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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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面相不错，吃起来该不会很难吃吧？”以前上学时他们也经常坐在一块儿吃饭。
“我现在什么都会，就是可惜我爸妈看不到。”她有些失落，手里攥着筷子，不肯下筷。
他拍拍她的头发，安慰：“程叔程婶如果知道你这么能干，一定会很欣慰。”
这些动作与以前还是一样，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变，“你快尝尝，要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送。”
“呃，熙熙呀，我跟你说过，我结婚了，和你嫂子还有个孩子，你都看到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又想起昨天的事，还以为她今天来是因为已经放下。
“我知道，没关系，我就是给你送个中午饭，嫂子不会知道的。”她等了二十年，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下。
“但我不希望你嫂子不高兴。”他放下筷子，很郑重地跟她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这儿是要等谁，但是我在这儿是因为你嫂子在这儿。无论是在人世还是在这儿，我一直在等的就只有你嫂子。”
“哥哥，我在这儿等了二十年，你说不知道我在等谁？你不记得你给我的承诺吗？你说我们可以结婚，说过会替我选好婚纱，会替我戴上戒指，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
“对，但那只是你病重时我为了照顾你的情绪说的话，那些都只是哥哥为了照顾妹妹给出的承诺，那不是爱情，我以为你能理解的。”
“我为什么要理解？为了这些承诺我在这里没日没夜地等了二十年，这如果不是爱情那什么才是？”她眼眶逐渐湿润，原以为生前的遗憾在这儿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结果他一句不是爱情就想推脱掉，二十年的等待都不算爱情，那什么才是？
李理叹气，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他们年少时的遗憾，可是他遇到了属于他的爱情。“熙熙，我以前觉得爱情可能就是一种陪伴，但是遇到你嫂子我才明白，那是一种感觉，在人群里只一眼我就能注意到她，即便她就站在我面前，我的脑子里依旧在想她，想见她，时时刻刻，在人世时，我看到她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只有她……”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你闭嘴！二十年，我等了二十年，不是为了来听你们的爱情故事的。”她捂着耳朵，流着眼泪，眼前的饭菜早已凉透，像她的心一样。
“熙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世界不是非我不可的，你眼前一定会有你要等的人或者在等你的人。”这饭没吃成，人好像也没劝好。
看着她跑掉的身影，他也很无奈。
晚上回家哄睡孩子后，两人照旧坐在落地窗前看月色。李理还是坦白今天程熙给他送饭的事。
孔芷熙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就知道，二十年哪是这么容易就放下的。”
“那怎么办？我总不可能真跟她结个婚，给她一个孩子吧？”
“我不知道啊，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但是要先说好，无论你选哪一边，都要提前跟圆圆商量，不能让她多想。”
“胡说什么，有什么可选的，人和钱不是都给你了吗？”他又粘上来，要把人抱起来。
“哎呀，你先把这个事处理好再说。”她挣脱他的手，站起来回房睡觉，李理只能跟在屁股后面。
睡觉时他把人抱在怀里承诺：“不会有什么选择的，我有你和圆圆就够了。”
“圆圆今天跟我说在幼儿园有个男孩子说喜欢她。”她想起下午女儿跟她说的话。
“什么？哪个臭小子？明天我……”他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居然有人敢对他女儿图谋不轨！
“你小点儿声！别把她吵醒了。”也不知道他激动什么，小孩子家家，也就是说着玩儿的。
他压低声音又说一遍：“谁啊，敢打我闺女的主意？”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说：“你看你，你闺女长这么可爱，又好看，有人喜欢她那不是很正常吗？”
“那是，但她还那么小，我明天得好好跟她说说，不能让人骗了。”他看着怀里的人，觉得自家闺女必须要配最好的。
“骗什么骗，你闺女从小就在派出所待着，谁能骗她啊，倒是你，激动什么。”轮到自己闺女，他倒急了，自己当初不也是被他骗到手的。
“我家闺女我看谁敢！我非跟他拼命不可！”人都没见着，但是他已经开始生气了。
“你可别给你闺女丢脸了啊，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她想转身看看女儿，他抓着人不肯放，“嗯，睡觉。”低下头亲她一口。
事情的确没那么简单，程熙每天都到支队给他送饭，有时候还会到幼儿园看孩子。
孔芷熙接孩子时还是遇到她，只好答应跟着一块儿到蛋糕店谈谈，孩子不喜欢她，但是也拗不过去吃蛋糕的诱惑，也跟着一块儿去。
“我不想叫你嫂子，也不想听你跟李哥哥的故事，我只知道我在这儿等了他二十年。”她把话挑明了。
孔芷熙点点头，二十年，的确不容易。“能理解，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又等了二十年，想要一个结果很正常。”
圆圆吃蛋糕吃的满嘴都是，人却是清醒的很，“妈妈你不是说任何事都不能强求吗？”
“吃你的蛋糕，这是阿姨的事，你别插嘴。”孔芷熙用纸巾给她擦嘴，警告她。
“所以，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还以为她是冲着孩子去的，没想到是冲着她来的，也不抢了，改开口要了。“他……他有自己的选择，我不能替他做任何决定，而且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判断，值不值得，你心里不是也有答案吗？”
“我去找过他，他说在人群里，只一眼他就能注意到你，可是他不知道，在我这儿，一眼能注意到的只有他。他说过我们会结婚，他会替我选婚纱，会给我戴上戒指。”
“他也说过，那是哥哥照顾妹妹的义务，不是因为爱情。程熙，我知道你活在人世的时间很短，有很多遗憾，但是在这执念窟，多数执念就只是执念，未必会有结局。”
“若我偏要呢？”她觉得人生的不圆满只是一时的，她既然能在这儿等着，那说明老天也在给她机会。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你既然没有到罗马，那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走错了路呢？二十年，早就应该放下的不是吗？”
“我既然已经走了，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要。”
“行吧，你既然这么固执己见，我也不想多劝，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觉得还是应该你们自己解决，我和孩子都会尊重李理的决定。”
把孩子接回所里，她继续上班。孩子说：“妈妈，你不是说因为很喜欢爸爸才有的我吗？可是刚刚我感觉你没有很喜欢爸爸，那个阿姨都让你把爸爸让给她，你都说行吧。”
“那是因为妈妈有圆圆，相比爸爸，妈妈更爱圆圆啊。再说爸爸和妈妈不一定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如果有一天爸爸离开我们了，我们也要欣然接受知道吗？”
“你骗人！爸爸说你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这个李理不知道又跟孩子承诺了什么。
“那以前没有爸爸的时候，妈妈跟圆圆不也是一起生活吗？”
“但是……那是以前啊，而且你以前那么辛苦，又要照顾我这个宝宝，又要做饭，还要搞卫生，我觉得太辛苦了。”原来孩子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