我拼写不出浪漫的词汇，就像我的笔下，游不出少年气——
六月中旬，夏至将过。
南裕大学里，
不少大四学生穿着学士服，成群结队的在校园徘徊。
他们相互拍照，记录着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从今天起，
他们就要彻底告别校园生活，投身社会。
张宏拿着借来的相机，跑的很急。
他脚步一个踉跄，
直接撞在了前面的一名女生身上。
“抱，抱歉，我……”
张宏慌乱的道歉，在抬头看到身前之人的那一刻直接愣住。
那名女生身材高挑，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短裙，跟他年龄相仿。
她的头发到肩膀，将脸型修饰的很好。
星眸明亮，鼻梁高挺，只是双唇血色很淡，整张脸都带着不健康的苍白。
女生婉转一笑，捡起地上的相机递给他。
“你没事吧？”
银铃般的声音入耳，
张宏这才反应过来，脸颊透红。
他从未和如此漂亮的女生说过话，声音颤抖，结结巴巴。
“没，没事……”
女生并不在意，指着前面，“同学，操场是在哪里吗？”
“对，对。”
张宏咽咽口水，连连应是。
女生礼貌的点头，转身离开。
张宏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愣神。
直至消失不见时，才猛地一拍脑袋。
“差点忘了正事！”
操场上，
顾莫非和其他两个舍友等的焦急，
在看到张宏赶来后，不免打趣的埋怨。
“张少这么慢，是被妹子缠住了？”
“滚你大爷的！”
张宏脸色一红，
莫名的想起了刚刚的那名女生。
顾莫非三人没再纠结，
开始了他们的宿舍合照。
操场另一边，
那名女生扶着额，扫视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群。
最终，
她微微一怔，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顾莫非身上，唇角微微勾起。
四年了，
他变了，又好像没变。
许明月深吸口气，努力保持着笑意，
她檀口微启，高声呼喊。
“小……”
“顾莫非！”
一声熟悉的声音让她哽住，
一个纯白的靓丽倩影，抱着一束花从操场边缘飞奔过去。
顾莫非转身之际，眉眼瞬间舒展，
除了惊愕之外，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惊喜。
没有在意身上不便的学士服，
顾莫非也冲向了她。
两人在操场中心紧紧相拥，
顾莫非将她抱起，转着圈。
李舒虞雪白的裙摆像是绚丽的昙花，艳丽的绽放。
“放我下来，那么多人！”
李舒虞羞红着脸，拿着花趴在他的肩上。
顾莫非这才停下，将她松开，脸上止不住的喜悦。
“你怎么来了？”
李舒虞捧着花束，羞涩的递了过去。
“毕业快乐……”
“……”
顾莫非拿着花，缓缓蹲下身，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他们笑着，欢闹着，
这一刻的感动和惊喜，是一生中永远都无法复刻的瞬间。
顾莫非牵着李舒虞，兴奋的向舍友介绍着她。
李舒虞娇羞的低头，呼吸不畅。
“你就是小非口中的小孩啊！”张宏问道。
“恩，是我。”
李舒虞点头应是。
舍友们都懂，也没说什么，只是骂了几句出生。
他们青春的结尾，犹如绚丽的彩虹。
许明月看着这一切，呆呆的站在远处，不知名的笑了。
是啊，
李舒虞，
她长大了……
许明月紧攥的拳头松了又紧，
就像她执着了将近二十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化作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无人在意。
不知不觉，一行清泪从脸侧滑落。
许明月拂着泪痕，忍住哽咽和抽泣。
她这才知道，
她输了，
输的彻底。
在李舒虞出现的那一刻，
她就再无希望——
顾莫非喜欢的，
至始至终都只有李舒虞一个人！
“我早就知道的……”
许明月默默转身，仰着头喃喃自语。
她想起了那年初雪，
想起了那天在家门外，顾莫非单独对她说的那些话。
「明月，有些话，我们之间是不能说的。」
「不管有没有大庆，结果都是一样，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小孩她……很好，我想照顾她……」
……
阳光热烈的刺目，
许明月最后看了眼顾莫非，
朝着她最爱的少年，轻轻挥手。
也为自己无力言说的感情，画上句号。
“再见……”
她叹着气，
心中纵有万千不甘，也只能咬着牙咽下。
「正因为谁都没有错，所以才觉得痛苦……」
她离开了，
在这个温暖和煦的白昼里，像一只从未出现过的幽灵。
彻底从顾莫非的生活里消失不见。
正在拍照的顾莫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转头。
可远处静静地，一个人也没有。
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李舒虞挽着他的胳膊。
“怎么了？”
“没什么。”
顾莫非摇头，又紧着眉头。
“刚刚好像……有人来过……”
“哪有人！不会是……”
李舒虞哽住，
她猛地想起了陈昌敏说的那句，“对三个人都好”。
难道他真的有？？？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样想着，李舒虞还是扯了扯他的衣角。
“顾莫非”
“怎么？”
“你大学的时候……”
李舒虞深吸口气，闭着眼，鼓足勇气质问。
“没有朝三暮四吧？”
“恩？”
顾莫非像是被逗笑了。
他还没开口解释，
一旁的张宏就接着补充。
“就他？整天忙的跟狗一样，不是考研就是打工！”
“如果不是小妹妹你，有段时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顾莫非紧了紧李舒虞的手，挑着眉，缱绻的望着张宏。
“你想的挺美。”
“呸！”
张宏拿着相机，愤愤的离开。
他还要给女神的宿舍拍照，没空跟顾莫非扯皮。
顾莫非沉眸，看着李舒虞略显得意的神情，勾着唇角。
“安心了？”
“倒也没有……”
李舒虞低着头，小声嘀咕。
顾莫非拉着她，在校园里走着，冷不丁的发问。
“小孩，你请了几天假？”
“三天”
“三天——”
顾莫非拖着长腔，
眉眼轻轻弯着，语气懒散又魅惑，像是蛊惑人心的男妖精。
“那，今晚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