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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自缢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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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昭自斟一杯清茶,轻声道:“殿下在这清冷月光之下抚琴,真是一幅雅致至极的画面。”

“在这深宫高墙之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若无一二爱好消磨时光,日子怕是要过得寂寥无味。”萧陌然淡淡说道。

苏砚昭心中暗自嘀咕,作为太子,他肩负重任,理应辅佐帝王处理朝政,解决难题,却与帝后之间存在难以言说的隔阂,哪里是真的无事可做?

“殿下,您此生难道就没有想要实现的志愿或是梦想?”她小心地问道,试图探知这位太子内心的真实想法。

萧陌然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苍凉,沉默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出家为僧,或许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

“殿下真的愿意放弃一切,遁入空门?”苏砚昭惊讶不已,双手不由自主地按在桌沿,圆睁的双眼透着难以置信。

古琴声低回,萧陌然的手指依旧在琴弦上游走,没有回应,只有琴音低吟。

苏砚昭眉眼含笑,轻轻挑眉:“考虑这么久,足以证明殿下心中对于红尘仍有一丝留恋,并非真心向往佛门。”

“王妃似乎对我有着不少误解,认为你已经洞悉了我的内心。”萧陌然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

苏砚昭轻轻抿了一口茶,笑容温婉:“只是觉得,殿下如此风华绝代,若真的一袭袈裟,与古佛青灯为伴,未免太过可惜。”

她的左手支撑着下巴,而右手则在不为人察觉间,悄悄伸向萧陌然。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手背,却又灵巧地一转,轻轻触动琴弦,为刚才中断的曲调添上了余韵。

“殿下风姿卓绝,却只能在古刹清冷中度过,这份孤独与寂寞,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她的话中带着几分同情,更多的却是对于未来的不确定。

若萧陌然真遁入空门,她与陆贵妃之间的微妙平衡又该如何维系?

萧陌然的眼神在那一刻显得格外黯淡,他轻轻推开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若真想弹琴,就坐到我身边来吧。”

苏砚昭心中虽然疑云重重,却还是顺从地移动到他身旁,两人并肩而坐,空间显得有些狭小,气氛也因这份亲近而变得微妙起来。

“你那首《虞美人》,本就是与古琴最为契合。”

萧陌然认真地弹了几个音节,然后鼓励道,“试试看,用古琴演绎。”

苏砚昭的指尖轻柔地在琴弦上跳跃,琴音如丝如缕,她侧目看向萧陌然棱角分明、在月光下更显刚毅的侧脸,不禁有些失神。

直到他猛然回头,四目交汇,她连忙避开他的视线,脸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怎么停下来了?”萧陌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苏砚昭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出来:“殿下,为何突然愿意教我弹琴呢?”

他平日里给人的印象总是那么淡泊名利,要么是在烟雾缭绕中诵经,要么就是在木鱼声中冥思,一颗心似乎早就远离了红尘,随时准备踏入那佛门净地。

此刻的举动,让苏砚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你不想多赚点银两,让日子过得更加宽裕些吗?”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反问道。

苏砚昭的心底,那刚刚萌芽的一抹温情,瞬间熄灭成灰。

原来,他接近自己,展现的那些关怀与耐心,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能够时常聆听她指尖流淌出的琴音。

笑容在她的唇边凝结,变得僵硬而勉强,她用尽力气扯出一个弧度:“既然如此,我必定会全力以赴,勤学苦练。”

说起来,苏砚昭向来是个活得通透的女子,最不愿意见到的,莫过于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与银钱结下不解之仇。

毕竟,在这复杂多变的深宫之中,银两有时意味着更多的选择与自由。

正思量间,走廊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

苏砚昭刚欲起身探看,念头一转,又觉察到自己或许不应过分干涉,但心中已是懊悔为何没有早些行动。

余强蓦然出现在眼前,看见他们二人同席而坐的情景,不禁瞪大了眼睛。

惊讶之余,还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惊愕。

苏砚昭连忙找寻话题,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多亏殿下指点琴艺,让我受益匪浅。”

同时,她机敏地为萧陌然解围,询问余强:“余公公这匆匆而来,可是宫中有何紧急事务需要处理?”

余强被这一问,立刻收起了惊讶的表情,恭敬地行礼回答:“回殿下,是慎刑司传来急报,那名罪奴陈安……竟畏罪自尽了。”

“什么?!”苏砚昭猛地站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今日清晨我去慎刑司探视时,他还精神抖擞,哪里像是会自我了断的人!”

即便陈安身受重伤,按理说也不至于如此轻易放弃生命!

余强见状,连忙进一步解释:“慎刑司的确报告如此,人已经被收殓。管事公公特来请示,关于陈安的后事应如何处理。”

“先让他们不要妄动遗体,本宫与王妃将亲自前往确认。”

萧陌然的话语斩钉截铁,话音未落,他已经迈开了大步,疾速走向走廊,决心一探究竟。

慎刑司之内,夜色已深,灯火却依旧通明,围聚的人群显得异常忙碌与紧张。

一名慎刑司的小吏急忙禀报:“启禀殿下,大约两个时辰之前,奴才察觉情况有异。平常给陈安送饭时,他总是迫不及待地吃完,但从今天戌时送过去的饭菜直到亥时仍原封不动放在门外,奴才进去查看,才发现他早已自缢身亡!”

苏砚昭闻言,震惊不已:“怎么会是自缢身亡?这其中必有蹊跷。”

她不容分说,从管事手中夺过灯笼,不顾一切地闯入那狭窄幽暗的囚室,仿佛要亲手揭开谜团。

萧陌然意欲随行,却被余强拦住:“殿下尊贵无比,这样的污秽之地万万不可涉足,恐有不祥之兆……”

“让开。”萧陌然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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